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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長清大神

2024-06-09 17:22:25 作者: 上九殿下

  躊躇了許久之後,我終於找到了一絲希望,他如今昏迷的不省人事,定然也不會知曉我將他帶去了冥界。

  判官倚在他的床前探了好一會兒的脈,才緩緩道:「上神恐怕是中了寒水池的毒,若是想解毒,便是由萬分之萬的難。」

  萬分之萬,我儼然一陣心慌,問道:「未免說的誇張了些,那好歹是天族的水澤子,他是上神,理應不該中毒的。」

  「是不該中毒。」顏玉因著急召,本想著同子梨喝完酒之後便回屋睡個好覺,便這樣匆匆忙忙被召了回來,一旁抖著月白的長袖,「傳聞寒水池內深淵不見底,更有冰凍三千尺之力,他若不是根基穩固,想必此時已經魂飛魄散了。」

  緩了好一會兒,我怔了好一會兒,顏玉轉著茶杯子問道:「他,為何落進寒水池中,又為何會傷的這樣重?」

  我終究是沒有告訴他金蓮子的事,或許是因為自私,我如今一門心思便撂在了他的身上,或許是因為害怕失望,十萬年來的屢屢失敗,已經將原本含著希望的心給削的不堪一擊。

  「有什麼法子救他,他終究是因為我才落在了寒冰池中。」我扶額輕聲問道。

  顏玉收了茶盞,亦是果斷道:「救倒是有法子,但是不知王上,可願意。」

  他素來不大愛叫我王上,只尋常的喚個你字。若是叫了,便必定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我推磨了一會兒,問道:「你暫且說出來,他的命,我是救定了。」

  惶然的一個答覆讓我更加心驚膽跳,顏玉恭敬的做了個禮,攜著判官出了偌大的央華冥殿,耳畔還擴著他用神識傳來的話:「寒水池中的毒乃是陰毒,若強行用法力逼出,只能兩敗俱損,唯一的便是以柔陰引出他身上的陰寒。而這柔陰,便是女子的以體相引,屆時毒會引至女子的身上,再用術法驅除便好。」

  

  這老套的劇情恐只有在輪迴殿中才能看上一看,如今卻真切的出現在我面前。當我歇斯底里的朝著顏玉嚷著:「那便馬上給我尋個女人出來」的時候,他只搖頭嘆息:「能驅除寒毒的人,只有冥王。」

  見我不語,他又莫名添了句:「你希望,他同別人有個什麼交情麼?」

  我為何會在乎這些?低眸看著玉榻躺著的人,彼時正是安和的抿著嘴淺眠著,救或是不救,亦是個問題。

  夜明珠的光輝擾的我眼睛疼,我扶額眯著自己的眼睛,挑起了簾幔準備離開時,卻驀然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模糊著似乎在說些什麼。

  腳步甚是輕的走到他的身畔,只聽唇齒模糊且不真切的的人,似乎在喚著什麼人的名字。

  「你在叫誰?」我輕聲問道,想著他不過是在做噩夢,方一放下心來。未轉身之時逸然聽見他模模糊糊喚了句:阿綾。

  簾幔惶惶然的罩住一團柔弱的光,我攬著他起身,慢悠悠的解開他腰間的玉帶,提心到嗓門的我別過頭去,指尖微弱的力量將他衣襟挑開,外衫褪下,他尚有的一縷意識抿了抿唇,看見他擰著眉頭的樣子我差些將他推下去,但終究是礙於他身上的傷是我造成的,忍下了這股欲望。

  「我……我不是有意要看你身體的,明明答應你不輕薄……」我支支吾吾開口,澄清道:「不過,我不會多看的,真的只是為了給你解毒,你放心,若是你還記得的話,我一定會在明日天未明之前,將你的記憶抹掉……」

  眼瞧著這樣如花似玉的美男子要被我給輕薄了,我咬了咬牙,暗自罵了自己一句膚淺,想著救人一命那混沌鏡中定是要給我記上一功的,這才將心中的疙瘩給微微撫平。

  撕開內袖的白色綢緞,系在眼睛上,儘管意識清醒著我做了,但是圖個眼睛清明也好。九歌,我總算是對的起你。

  一揮手間千重簾幔垂下,侍奉在殿中的小鬼們恍然的隔著一扇屏風退了出去,連著帶門的沉悶聲,消失在耳畔。

  衣衫落下划過他冰涼的臂膀,我閉著眼睛,眼前的白綾裹住了清淡的光,晃著心接攬著他的身子……

  靈力一點點的透過我的肌膚混進他的體內,縷縷寒氣被勾了出來,消磨在甚是灼熱的仙澤中。我閉著眼睛,心口越發的沉悶,曉得他的身子亦是愈發的溫暖,只差那樣一炷香的時間……

  再次醒來的時候,約莫已經不在冥殿了,未等眼睛睜開便慌亂的想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裳,索性,摸到了個雲邊。

