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悲憤

  親眼看著古藤靈精逝去生命，我內心五味陳雜，更有悲憤莫名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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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殞命……

  它的身死……

  這是一場必然結局。

  更是一場處心積慮的謀劃。

  有隻無形手掌，推動著事情的進展，促成了它這一刻的死去。

  我狠狠捏緊著拳頭，神色沉痛而悲憤，無名怒火充斥了我的胸腔，卻更有種無力感束縛了我的手腳。

  「金……」

  「呃，陰師先生……」

  「你這是，怎麼了嗎？」

  東叔見我神色不對，關心詢問。

  我陰著臉，搖頭並未回答。

  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這裡的事情也才剛剛開始，而我們該離開了。

  走出別墅之後，我立即跟葛夏撥通了電話。

  「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

  「少跟我裝糊塗，你…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

  「為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說了，就得由你親手殺了它，現在這種結果，不更是兩全其美嗎？你不用痛下殺手，它也迎來了它宿命的終局，臨終醒身便托生有望，來世自有福報伴身呢！」

  「狗屁！葛小妮兒，你就是怕它會害了你的好事，所以你才會對它見死不救！更甚至，你也不許我救它的命，對吧？！」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事已至此，命已定局，無法再改變，而你只能選擇接受！」

  聽到她如此冷漠回答，我憤怒的將手機狠狠摔地。

  只瞬間，手機便被摔了個稀巴爛。

  只剎那，手機又恢復如初。

  聽筒傳來擴音，是葛夏繼續在說話——

  「小先生……」

  「你生氣又能怎樣？」

  「憤怒又能怎樣？」

  「古藤靈精本就是不該存在的存在，而現在這種結果，對它來說更是一種解脫，未來它將能成為一個完整的生命，不用再像現在這樣，空夢一場的活著。」

  「這既是我的刻意安排，也是它註定的命運結局。」

  「正像它自己說的……」

  「你救不了它，沒人能救得了它！」

  葛夏高高在上的自說自話，用一種儼然超脫的語氣，不停道著所謂命運既定。

  我捏緊了拳頭，恨恨沖了過去。

  抬起腳；

  狠踏地；

  用腳後跟一次又一次，再度將那手機踩了個稀碎。

  我憤憤罵著，不停罵著……

  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你在玩弄什麼？

  你又憑什麼去操控別人的命運？

  這番動靜，吸引了東叔和瞿家姐弟瞧來，他們面露出疑惑，不知道我這是又怎麼了。

  發泄了一通之後，我喘著口中白汽，仰臉感受冰涼雪花，只覺無盡悲痛。

  雖然……

  我不得不承認，葛夏說的話也有道理。

  但那種憤憤的不甘心，卻讓我無法接受，現下的這種結果。

  表面看起來，古藤靈精是遭了章閻王等人的毒手，但真實情況卻是不然，葛夏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她對我刻意隱瞞了它的存在，因為這株古藤靈精，關係著她是否能取回她想要的東西。

  為了能夠達到她的目的，這才會對古藤靈精見死不救，更放任古藤靈精落入必死結局。

  只為了……

  只是為了……

  不用再由我們來動手！

  不用我們落入那為難處境！

  可這之間，又有什麼必然聯繫麼？

  因為……

  古藤靈精若生，葛夏便無法取回自己的想要，哪怕是最終能取回，又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多少心力。

  也就所以，她作出了默然無視的選擇，甚至冠以是為了它好的藉口由頭。

  既省去了麻煩；

  也推動了事情進展；

  可以說……

  我們並沒有殺了古藤靈精，但古藤靈精卻的確因我們而死。

  我自認膚涼情薄，卻比不得她的無情無義。

  但這件事，絕不能這樣算了！

  「陰師先生……」

  瞿思沫來到我身邊，神情既有不解，又隱隱有些擔心。

  她小心詢問著，是出了什麼事？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這「陰師先生」聽起來實在不順耳，還是「金先生」比較好些，我請他們替我保守秘密，仍用之前的稱呼就好。

  深深望去瞿思沫一眼，我稍稍皺起眉頭，現在足以能夠確定——

  瞿家事；

  鬼嶺事；

  全都與曾經的陰師有關！

  瞿庚之守護的秘密，恰也與陰師有關！

  但就不知，這位陰師究竟是誰。

  是爺爺楚公江？

  還是我那倒霉父母？

  又或者，是另有別人作出的安排？

  但不論那人是誰，都似乎像是為了今天的我，為了我的到來而準備的。

  東叔不也說，瞿家曾跟某位高人約定，悉心守護響石嶺嗎？

  那人走了之後再也沒回來，而對應著我的出現，這不正恰似是——陰師離去，陰師歸來嗎？

  「走吧！」

  「去哪？」

  「找莫飛章！」

  「現在？」

  「對，現在！」

  「金先生，還請等等，莫先生曾交代過，絕不能讓外人知道他與瞿家的關係，一旦連他也被逼離寧市，瞿家可就沒人能保了！」

  「哼哼~呵呵~我要的就是，讓外人知道他跟瞿家的關係，尤其還要讓章閻王那些人知道！」

  「你不能這麼做！！」

  瞿思沫攔在我的面前，神情堅定而認真，阻止著我去找莫飛章。

  為什麼不能？

  憑什麼不能？

  那老小子不是說，要殺賊嗎？

  他不是說，現在是殺賊的最好時機嗎？

  那好……

  我現在就去請他！

  「先不說，你能不能請得動他，就算是你請得動，那瞿家以後又該怎麼辦？」

  「沒了莫先生暗中的保護，瞿家拿什麼去擋章閻王的報復？」

  「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瞿思沫一再阻攔，張開手用身體攔住我。

  可笑！

  滑天下之大稽！

  憑他莫飛章，拿什麼保護你們瞿家？

  保護你們瞿家人的是我！

  而他呢？

  他又具體做了什麼？

  不痛不癢，給些小恩小惠，我並不否認他給了瞿家幫助，但就這種程度的幫助，可稱不上什麼保護，指望他更救不了你瞿家的命！

  想想；

  好好想想；

  你瞿家先人被動了手腳的時候；

  你瞿家子孫飽受邪法邪術折磨的時候；

  他莫飛章又做了什麼嗎？

  所以……

  你怎麼能攔我呢？

  讓開！！

  我現在要去殺賊，而他，必須要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