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三方歡喜
2024-06-16 10:46:12
作者: 貔貅獸
「什麼!?」
歷人衝口而出,子人所述說的情況倘若屬實,那簡直可說是荒唐!
但是子人沒有給他任何回復,順著對方的視線,歷人迅速的扭頭看向了邊上的優伶。
然而優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意味。
歷人寧願相信那是因為優伶面上的怨恨和怒火已經將其心中的所有情緒都掩蓋了。
但是毫無疑問,優伶一定已經早就猜測,不,早就知曉了子人來到這裡的目的。
這是皇帝給予人族的懲罰和打擊。
人族所做出的決定,最後導致了自己族中的血親面臨這樣的局面。
本以為能夠藉助人族這樣的靠山使得家族勢力增長的城家到最後卻連血脈也沒有辦法保留下來。甚至會在人族之人的監視之下被徹底的消滅。
更不用說那時人族族長女兒優伶的骨肉。
這是對人族莫大的羞辱。
但是任何人都不會認為皇帝僅僅是會做出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的人。
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件之後,許多依附人族求得榮耀生存的家族大概會稍微冷靜一些了吧。
對於人族並非帝國之內萬能家族的事情,那些人也應該要明白過來了。
藉由這一件事,皇族越發的加深了自己的威勢。
這的確只是為了能夠將走私黃金之人的刑罰昭示天下,但是卻能夠收穫意想不到的好處。
這其中的道理,聰明的人都不會經過太久就可以明白過來。
但是越是明白了,便越發能夠順應皇族的心思理解其用意。
即便是那個人族,在面對皇族的時候,也終究是要落於下風的。
這神愛帝國之內,到底也是無人可與皇族爭鋒!
僅僅只是一瞬之間,歷人便明白了這道子人身上所帶的命令的程度。
「這怎麼可能!」儘管明白,但是卻難以承認,歷人對著子人揮舞了一下手臂,「族長怎麼可能答應皇族的這種條件?!」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歷人並非不明白如今人族的一些情況。
在黃金礦被暴露出來的瞬間,他在城市中便已經收集到了一些尋常人的閒話。
在一些自作聰明的百姓看來,人族當初一定是因為察覺了這處黃金礦的存在,因此才會將優伶嫁與城家的。
毫無疑問,這種猜測是最令百姓喜愛的,從其極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全城便可以得知。
百姓不承認偶然和意外,他們喜歡的是戲劇性一般的必然。
儘管只是被壓迫和統治的人,但是最喜歡的卻是命運和註定這樣的東西,這實在是令人笑不出來的愚蠢。
在這種土壤之中,有關人族與黃金礦有染的說法定然會十分迅速的傳遍全國。
叛國之族!
即便是在這場事件之中人族並不會消亡,但是也足夠令其失去在百姓之中的大部分好口碑。
倘若皇帝在此事上推波助瀾一番,那麼恐怕人族的名聲便要跌落不少。
而除此之外,還有更令人族無法忽視的禍害。
那便是皇族就此事而對人族發出的責罰。
與叛國之罪等同的代價會有多沉重?這一點大概是很難想像的。
如果只是普通人,那便會被帝國斬首示眾,也許還會連坐族人。
倘若是人族這樣的大家族的話,所謂叛國,便與謀反等同了。
這是必死之罪。
但是人族在帝國內經營多年,已經是根深蒂固,人族消亡,帝國也要傷筋動骨。
即便是皇族,也不願冒如此風險,何況對於黃金礦的事情,只消多加調查,便不難查出其中的真相。
人族是否染指這座金礦,對於人族與皇族而言都並非是如何重要的事情。
只是倘若人族的叛國之名落實,那麼皇族便不得不以帝國律法嚴懲此家族。
人族底蘊深厚,不下天族,倘若當真是厄運當頭,人族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對於如今帝國之內的形勢,皇族也感覺出一絲無力,不然又何至於打造王城防衛軍?
人族一向與皇族關係良好,這種時候莫說是人族並未染指金礦,即便是人族當真私掘黃金,皇族也絕不可能與其開戰。
只是人言可畏,市井流言,人族已經與叛國之賊無異,若是再過上些時候,皇族的遲遲不見動靜,那麼對於皇族的尊崇在民間又會消減多少?對於皇族是否能夠駕馭三大家族,又會有多少人抱持疑慮?
此事不容推辭!
不管是人族立場的明確,還是對於膽敢冒犯皇族威嚴的逆賊的嚴懲,都需要立刻段明。
所有的事情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明確了下來。
沒有任何的意外,一切早有安排,一切已經註定。
果然聰明......
看著優伶的憔悴的背影,子人不由暗暗感嘆。
大概早在事情爆發之後不久的時間,這位堂妹便已經對於一切都已經知曉了。
她是否曾經察覺過黃金礦的事情,又是否試圖阻止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這些情況子人無從知曉。
但是唯有一點可以肯定,眼下的局面,並非自己這位堂妹所想要看到的。
即便是族長精心栽培的人才,縱然是有天賦的聰慧,這位堂妹終究也沒有辦法將所有的事情全數握於掌中。
子人不由回想起曾經族長說過的話。
盡人事,聽天命。
但是要能夠做到那樣的灑脫,何等艱難。
帝國的安排,給予了人族安定,而且令兩方都可以收場。
也許在暗中,家族還得了些好處。
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天下百姓也都能夠獲得一個交代。
人族並非是叛臣賊子,皇族也絕非無能之輩。
唯有那城家,才是惡膽包天的奸邪之人!
白心老人斷罪,子人監斬。
便是給了天下人一個說法。
真是,令人無話可說的安排。
歷人也明白了過來,自己開始的時候想的是錯的。
優伶表姐憎恨的並非是這位子人表哥,而是家族中任何的來人。
她深知事情會如此,因此對於帶來了皇族的惡意和家族的捨棄的信使,不問來人是誰,皆是一律滿懷惡意。
再次將視線投向床榻之上的那具人形的時候,歷人已經連同情都生不出來。
包裹他的唯有從未感受過的入骨寒冷和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