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位客人

  最繁華的街道，是主要的目標，然後才是次一等的繁華街道，最後才是稍稍熱鬧的街道。當周秋來到晚流路的時候，心中其實已經不報希望。誰想在一個轉角之後，她瞳孔一縮，突然看到了一家從未見到的新店——陳義飯店！周秋頓時提起了精神，朝店面里看去。有些老舊的桌椅和牆面，這本該讓周秋第一時間選擇放棄，可店面里整潔的衛生情況，卻讓她生出一絲興趣。來到店面大門，發現老闆是一位年輕人，衣著普通，但整潔乾淨，笑容真誠，讓人如汝沐浴春風，非常舒服。「客人，幾位？」「一位。」「好的，菜單就在桌子上，歡迎客人隨時點餐。」話音落下，老闆就退後幾步，拉開與周秋的距離。這個舉動讓周秋心情舒緩，沒有以前去高級飯店的緊迫之感，反而有種來到鄉下農家樂的輕鬆休閒。朝桌椅看去，發現大多數都不是一套系列的，有些是掉漆的紅木桌椅，有些是刷了白漆的桃木桌椅，甚至還有些一看就是劣等質量的桌椅。換個人，看到這種情況，估計當場掉頭就走。但周秋沒有，她為了找到新的美食，已經尋覓了好久，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新飯店，總得試一試。選了相對舒服的紅木桌位坐下，周秋緩緩打開菜單。下一刻，她的神色突然凝固。因為菜單上，只有一道菜，簡簡單單的一道菜——黃金炒飯。而當周秋看到炒飯後面的價格時，當場忍不住一拍桌子。啪！「老闆，菜單只有一個菜就算了，你一個蛋炒飯標價66元，腦子沒病吧！」響亮的聲音，迴蕩飯店之中。陳義絲毫不惱，反而咧嘴一笑。標價高，是因為他急需錢。一個月十萬醫藥費，再加上高利貸的利息，這兩者都如千斤重石，壓在他的心頭。而且最重要的是，黃金炒飯，完全值這個價！「客人，我這個價格絕對公道，只要你嘗一口我的黃金炒飯，就絕對不會再說出『貴』這個字！」周秋眉頭一皺，冷笑一聲。「激將法？老闆，你這樣做生意有意思嗎？坑一個是一個？坑完就倒閉？」陳義微微搖頭。「看來用說的，你是不會信的。這樣吧，你是我第一位客人，我免費請你一頓，但作為交換，如果我的黃金炒飯合你胃口，你就必須幫我宣傳我的飯店。你覺得怎麼樣？」免費請客？周秋一愣，這老闆就這麼自信？她遲疑了下，說道：「老闆，你這話當真？我事先說明，我的胃可不是那麼好征服的。」陳義傲然一笑。「我的黃金炒飯，沒有征服不了的胃！」好大的口氣！周秋眼中閃過傲氣，一口應下：「好！我就不信以我吃遍整個雲市的大胃，還能被你的區區蛋炒飯給征服！」廚者有傲氣，是常見的，但食客擁有，卻是少見。周秋就是少見的那一類食客，她對美食追求甚至要追溯到五六歲的時候。十幾年的經歷，讓她對美食有獨到的見解，甚至還寫了好幾篇報導等上美食雜誌。可以說，只要周秋一畢業，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成為美食雜誌記者，甚至是美食評論家！她的品嘗能力，毋庸置疑！這也正是她的底氣所在。陳義覺得有趣，沒想到第一位客人就如此有個性。沒有多說，他轉身朝廚房走去，進行炒飯的準備。周秋胸口依舊有些起伏，有種被陳義看扁的感覺。打開手機，她就在班級交流群中發了一條消息。周秋：你們知道嗎？剛剛我找到了一家新飯店，結果店裡菜譜只有一道蛋炒飯！而且標價還是66元！指導員：不是吧？這麼坑人？管理員：臥槽！黑店啊！秋秋，我都讓你別找了，你還不信，有好吃的店，怎麼可能會沒名氣，而沒名氣，就一定不好吃。指導員：對啊，秋秋，趁還沒被宰一刀，趕緊離開那家店吧。周秋：你們懂什麼，如果只是這樣，我早就掉頭走人了。可那老闆居然挑釁我，說請我吃蛋炒飯，還說如果征服不了我的胃，這蛋炒飯就當免費送的！王班長：靠！這叫什麼，這叫自尋死路啊！管理員：嘖嘖，敢挑戰我們的秋大吃貨，他飯店不想開下去了吧。指導員：秋秋，別給他面子，拿出全部的實力，評價到他三觀盡毀，人生絕望，飯店倒閉！王班長：這……太狠了點吧……指導員：誰讓他看不起我們秋秋大吃貨，那是活該！周秋：噓……先別說了，那傢伙從廚房出來，你們等我戰報，我要讓他名聲掃地！指導員：了解！王班長：坐等直播！管理員：又有熱鬧看了，嘻嘻！放下手機，周秋抬頭朝廚房出口看去。陳義已經端著滿滿一盤蛋炒飯，緩緩走出。只是一眼，周秋就覺得氣血上涌，怒氣上頭。整整一大盤蛋炒飯，居然找不到半點綠色，甚至一點點其他配料都沒有，是真正的蛋炒飯，除了蛋炒飯，什麼都沒有！「厲害了，我的老闆，就這麼光禿禿的蛋炒飯，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拿出手！」周秋憤怒地瞪著陳義，雙手氣得微微顫抖。要不是之前有約定在，她現在都想掉頭就走！吃這種光禿禿的炒飯，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是對美食的侮辱！是對蛋炒飯的侮辱！面對怒吼，陳義仿若未聞，依舊不疾不徐地朝周秋靠近。步伐沉穩鎮定，仿佛什麼都無法影響到他一般。周秋眉頭再皺，正欲再次開口，卻突然鼻尖一動，一股無法形容的美妙香氣悄然鑽入鼻尖。這是？！周秋驟然愣住，這股香氣讓她的大腦在一瞬間，產生短暫的空白！這是什麼香味？香！香到無法相容！香到垂涎欲滴！香到胃液蠕動！香到全身上下都散發飢餓的信號！這股香味的來源是……周秋抬頭一看，不由瞳孔一縮！因為香氣的來源，正是陳義手中的蛋炒飯！「這……這怎麼可能！它只是蛋炒飯，區區蛋炒飯而已！怎麼可能散發出這等香味！」一瞬的事實，幾乎巔峰了周秋的三觀，常識，讓她大腦變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