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訴離殤

  失蹤近七年的戰神九殿下突然出現，及雙腿殘疾一事，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鳳天王朝，別國的探子也將消息立刻傳回了各自的主子。

  鳳京城的百姓們還來不及回神，又再次因『城門裸體』沸騰了，慕府大小姐慕吟霜平日裡就高調，故全城無人不識她。

  原本發生這種失貞失節之事，慕吟霜該自裁，但算計她的人要她必須活著，若她敢死就立刻送鳳麟下去陪她。

  慕吟霜為了鳳麟，必須苟且偷生地活著。

  至於經脈俱斷的鳳麟，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鳳帝和鳳後欲請鳳九幽的那個大夫去救鳳麟。

  

  怪醫卻倨傲道：「在下從不輕易給人看診！」

  怪醫說的是實情，他的醫術獨步天下，易容術也堪稱第一，但都只是傳說，因為並無幾人有幸得他出手，也根本無幾人見過他。

  「你有何要求儘管提！」鳳後豪氣干雲道。

  「鳳天似乎沒有入得了我的眼的！」怪醫語不驚人死不休。

  「大膽……」鳳帝臉色一沉，此人太囂張！

  「怎麼，父皇、母后這是要強逼本王的人麼？」鳳九幽漫不經心道，狹長的鳳眸略帶譏諷地看著鳳帝和鳳後。

  「九兒，麟兒也是你的侄孫，你就讓他去醫治麟兒，好不好？」鳳後有些忐忑地乞求。

  鳳九幽眸光微轉向鳳帝，「他既是你的人，你就開口讓他去醫治麟兒吧！」鳳帝沉聲道。

  「父皇和母后對這個曾孫可真重視，說的本王很無情似的，只是不知鳳麟的父母何在？」鳳九幽漫不經心道，意思鳳麟的親生父母不急，您二老過了。

  鳳帝和鳳後微一怔：他是要鳳子翔親自來求他？

  當年就是因為慕傾雪成了鳳子翔的未婚妻，他才自斷雙腿卻求而不得，如今這是想要報復嗎？

  可鳳子翔是他的親侄子，慕傾雪也已是他的侄媳婦，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難道他還未死心？

  鳳帝和鳳後心中百轉千回，似乎確定他是為了慕傾雪回來，偏偏又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聽說鳳麟並非傾雪所生？」鳳九幽語無波瀾地詢問，深邃的鳳眸如一汪平湖，靜靜地望著鳳帝和鳳後。

  鳳帝和鳳後一驚：他這是幾個意思？

  慕傾雪如今還昏睡未醒，他怎會知道此事的？難道是那幾個皇孫告訴他的？

  若鳳九幽知曉鳳麟是鳳子翔和慕吟霜的私生子，而且還頂替了慕傾雪的親生兒子，以鳳九幽護短的性子，實在不敢想像他會如何……

  鳳九幽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色：當初非逼著她嫁給鳳子翔，卻又是這般欺凌她，而鳳帝和鳳後只自私地想著鳳天江山，絲毫沒有還她公道的意思……

  我的丫頭，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辱！

  「要救鳳麟，讓子翔來找本王！」鳳九幽平靜地留下一句便不再理會鳳帝和鳳後。

  鳳麟是鳳子翔唯一的兒子，一定會去找鳳九幽。

  鳳九幽依舊一襲白衣如水，端坐在輪椅上，似乎歲月並未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反而多了幾分深不可測。

  明明鳳子翔站著比他高那麼多，鳳九幽坐在輪椅上，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王者之風，讓鳳子翔自慚形穢。

  「請九皇叔救救我兒！」鳳子翔硬著頭皮請求。

  「可以，但本王有一個要求。」鳳九幽爽快應道。

  鳳子翔的心莫名一緊，生怕是與她有關。

  「你可以拒絕，但也等於放棄了救治鳳麟。」鳳九幽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補充道。

  鳳子翔的心一沉，道：「什麼要求？」

  「以鳳麟的命，換傾雪的自由身！」鳳九幽看著他平靜道，意思是可以救鳳麟的命，看他願不願意。

  鳳子翔的心猛然一提，急急道：「她是我的妻子！」

  他一直知道九皇叔對她的心思，但她是他的妻子，是九皇叔的侄媳，九皇叔怎麼還都死心呢？

  「你有當她是妻子嗎？」鳳九幽反問道。

  「我……當然，她一直都是子翔的妻子，天下皆知，九皇叔竟想要拆散我們夫妻？還是九皇叔一直都覬覦自己的侄媳？」鳳子翔臉色陰沉的質問鳳九幽。

  「是嗎？可為何你唯一的兒子卻不是你的妻子所生？」鳳九幽眸光微轉，清涼的眸光盯著他的眼。

  「我……反正我不會放手的，九皇叔如此逼迫我，就不怕被天下人唾棄嗎？」鳳子翔眸光微閃，不覺地提高了語調掩飾自己的心虛。

  「本王有逼迫你嗎？是你來求本王，本王只不過提一個要求，你不願便算了，反正那是你的兒子！」鳳九幽雲淡風輕道。

  「你……」鳳子翔氣急敗壞，卻一時語塞，最終一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你必須救回我兒的命！」

  「當然，我一定會救活鳳麟的！」鳳九幽嘴角漫開一抹淡笑，眼眸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幽光，稍縱即逝。

  兩日後，慕傾雪甦醒，終於見到了闊別數年的鳳九幽。

  她撲進他的懷抱嚎啕大哭：「九殿下……」

  他心如刀割：「我已經都知道了！」

  她淚雨如柱：「九殿下……」

  「丫頭，你可後悔？」他不確定她的心。

  她萬語凝咽：「悔……可我……又能如何？」

  她從小便知自己是皇家的童養媳，她的婚事全憑鳳帝和鳳後做主，哪容許她自己選擇？

  他問她：「丫頭，你可願嫁我為妻？」

  她淚流滿面：「我已是殘花敗柳，而且還是鳳子翔的皇妃，你是我們的九皇叔啊……」

  她怎可嫁他？怎配得上他？

  他溫柔地拂去她的淚，柔聲道：「你只需說願不願意，一切交給我可好？」

  其實她心中一直是有他的，可她是鳳子翔的妻，他是他們的九皇叔啊……

  她淒泣道：「九皇叔……萬般皆是命……」

  他痛徹心扉：「你我並無任何血緣關係！」

  慕傾雪無法跨出心中的坎，也無法忽略他們是叔侄的輩份，她不想他被天下人唾棄……

  「對不起……此生……你我終究有緣無份……」

  因為鳳凰命格，她才得以入宮，因為鳳凰命格，她必須是鳳子翔的妻。

  他哀傷道：「是否，你嫌棄我是個殘廢？」

  「不……不是的……」她泣不成聲，只是覺得自己要不起他的愛，辜負了他的一往情深。

  他摟住她，含淚笑道：「傻丫頭，都過去了，只要你願意，一切都有我！」

  她哽咽道：「曾經滄海難為水……」

  最終，他不忍逼她，無奈道：「既然你不願，那便讓我照顧你的餘生，像從前那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