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出言相幫

  作為大晉皇子的蕭啟琰，自然是文武雙全，雖不如上陣殺敵的武將那般功夫了得，但拳腳功夫到也是不弱。

  所以他出手這一攔，襄安候被甩開的手臂都給震麻了，可礙於對方王爵身份的尊貴，他非但不敢流露出不滿，反而還得陪著笑臉問道：

  「五王爺您這是何意，本候教女無方叫王爺見笑了，但請您放心關於錦楨出手殺人的事情，本候定然會詳查清楚，絕不姑息偏袒，因此還請王爺息怒。」

  眼見襄安候說完這話，就對著躬身施禮，蕭啟琰沉穩的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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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舉在半空的手背到身後，蕭啟琰不禁低頭，向被他安然護下，跪在地上的趙錦楨望去。

  其實直到這會，連他自己都沒想清楚，適才為何和不顧身份，干預襄安侯府的家事，其實說起來失了分寸的人是他才對。

  可不知怎的，從趙錦楨一進入書房時起，對方身上那種清冷里，流露出的一股如泉水般透人心扉的平和從容之感，就將他的視線不知不覺間吸引住了。

  而當瞧見趙錦楨，面對柳若鳳這位二娘的控訴後，沒有露出絲毫畏懼，更加沒哀求襄安候原諒，反倒就那麼自然的承認下來了。

  尤其是趙錦楨看見襄安候將巴掌舉起時，那含著苦澀笑容，雙眼平靜的微微閉上的一幕，更是將蕭啟琰的心給莫名扯動了一下。

  想到面前這如夜空中皎月般寧靜的女子，竟然要受那掌嘴之苦，蕭啟琰自問不是個多情傷感之人，可這回卻真泛起了不忍之情，所以這才出手庇護一二。

  而示意襄安候無需多禮後，不願將真實想法叫人知曉，卻又想相幫趙錦楨一把的蕭啟琰，當即沉穩說道：

  「襄安候無需向本王請罪，說起來這是你侯府家事，本王原不該插手的。可我記得有次皇室家宴之時，莊妃娘娘曾親口說過，她久居深宮最記掛在心的，就是胞妹趙錦楨了。當時皇后娘娘還親口說過，得空若莊妃想念家人，可宣見錦楨小姐進宮小住。這話就是一月前的事情，說不準最近一段時間，皇后准許錦楨小姐入宮的懿旨就到了。若到時小姐她臉上有傷，在被疼愛妹妹的莊妃瞧見，恐怕侯爺這邊也要費心解釋了。」

  一聽蕭啟琰這話，襄安候精明的眼睛，就連眨了好幾下，並馬上連連相謝的說道：

  「還好有五王爺的提點，否則帶傷進宮面前莊妃娘娘，那確實要失儀了。」

  這話一說完，就見前一刻還橫眉冷對的襄安候，這會已經親自伸手，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的親自扶著趙錦楨起身了，並且他還馬上和顏悅色的說道：

  「楨兒你也別怪父親剛剛動怒，實在是你做的事情也太出格了。堂堂侯府未出嫁的嫡出千金，與下人動手已經有失身份，何況你還殺了人。不過念在你年幼喪母，莊妃娘娘疼愛你的份上，父親也不想在計較過甚，但這段時間你仍要閉門思過，並專心為你姐姐錦楣，咱們的莊妃娘娘準備進宮之禮，若娘娘喜歡，你也算將功抵罪了。」

  其實蕭啟琰在將莊妃提及時，就料定襄安候心存顧慮之下，定然不會在責罰趙錦楨，此間的事情也就算結束了。

  可叫蕭啟琰萬沒想到的是，趙錦楨非但沒承下他這份庇護之情，反倒坦然的從新跪於地上說道：

  「父親您若因女兒今日，擅闖書房驚擾貴客，因而要罰錦楨閉門思過，女兒自然無話可說。但您若因為區區刁奴的死，而要懲戒錦楨，那恕女兒無禮，您的話我實在無法信服。」

  襄安候眼瞧他都不計較了，趙錦楨竟然還不罷休，當即他的火氣不禁又上湧起來。

  可站在一旁的蕭啟琰，這會對趙錦楨那倔強的性子，卻越發產生興趣了，因而當先低沉一笑說道：

  「若非真的受了莫大冤屈，想必錦楨小姐也不會這般坦然自若了。本王適才就說了，莊妃娘娘是後宮嬪妃，那她的胞妹自然也是皇親，如此今日錦楨小姐有何話但說無妨，你的事情本王還做得了主，你若果真受了委屈，只有本王為你主持公道。」

  蕭啟琰雖的外人，可誰叫他是皇子，襄安候一個做臣子的，自然不敢違逆對方的意思。

  而趙錦楨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當即就見她伸手一指柳若蓮，神情透著股怒容的說道：

  「半月之前女兒去山上寺廟敬香，結果路遇劫匪，不但墜下山去還昏迷足足半月。結果女兒今日才一轉醒，也不知七姨娘怎麼就知道了消息，領著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不但硬闖了母親的正室夫人的院子不說，還要在晴天白日之下，叫那些刁奴對女兒驗明正身。否則七姨娘就一口咬定，錦楨必被山匪所辱。」

  「如此屈辱之事女兒如何會依，掙扎自保之下，揮釵這才將李婆子脖頸刺穿。但是七姨娘不過是父親您的妾氏，女兒嫡出身份，怎麼說也輪不到她來對著我趙錦楨指手畫腳。可七姨娘卻口口聲聲說，是父親您允許對方如此檢查女兒身子的，因此錦楨也當著您的面問一句，對方這尊卑不分的話可是真的。」

  適才因為柳若鳳避重就輕的一番話，根本沒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還有這一出的襄安候，不禁被質問的啞口無言了。

  因此他這會確實記起來，在幾天前柳若蓮是說過，趙錦楨路遇山匪，清白難料的事情，並建議等對方醒了，必要好好檢驗一番才行。

  襄安候對於膝下的幾個女兒，還是頗為重視的，畢竟大女兒如今貴為莊妃，就已經給他帶來無上的榮耀。

  若是其餘幾個女兒，還有嫁入皇室的，那襄安候知道，他在朝廷的地位，將得到更大的提升。

  因此為了謹慎起見，他當時確實也說過，應該好好驗驗的話，可他卻根本沒講過，這事交給柳若蓮去辦。

  畢竟襄安候是喜歡柳家姐妹不假，但他並不糊塗，豈會失了分寸，叫自己的妾氏去給嫡女驗明正身，這若傳揚出去必會有人說他苛責喪母年幼的女兒，縱容寵妾無禮嫡出，這名聲可算不得好。

  可是襄安候心裡，縱使已經知道，所有的錯都是柳若蓮引起的。

  但瞧著對方這會楚楚可憐望著他的嬌柔樣子，以及想到對方才給他生下的伶俐兒子。襄安候難免升起偏袒之心的說道：

  「如此說來，錦楨你動手殺了那婆子，也是出於自保的無奈之舉，完全就是個意外。如此到是父親剛剛錯怪你了，既然現在你也沒有事情，那就這麼算了吧。你們都退下吧，我還要陪著五王爺說會話，你們內宅女眷就別待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