  似是有百花的香味飄進鼻息前,有一隻大手撫摸著我的長髮,從髮髻拂至發尾,隱約有叮噹作響的聲音。

  「阿綾。」

  這一聲溫柔的喚,生生讓我生了一個軀殼的雞皮疙瘩。急著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雲幔遮住了天外未來得及抬起來的光芒,我吸了一口冷氣,想著昨夜的事不由得紅了一張臉,我,好似真的忘掉抹掉他記憶了。

  他甚是好笑的看著我此番反應,揚了揚眉梢問道:「怎麼?」

  我抓著自己的袖子,咬了咬牙,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可曾記得昨夜的事?」

  大約的計劃已經在腦中嫻熟,若是他不記得,我大可不必廢了心思去抹掉他的記憶,若是還記得,便一不做二不休吧。

  良久,他俯身扶起我的身子,勾了勾嘴角:「昨夜是顏玉將我帶了回來,是你太累了,便自己睡了。我們如今在崑崙頂。」

  他真正是不記得了……

  崑崙山三界大會的第三日,我一改往日的男裝,著了身在冥府的衣裙,領著冥界眾臣來到了祭台。台上戰鼓擊的比往日還要重一些,嘈雜的練兵聲在從台子上傳來,顏玉離席朝著我扣袖一禮,挑眉調侃道:「昨日,可睡的安心?」

  若是換做了往日,我應該會生了一巴掌拍死他的心,可看在他給我掩護的份上,暫且擾了他。「昨夜的事,多謝你了,這筆帳,先同你記著。」

  他又是一挑眉,哈哈大笑:「好,那便記著。」

  旋身落座在那梨木鏤花椅上,我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身畔的仙人議論聲:「冥界何時來了個女司命。」

  「這司命的容顏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對了,昨日她好似著的男裝。怪不得今日瞧不出來了。」

  「冥界怎會添了個女司命?」小仙惶恐道。

  另一仙女提著茶壺,壓沉聲道:「前幾日聽鹿晟真人和子梨上神大人談論提及過,聽說地府的冥王,便是個女子。乃是生於上古混沌孕出的一縷真氣。如今整整活了三十萬歲呢。」

  我手指搭在桌子上,噠噠作響,判官摟著自己的筆記本子,觀望了許久,才道:「今日比試的乃是天界的天啟上神,妖界帝君同顏玉司命。顏玉司命同他恐怕修為懸殊。」

  掩面咳了兩聲,我瞥了一眼正席上的暮南帝君,正巧他亦是朝著這邊瞧過來,久違的勾起嘴角:「司命覺得,這最後一戰,誰勝誰輸?」

  冰涼清澈的眸中似早已看清一切,洞若觀火。我捋著自己的袖子,和善道:「冥界向來不攙和三界之事,成敗如何,堪比浮雲。」

  「司命果真是好膽量。」言畢輕抿一口茶,紫衣威嚴。

  最後一場比試,乃是尋一盞金蓮花,而那蓮花便安放在鏡中,安然無恙,誰先奪得金蓮花,便是最後的贏家。

  顏玉說,最後一場比試,無論如何也要奪到那盞金蓮,看著他勢在必得的樣子,我放下了心,若是有了金蓮,便能將笙兒的魂魄給攏一攏,再吃上一顆金蓮子後,說不定便回陽了。

  我費心的撐著腮幫子,看著那面看了幾十萬年的鏡子,鏡中的金蓮盞微微閃耀著金色光芒。

  子梨上神提著一壺茶,順了過來,清了清嗓子道:「唉,昨夜聽說你將我那九歌兄長給偷走了?」

  我怔了怔,抬起頭反駁道:「什麼叫我偷走了?他如今不好好的在崑崙頂麼?」餘光瞥了一眼四下,三日大會都未曾在崑崙祭台見到他,我斜著身子,奪掉子梨手中的茶盞,問道:「九歌他為什麼不用來參加三界大會,這幾日都未曾他來過。」

  「九歌乃是九重天修為較為高深的神仙,又怎會輕易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低頭:「唔。」抬手小心的指了指正位上吃茶的紫衣男人,「九歌一個小小的上神,論品階可比不得這九重天的帝君。」

  聽說帝君甚少出現在三界大會之上,往年也只有幾位真神坐鎮,今年倒是個稀奇事。

  他眯著眼,笑容燦爛:「可曾記得這九天帝君乃是天帝叔父?本該天帝親自駕臨,這帝君,不過是替自己的侄兒震台面罷了。」

  「你倒是奇怪,旁人聞到帝君之名,可是敬畏三分。你竟然說他是給天帝撐場面的。若是傳了出去,這帝君大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添了半杯茶,我兀自抱著飲,一邊看著台子上的八荒鏡。「這八荒鏡曾為兩面,一面為陰,一面為陽。當年若不是它,陰陽不通,天族也難得安寧萬年,倒是個寶貝。」

  他挑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撲朔迷離:「當年長清大神隕落的時候,有人險些將它砸了。」

  長清大神?這個名字,似乎略有些耳熟,「大神,你們九重天如今恐怕只餘下三位大神了,我倒是挺欽佩當年要砸了它的人。」

  「當年長清大神因天劫隕落,大神的師侄,一心欽慕大神,便想著將八荒鏡砸了,以此換長清大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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