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練槍

  落天利落的解決掉前來尋釁的怒天，便不顧台下陣陣唏噓，轉身下台。

  周圍族人的目光盡匯聚一身，落天此刻卻只覺得莫名心煩。

  以往落魄不已，心中自然也會渴望擺脫這廢物頭銜，一鳴驚人，令他人對自己另眼相看。

  只是這些與族人的無益爭鬥，卻與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相去甚遠。

  即便是那擂台之戰，也遠遠未曾達到自己所夢想的舞台

  心中興致缺缺，落天也不多做停留。快步來到兵器架旁，挑來選去，看中了一把分量不算太沉的長槍，離開了訓練場。

  本想就在訓練場練習，但是如此一來，恐怕是不得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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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極槍自己還有多處不明，日後練習，少不得需要沉心靜思，練習場所還是尋一處幽靜之地為好。

  此事對落天來說卻是不難，以他這兩年來儘是遠離人群，在偏僻之地自處的經歷，要找一個旁人打擾不到的地方，何需許多手段？

  天家後山。

  落天尋得一處平穩之地，便將長槍靠在一旁，從身上掏出《太極全法》，翻開仔細研讀。

  不多時，便是將書放下，手握長槍按照書中所示舞動起來。

  才兩三個轉身，落天已經眉頭深皺，疑惑不解。

  這太極槍要點與太極拳似有相似之處，皆是卸力借力為主，更兼有順敵方勢頭，黏著對方兵器，以敵方之力帶動己方，抓緊時機反客為主，亂敵重心，破其勢頭，便可攻其不備，以招取勝。

  只是落天拿槍在手，卻怎麼也尋摸不出那「觀形勢，見時機，待敵煩躁，後發而至」的平和心態。

  他這一時間卻未意識到，如今他已嘗到了克敵制勝的甜頭，心態也不比往日那般泰然自若，甚至於鋒芒畢露之間，竟有了一絲爭雄之心，出槍收勢，皆是氣勢十足。

  如是練習其他格鬥技法，此般心態，可謂有益無害，只是這太極槍法，卻偏偏與眾不同。

  再加上他手執兵器，更添一份雄心壯志，有道「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殺心落天沒有，但是卻少不了多了一分狂妄。

  落天少年心態，更無人指導，一時之間，竟然身陷囹圄不自知，只是將一柄長槍舞得快若流光，連書也不看，最後竟然招不成招，勢不見勢，仿若市井之徒一般，全無半分太極槍法之玄妙。

  落天只道是這槍法太過玄妙，一時不可有所心得。另外舞動半天，竟然只是略微疲憊，身體素質這般的迅速長進也令落天頗為驚喜，於是便不知不覺的越練越晚，等到回過神來，已經是天色將黒。

  料定今日已經無法有所突破，落天嘆息一聲，略微休息，便收槍回府。

  一路向訓練場走去，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來往。想來大家都結束了今日修行，回去歇息了。

  推開大門，卻聽見裡面仍舊有人在習練武功。

  落天心道不知是誰竟然如此用功，一邊朝兵器架走去一邊側頭細看。

  冷光燈下，一個人影手執一柄比自己所握更加粗重的長槍，揮舞的虎虎生風，如銀龍出水，劈撩架刺，無不乾脆利落，甚是威武，落天看此人舞得精彩，便駐足觀看。

  不多時，一套槍法使完，那人轉過身形，注意到了在一旁觀看的落天，不由得皺起眉頭，面帶疑惑。

  落天看清此人面貌，也是頗覺尷尬，只因這舞槍之人不是其他，正是嘯天。

  落天見嘯天面無笑意，怕他誤會，便率先出口打招呼。

  「嘯天堂兄，我在外練習槍法，不得要點，不知不覺練得太久，因此回得晚了。不曾料到你還在這裡用功，並非有意偷看，如果打擾到你的話，我便先離開了。」

  落天這一番客氣言語，嘯天卻仿佛根本不曾聽進耳中一般，他目光看向落天手中長槍，再看一遍落天滿是塵土的狼藉身形，皺了皺眉，似乎心有所想。

  片刻，竟是一抖手中長槍，朝落天招了招手，說出一句令落天大為吃驚的話，「來，陪我練上一二。」

  說罷，似乎認定落天回復一般，轉身朝比試台走去。

  方才觀得嘯天伸手，落天自然是得出結論，知道這位堂兄耍槍的本事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何況此時已經天色頗晚，訓練場負責人也早已不在，按例是不能比試的。

  只是心中想到應該拒絕，腳下卻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二人上台，對立而戰，擺好了架勢。

  「喝！」

  嘯天大喝一聲，挺槍便刺。

  落天明知不敵，但是眼看槍尖刺來，手上也自然的做出了反應，將長槍一橫，便想要架開嘯天的刺擊。

  豈料嘯天半途變力，手臂一抖，長槍橫拍，便是重重的打在了落天的槍上。

  槍上大力傳來，落天只覺虎口一麻，手上竟然握槍不住，噹啷一聲，手中兵器便掉在地上。

  還不待他做出反應，眼前寒芒一閃，嘯天的槍口已經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落天看到自己敗得如此乾脆，也不多說什麼，抬手認輸。

  嘯天仿佛也覺得沒趣，收了槍，轉身下台。似乎不打算再練，直接朝兵器架走去，拿起邊上的棉布，沾上油來仔細擦拭槍頭。

  落天也用起另外的材料，保養起自己的練習兵器來，兩人無話。

  半晌，嘯天似乎保養完畢，便將長槍插回兵器架。

  「你握槍手勢有待練習，雖然持槍之時並無差錯，但是看你氣息紊亂，想必一動起來就會亂了方寸。」

  聽得嘯天沉穩聲音響起，落天驚訝的抬頭看去，這位堂兄似乎是在指導自己。

  莫非他找自己比試竟是為了指點自己不足之處？

  「你最近頗有風頭，只是略勝幾場，難道已經不知自己是誰了麼？習練武功，首要的便是去除雜心，」嘯天看也不看落天，收拾著用過的雜物，嘴裡淡淡出聲，「憑你剛才那點手段，一月之後機甲比武，你怕是連一局也撐不過。」

  說罷，不再理會落天，轉身離去。

  只留落天望著嘯天背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