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真真假假

  一說到自家主子的箭術，方舟就得意了，他剛擺出陣仗準備講一講在邊關時主子的威風事跡，晏非辰就將紙條還給了黑衣人，讓裝著紙條的信鴿依舊飛走了，囑咐方舟道：「跟好了。」

  方舟訕訕地看了秦飛揚一眼，應了一聲，同黑衣人兵分兩路，離開了。

  晏非辰與秦飛揚也沒有久留，喝了一盅茶就下了茶樓，轉角就遇上了偷偷溜出來的晏沭陽，看這方向，應該是朝著皇宮而去。

  「非辰哥哥……」晏沭陽摸了摸鼻子，不敢看晏非辰，只得盯著自己的腳尖，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他一邊癟著嘴，一邊暗自嘟囔，早知道就早點出來了，說不定這兒都見到小姐姐了！

  「讓你看的書都看了嗎？」

  晏沭陽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晏非辰一眼，「看了，但是……看不懂。」

  「瞧瞧……這不是咱們的沭陽世子嗎？」秦飛揚上前，摟住晏沭陽的肩膀，對著晏非辰不滿道：「人家還是個孩子，你管這麼嚴做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看一遍就什麼都知道了啊！」

  「為他好。」晏非辰淡淡地給出一個解釋。

  「為他好也不能這樣逼迫人家啊！你看把這孩子嚇得……說話聲音都有氣無力的，心裡指不定撲通撲通直跳了吧！」秦飛揚拍了拍晏沭陽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別怕，哥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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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沭陽難得遇到一個與晏非辰同齡卻不怕晏非辰的，連看秦飛揚的眼神都充滿了希望。他轉頭看了晏非辰一眼，這才敢回過頭，對著秦飛揚抿了抿唇，露出一絲討好的笑意來。

  「我聽說前面有一個茶樓，說書先生講得非常精彩，沭陽世子，能否賞臉，同我去聽一聽呢？」秦飛揚話是對著晏沭陽說的，人卻是對著晏非辰的，他揉了揉鼻子，為啥剛才看見晏沭陽那副惶恐的模樣，就像是被晏非辰欺負的小媳婦，讓他瞬間充滿了正義感呢！

  「我不喜歡聽書。」晏沭陽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卻瞥見秦飛揚不斷朝他眨的眼睛，瞬間明白過來，高興地點了點頭，「不過……你是非辰哥哥的朋友，我們去聽一聽……也沒什麼。」

  見晏非辰沒有說話，秦飛揚一臉可惜，拉著晏沭陽就走，「哎……可惜非辰兄不喜歡聽書，肯定也不會賞我這個面子，沭陽世子，那咱們兩個去聽吧！」

  晏沭陽吐出一口氣，對秦飛揚的感激還未表露出來，就覺得手腕被另一個人拉住，他驚訝地轉過頭，就聽晏非辰道：「要聽書你自己聽去，我找沭陽有事。」

  秦飛揚還沒有反應過來，晏沭陽就已經一臉遺憾加驚慌的表情被面容冷峻的晏非辰拉著往六皇子府的方向而去了。

  秦飛揚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朝著晏非辰的背影揮了揮拳頭，「呀！你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

  到了六皇子府，晏沭陽乖巧地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而去，晏非辰卻擋在了他的面前，臉色有些難看。

  晏沭陽吞了吞口水，試圖解釋，「非辰哥哥，我是……我是出去尋你的！我看你那麼久都不回來，所以我就……」

  晏沭陽的話在晏非辰抬起頭來的瞬間卡在了喉嚨里，他泄氣地低下頭來，嘟囔道：「好啦，我承認我是看你那麼久都沒回來，方舟也不在，就想偷偷溜進皇宮找小姐姐。而且……我很久沒有跟小白說說話了，所以……所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抬起頭來。」

  晏非辰毋庸置疑的話，讓晏沭陽毫不猶豫地抬起了頭，卻不敢直視他，有些心虛地再次小聲道：「非辰哥哥我錯了，你別生氣……」

  「你老實告訴我，沐芷是什麼身份？」晏非辰有知覺，晏沭陽應該是清楚沐芷底細的。

  晏沭陽瞳孔猛地放大，然後不自然地乾笑了幾聲，撓了撓腦袋，「啊？哈哈……那個……小姐姐就是小姐姐啊，她是九公主府里的婢女，不是反覆告訴過你幾次了嗎？而且聽方舟說，你也去查過小姐姐的身份，怎麼現在又來問我了？」

  「你知道我的手段。」

  晏沭陽自然知道，在軍營里，非辰哥哥可是有著「閻羅王」的稱呼，誰落入他手裡了，都寧願一死，也不願與他做過多糾纏。

  但是……晏沭陽慶幸地想著，他跟別人不同，非辰哥哥應該不會對他用那些手段吧？若是不行，那就去找父親，有父親擋著，非辰哥哥肯定不敢將他怎樣！

  想到這裡，晏沭陽的底氣更足了，他清了清嗓子，點了點頭，「非辰哥哥，小姐姐就是小姐姐啊！」

  「我派人去查了，九公主府里根本就沒有沐芷這個人。」

  晏沭陽笑著的臉猛地僵住，他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晏非辰給了他第二個平地驚雷，「奇國九公主的遺體我也找到了，但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九公主。」

  後面一句，不過是晏非辰的猜測，但是前面一句，卻是真的。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如果晏沭陽真的知道所有，那麼第二句，他相信很快就能驗證出來。

  「怎麼可能！九公主跳樓殉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怎麼會有假！非辰哥哥，肯定是你手下的人偷懶了，九公主就是九公主，難不成還有誰會冒充她去跳樓嗎？那麼危及的時刻，誰能想到這一點，還做得滴水不漏！」晏沭陽盡力地辯駁著，聲音卻越說越小，小到後面都不敢直視晏非辰的眼睛。

  他有一種感覺。

  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是嗎？」晏非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剛讓晏沭陽的心落了下來，又猛地提起，「可也許事實就是你猜測的那樣呢？」

  「不會的！」晏沭陽下意識反駁道，在看到晏非辰懷疑的神色時，他訕訕地解釋道：「我見過九公主，她不是那樣的人。」

  「哦？你見過，那你形容一下她的長相，我看看，我手下的人到底有沒有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