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惡人

  天人七心……

  聽到李仲仙的回答，我不由得流露出震驚表情。

  上次聽到天人這個說法，還是在江陰城，還是以岳家父子行金府神雷令誅魔時——那位輪轉驢妖，天人九鳶！

  而守常，竟也是天人輪轉之身？

  他到底又是男是女？

  「廢話！他當然是男的了！」李仲仙白了我一眼。

  我結巴道：「那…可…他…長得……」

  「很美是嗎？」李仲仙輕笑。

  看著他的笑容，總感覺有那麼一些怪異、有那麼一絲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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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七心，他的淡漠神情語氣，都有了不同變化。

  莫名……

  多了些嘆息；

  多了些柔情；

  毋庸置疑，他也見過守常的本來面貌。

  而從他剛見我便問的話來看，他恐怕也經歷過，類似像我現如今的狀態——患得患失頹喪，失戀傷情悲痛！

  可為什麼？

  他既然是男兒身，怎還生的如此嬌娥？

  他即便是美貌，怎還能魅惑人心？

  他已是天人，為什麼還會拜入了道宗，並戴上了那樣一張怪異面具？

  曾經……

  他習法出了岔子，導致他性情大變。

  當時又是出了什麼事？

  「你確定想要知道這答案嗎？」李仲仙突然反問。

  這問話，直接把我問懵了。

  這……

  不是想不想的事。

  而是，該不該的問題。

  關於他天人七心，最好還是躲遠點為妙，關於他的任何事，最好也都不要過問、不去理睬。

  否則的話，知道的越多，糾纏的也就越多，越是容易牽扯到其中。

  李仲仙一句反問，著實是點醒了我。

  看著他，我內心突然不理解。

  如果說之前時候，他李仲仙還沒到J市，自然不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

  但後來他既趕到，卻也沒有阻止天人七心來找我。

  旁人說，是他沒尋到守常。

  此刻細想來，恐怕這是李仲仙的有意為之。

  他是要借我的手，間接幫天人七心一把，渡過修行劫數的臨身難關。

  聽到我的話，李仲仙嘆氣搖頭。

  他說……

  七心師兄他，是幻妄纏了心神。

  天人輪轉，福緣深厚。

  這既成全了他，同樣也束縛了他。

  憑以神物命鑰，暫釋幻妄魔境，這雖不能幫他渡過那場臨身的劫數，但也能為他多爭取一些時間。

  我緊皺眉頭。

  這麼說，當時你李仲仙也在附近？

  他守常以身魂祭命，差點沒有殺了我，你也全看到了？

  李仲仙點點頭，抱以溫和笑容。

  我動了怒，你丫瘋了嗎？

  當時幸虧好在，我靈機一動成功使用了命鑰，如果不是那件神物的話，我恐怕早被天人七心給殺了！

  而你……

  聖童李仲仙，竟就只旁觀看著？！

  你丫到底是何居心？！

  他卻撇嘴冷笑，他倒也沒有抱別的心思。

  他說我如果不能使用神物，那留著我這位陰師也無用。

  恰好，借七心師兄發難。

  倘若我能夠救他，結果自然兩全其美，倘若我不能救他，不論是我死還是他死，亦或者是同歸於盡，都是我們應得的結局下場。

  世間……

  既不需要無用的陰師；

  也不需要無用的天人；

  而如今眼下，不但我成功使用了命鑰，七心師兄也暫渡了妄劫。

  用他李仲仙自己的話來說，這全都是他的功勞呢！

  我抱以呵呵冷笑。

  將他人福緣，頌以自身功勞？

  就你這不要臉的境界，一般人恐怕還真比不上！

  難怪之前方長說，稍稍與他李仲仙有過接觸，大概就能體會他是怎樣一個人——自私自利、自以為是、極度自戀、很不要臉的一個人！

  對於這種人，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這次，沒被他給害死。

  保不齊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甚至恐怕，他還能指著你的屍體對你說——我這全都是為了你好呢！

  也就是我現在打不過他，否則我絕對給他點顏色瞧瞧。

  「你的眼神……」

  「似乎不懷好意啊！」

  他抬眼瞥來，突然淡漠道。

  「哪呢！」

  「怎麼會！」

  我皮笑肉不笑，與他反問。

  既然他一直都在，那他又打算，怎麼處理J市的事？

  我簡單將陰門的計劃方案，說給了這位聖童聽，即便道宗另有解決辦法，可也不該對陰門的行動進行阻礙不是？

  李仲仙卻陰沉臉色，要說是阻礙，也是陰門阻礙了道宗行事！

  事情……

  因神物命鑰而起；

  而陰師，對此理當負責；

  他能夠理解，陰門傳承天真的行為做法，試圖彌補和挽回事態，但理解歸理解，陰門無權來要求道宗。

  尤其，還是明知事不可為，卻偏要道宗配合的情況下，簡直是蠢到可笑！

  陰門盡可以去做無用功，但請別來攪和道宗。

  而且這件事，道宗遲早將對陰師及陰門，問罪問責！

  誒？

  呃！

  問罪問責四字，聽的我心頭一涼。

  這是……

  明白告訴我，道宗會對我進行秋後算帳麼？

  我苦澀咧嘴辯稱，全是他人持法作惡，與我又有什麼相干，那人家能夠使用神物命鑰，我也完全沒想到不是？

  李仲仙別有深意的冷笑。

  惡果即是惡果；

  惡業即是惡業；

  雖然，非是我主觀造成，但，確實與我因果相關。

  他說這可不是沒相干，今天這裡死了多少人，將來全都要算到我的頭上，想賴都賴不掉！

  我咬牙暗恨，敢情屎盆子必須扣我頭上？

  姓李的……

  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們；

  神物命鑰，又怎麼會離開北邙山？

  那日……

  當天……

  你李仲仙持天師法旨，強行迫使神物顯現人間，又是因你們爭奪命鑰，害的北邙山附近山村不知慘死了多少人，這筆帳又該算到誰頭上？

  「果然！」

  「小先生……」

  「楚子凡……」

  「果然，你當天也在北邙山！」

  「也在邙山蒼龍湖！」

  「我們為此爭了個頭破血流，卻被你給偷偷摘了桃子，那天究竟是誰幫了你？」

  李仲仙轉過身，他神情陰沉似水，一雙目子凌厲逼視。

  「神物歸於陰師，這是理所應當。」

  「至於誰幫了我……」

  「還重要嗎？」

  我好笑反問，絲毫不以為意。

  而他，卻突然走近腳步，更為陰沉語氣的幽幽道：「於我而言，自然已經不重要，天師法旨，用意是在命鑰現世，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但，對旁人來說可就不同了，尤其是淮陰陳家的陳玄，昔日陰師楚公江親手殺了他的父親，而今你覺得他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