第192章 何以情深

  鳳九幽輕攬慕傾雪入懷，輕聲道：「今日受驚了！」

  慕傾雪本不覺得，被鳳九幽一說，頓覺委屈，雙眸泛紅，欲訴還休。

  「我給你的人，你可隨意指派他們做任何事，無需對任何人隱忍而委屈自己！」鳳九幽眸光繾綣的凝視著她，軟聲提醒。

  「任何人？」慕傾雪不禁反問。

  「你們既已斷絕父女關係，今後再無瓜葛！」鳳九幽不確定慕懷遠在慕傾雪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重，故而試探。

  「他是臣，所作所為皆受命於帝後！」慕傾雪眸光幽幽地望著鳳九幽，意味深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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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九幽墨眉一蹙，神情複雜的看著慕傾雪，略一沉吟：「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以後不會了！」

  「你所說的任何人，並不包括帝後是嗎？」慕傾雪忽而問道。

  鳳九幽狹長的鳳眸微掠過一抹異色。

  「因為他們是你的父皇母后？你明知，最想要我命的人是你的父皇母后，太子妃、慕吟霜她們若沒有授意，又怎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慕傾雪心中明白，帝後是帝後，鳳九幽是鳳九幽，但他們卻是至親至愛，而她終究只是一個外人，心中多少感傷。

  如若換作任何人，鳳九幽也不會諸多顧慮了。

  「丫頭……」鳳九幽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疼痛，將她緊擁在懷中未語。

  「我知道了，明日三軍出征，你作為唯一一位在京的王爺，必要送行，你且回府吧！」慕傾雪推開了鳳九幽，語無波瀾道。

  「後日……也罷，你早些歇息！」鳳九幽想說，後日是他生辰，想要慕傾雪回去九幽府陪他一起過，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慕傾雪沒想到鳳九幽竟這麼走了，頃刻間淚水決堤……

  生恩不及養恩重，養恩不及救命之恩重。

  慕懷遠於慕傾雪有生育之恩，帝後於慕傾雪有養育之恩，而鳳九幽於慕傾雪有無數次的救命之恩，慕傾雪想恨也不能，只能將仇恨全部轉移到太子府。

  她以為，她至少還有鳳九幽不離不棄，可惜，鳳九幽卻不曾屬於她……

  「怎麼哭了？」軟糯的聲音咋然響起，驚的慕傾雪猛然抬首，來不及擦拭面上的淚痕。

  鳳九幽的眸光微斂，滿目的疼惜和不忍，怪嗔道：「我若走了，你是否就要哭到天明？」

  「九幽……」慕傾雪伸出藕臂抱住鳳九幽的腰身，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淚流成河。

  「傻丫頭！你一直都是我最在乎的人，任何人都不及你一人重！」鳳九幽忽而聲明。

  慕傾雪吸了吸鼻子，詢問：「包括你的父皇母后嗎？」

  「嗯！」鳳九幽毫無猶豫地頜首。

  慕傾雪掩下濃睫，輕聲說道：「得你庇護至今，我已感激涕零，不論今後如何……」

  「不論今後如何，你我都攜手與共，不離不棄！」鳳九幽接話道。

  慕傾雪一愣，他為何要對她那麼好，以至於讓她沉淪，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這個世上，僅他一人真心護她寵她，可是，他卻不是她的。

  慕傾雪悲痛的閉上雙眸，不讓自己看他深情款款的眼眸，「你明知，你我此生註定……」

  「終此一生，我只為你，天下人都知我，可我只想你一人懂我足矣！」鳳九幽堅定道。

  「可是，你是鳳天的九殿下，鳳帝和鳳後是你的至親，而我終究只是多餘的……」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慕傾雪早已過了天真的年紀，她不會再輕信任何人。

  「王權至上，山河無疆，又怎及你一顰一笑？我的心可大可小，小的只裝得下一個你，大到天下亦不及你一人；我既可為你袖手天下，也可為你君臨天下，只為餘生有你相伴，兩不負！」鳳九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著實不易，尤其還是這般煽情感人的肺腑之言。

  慕傾雪頓時驚怔住了……

  「丫頭，我只為你，由始至終，只想要你！倘若只有登上最高的位置，才能護你無虞，我必傾力而為！」鳳九幽抬手，輕輕地拂去她面上的淚，好像平日裡話家常一樣。

  慕傾雪深深的被震撼到了，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

  鳳九幽握住她的柔荑，放置心口，讓她感受到他的心跳，也讓她告知他的真心。

  慕傾雪雙眸含淚地望著他，眼眸中一片複雜，喃喃道：「我嫁過人……」

  「我不介意！」鳳九幽斬釘截鐵道。

  「我還生過孩子，別人的孩子……」慕傾雪哽咽地提醒，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女人。

  「丫頭……」鳳九幽幾乎就要告訴她真相，忽而莞爾，道：「我不介意！」

  「怎麼可能？」慕傾雪搖搖頭，不敢置信。

  「丫頭，對不起，過去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從今往後，我定不讓你再受半分欺辱，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告訴你所有的所有，好嗎？」鳳九幽深深地凝視著她的淚眼，言詞懇切道。

  在慕傾雪還未全心全意地接納他，在一起還未定局之前，他不敢貿然說出當年的真相，他怕她誤會他，怕她不能接受……

  慕傾雪腦子一片漿糊，心海澎湃，幾乎就要答應他了，卻想起鳳子衿，詢問道：「子衿怎麼辦？他的娘親呢？」

  鳳九幽身形一僵，不答反問：「你喜歡子衿嗎？」

  慕傾雪喜歡鳳子衿，很喜歡，可一想到他是鳳九幽和別的女人所生，她的心就好痛。

  鳳九幽曾明言：不會給子衿找後娘。也就是說，他同樣深愛著子衿的娘親？那如今又對慕傾雪說這樣一番話作何？

  「你愛子衿的娘親？」慕傾雪涼涼地質問。

  「愛!」鳳九幽不假思索道，看到慕傾雪眼眸中的痛楚，立刻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也嫁過人，生過孩子，你有過一個或者幾個女人又算的了什麼？」慕傾雪漫不經心道。

  「我……」鳳九幽突然發現他詞窮了，似乎怎麼說都不對。

  「我不想知道了……」慕傾雪掩下眸中的情緒，央求：「就這樣抱抱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