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八月飛雪

  「要不將她毒啞，讓她開不了口？再將她的手剁了，讓她不能寫，這樣就沒法再告狀了！」慕吟霜試探地建議，她豈會不知鳳子翔的心思，她不能給慕傾雪翻身的機會。

  「這……若變殘了，怕是鳳帝和鳳後不能接受，到時深究起來，我們下場更難看！」太子妃猶豫了，必須要不留痕跡才好。

  

  因為鳳子翔的於心不忍，太子妃亦有所顧忌，最終協商，用秘藥讓慕傾雪永遠沉睡著，讓她不死，又醒不過來，也就不怕東窗事發了。

  鳳子翔考慮慕傾雪只是睡著了，沒有痛苦和怨恨，且能夠聽話的留在身邊，便應允了。

  慕傾雪含恨飲鳩，指天盟誓：「倘若蒼天有眼，以吾之血詛咒鳳子翔和慕吟霜，以及他們的兒子鳳麟，不得好死!」

  那一剎那，她似乎看到了九殿下鳳九幽如玉的容顏，一滴清淚滑落臉龐，悔不當初。

  黎明時分，天地變色，萬物悽然，寒風凜冽，八月的鳳京城飄起了鵝毛大雪，讓人不禁想起了十九年前的七夜雪，也是這般毫無徵兆，天空中突然飄起大雪，一連七日，夜以繼日，雪下不停。

  欽天監監正急急稟報鳳帝和鳳後：鳳星隕落，鳳天禍亂。

  鳳帝和鳳後大驚失色，十九年前慕傾雪出生，不是說「鳳凰涅槃，盛世再現」嗎？

  慕傾雪已然成為鳳家的孫媳婦，為何會出現此禍亂？唯一的可能就是慕傾雪出事了。

  鳳帝和鳳後立刻派禁軍去往太子府，務必將長孫皇妃帶回宮中。

  風子翔裝模作樣，說他也不知道昨夜為何突然失火，慕傾雪被救後便一直昏厥，請了太醫也看不出何故，因他救慕傾雪受傷，鳳帝和鳳後對他的話不疑有他。

  眾太醫診斷：皇妃並無性命之憂，也許只是驚嚇過度，說不準何時便醒了。

  鳳帝和鳳後憂心不已，八月飛雪本就奇異，若慕傾雪一直昏迷不醒……

  三位與鳳子翔同輩的皇孫很是不憤，趁機宣言：若子翔不能愛護傾雪，他們不介意傾雪改嫁給自己！

  鳳帝和鳳後大怒，警告他們不許有非分之想。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對傾雪的心一如往昔！」鳳子華是三殿下的兒子，僅比鳳子翔小一個月而已，待遇卻比鳳子翔差了幾條街，故從小便不服鳳子翔。

  「我心悅傾雪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可皇祖父和皇祖母不成全，我只能等傾雪自由了，我再娶就是了！」鳳子傑是四殿下的兒子，比鳳子翔小一歲，年二十，言外之意是說鳳帝和鳳後偏心。

  「還有我，還有我，我的正妃之位永遠給傾雪留著！」鳳子奇與慕傾雪同歲，略大幾月而已，是六殿下的兒子，他性格最直率。

  「放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朕咳咳……」鳳帝怒喝道，他這幾年因著邊境戰火不斷，憂心傷神，身體大不如前。

  「皇上……」鳳後擔憂不已，這幾個是庶出的皇孫，她不好太過苛責他們，恐惹人非議。

  「婦人貞潔，當從一而終，豈可一女侍二夫？收起你們的心思，傾雪是子翔的嫡妻，終此一生，她都只能是子翔的妻！」鳳後嚴厲地警告他們。

  鳳子翔霸氣揚言：「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都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大雪日以繼夜，連續下了七日，消失六年的鳳天戰神，九殿下鳳九幽突然出現了。

  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端坐在輪椅上，如玉的面容上始終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那一雙勾魂的鳳眸中是無盡的寒冷和肅殺。

  唯對一人，他永遠都是溫柔和寵溺。

  當年鳳九幽為了求娶慕傾雪，不惜自殘雙腿，以示自己無意皇位，可鳳帝和鳳後終究沒能成全他，將他心愛的小丫頭賜婚給了他的侄子鳳子翔，讓她變成了他的侄媳，此事僅皇家內部知情。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怔住了：這真的是六年前突然消失的戰神九殿下嗎？

  鳳九幽莞爾一笑，溫潤道：「父皇、母后，別來無恙！」

  鳳帝和鳳後心中亦驚起了驚濤駭浪：他真的沒有死，可也真的殘廢了……

  萬語千言，鳳帝和鳳後最終只道了句：「回來便好！」

  「十九年前的七夜雪，是賀傾雪的降生，不知今八月飛雪又是何故？」鳳九幽語無波瀾地詢問，面上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情緒。

  「這……」

  「七日前，傾雪的寢院失火，受了驚嚇，一直昏迷不醒……」鳳後略一沉吟告知。

  鳳九幽勾嘴一笑，明若朝陽，心忖：你們是真不知？還是為袒護嫡孫呢？或者只是為了鳳天的和平？

  「本王既是她的九皇叔，去看看她不足為過吧？」鳳九幽語氣平靜，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

  鳳後一愣，蠕動了下嘴唇。

  鳳帝已率先出言：「當然不為過！」

  鳳帝心中對這個幼子心存愧疚，原本他是鳳天的戰神，是鳳天和他的驕傲，卻自斷雙腿……他曾捫心自問：倘若往事重來，會否成全他？

  慕傾雪被安置在她以前的住處，承歡殿。

  鳳九幽看到面色蒼白的人兒，心疼不已，示意身後的一青年上前把脈，得知是被下了秘藥，那一雙如浩海般深邃的鳳眸，閃過一道決裂的肅殺。

  「秘藥？」鳳帝震驚。

  「你的意思，她並非驚嚇昏迷，而是被人下了藥所致？」鳳後驚愕，心中卻已百轉千結。

  「在下可讓皇妃三日後醒來，到時真相如何，不如詢問皇妃！」怪醫不卑不亢道，他擅長醫術，也擅長易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

  那一夜，太子府出現刺客，將三歲的小世子鳳麟經脈震斷，卻未斷氣。

  翌日清早，慕府大小姐慕吟霜，一絲不掛的高掛在城門上，滿身的虐痕告訴大家她遭遇了什麼非人的折磨，也未斷氣。

  百姓惶恐，百官驚愕，皇室猜忌，卻都未有絲毫線索。

  尤其太子妃和鳳子翔忐忑不安，慕吟霜是從太子府被擄走的，鳳麟也是在太子府遭難，倘若對方要對他們二人下手，後果不堪設想……

  太子妃和鳳子翔第一時間便懷疑鳳九幽，他對慕傾雪的心皇室皆知，慕傾雪一出事他便現身了，接著慕吟霜和鳳麟便遭遇了不測，定是他為慕傾雪報仇，可卻無任何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