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很奇怪的感覺

  沐芷與晏非辰出了冰洞後，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熱風。沐芷在冰洞裡被凍得太久，即使有晏非辰的內力護著，渾身也冷得快沒有了知覺。

  一出假山，沐芷好似猛然從冬天走到了夏天，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搓了搓雙手，吐出一口氣。

  「好些了嗎？」晏非辰試圖再輸送一點內力給沐芷，沐芷卻擺擺手拒絕了，「別……我又不會武功，你這內力給了我，純粹就是浪費。我已經好多了，沒事了。」

  沐芷被凍得鼻子紅通通的，看起來有些可愛，晏非辰揉了揉她的鼻子，那團紅色才漸漸消了下去。

  「今天……謝謝你。」眼看著晏非辰將鑰匙收了回去，沐芷雖然有些眼饞，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默默地將目光從鑰匙上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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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準備點厚衣服，再與我一同下去吧。」晏非辰有意逗弄沐芷，將鑰匙在沐芷眼前晃了晃，瞧見沐芷不舍的模樣，收回了懷裡。

  雖然猶豫了很久，但沐芷還是問了出來，「你知道是誰將九公主的遺體放在了假山下嗎？」

  沐芷覺得，她與晏非辰，相對與川國皇室，還是晏非辰了解得多一些，說不定晏非辰就知道些她不知道的川國秘史呢？

  晏非辰想了想，搖了搖頭，「據我所知，川國皇室與奇國皇室的來往並不多，僅限於皇室的通婚還有互贈禮品，其他的，就再無來往了。不過……是誰將這個地方告知你的？」

  這個地方，自然是她自己查到的。但九公主的遺體在皇宮中，卻是夏玲瓏告訴她的。

  難道夏玲瓏知道一些什麼嗎？

  沐芷低垂著頭，連晏非辰同她說話都沒有聽清楚。直到晏非辰叫了她好幾遍，她才回過神來，「什麼？」

  晏非辰彈了彈她的額頭，蹙眉道：「有什麼線索了嗎？」

  沐芷再次低下了頭去，「沒有。」

  晏非辰以為沐芷還在想鳳枳公主的事情，沒有再說話，一直將她送到了住所附近，這才離開。

  沐芷回到房間，翻來覆去卻有些睡不著，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夏玲瓏問清楚，但她又知道，她才與夏玲瓏撕破了臉皮，如今再回去問她，不一定能問出什麼來不說，可能還會被夏玲瓏利用一把。

  只得再等等了。

  沐芷這一等，就等了些時日。這些天來，不僅是後宮流言蜚語，百姓間更是熱鬧非凡。太子妃被捉姦在床、皇后與國舅爺之死，這兩個消息像是長了腿般，在民間不脛而走。皇家對於百姓來說，本就可望而不可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可家長里短的話題，眾人更是津津樂道。

  更甚者，有膽大的說書先生將這些事情編成了故事，在茶樓里一一道來。但這件事畢竟關乎皇室，禁衛軍在皇城裡管得極嚴，一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就立馬派人前去捉拿。

  可越是這樣，說書先生越是膽大，仗著這個故事沒幾人敢講，每次講皇家故事的時候，都會收雙倍或者三四倍的價錢。百姓們安居樂業，手頭有了余錢，即使知道是被明著敲詐，卻還是樂於雙手奉上銀子，聽一聽這些難得聽到的「皇家秘史」。

  召仁公主晏茗抱著孩子上茶樓的時候，正趕上說書先生講到「皇后與國舅爺之間的暗流涌動」，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磕著瓜子聽得津津有味。

  晏非辰到的時候，晏茗朝他招了招手，吩咐小二又上了一碟瓜子。

  晏非辰坐下，挑了挑眉，「如果讓別人看到，召仁公主抱著皇上親自賜名的小公子在茶樓里聽說書聽得這般入神，怕是要讓那些朝廷命婦還有貴族小姐們吃上一驚吧？」

  晏茗訕訕地笑了笑，「過慣了皇宮裡的生活，就越發喜歡百姓間這樣普通的生活。」

  見晏非辰似乎不能理解，晏茗嘆了口氣，指了指懷裡的孩子姑蘇安，「駙馬擔心我身子，強迫我在召仁公主府里休息了快半年了，這小傢伙在府里不老實，我正好帶他出來走一走，也給自己解解悶兒。你和駙馬不是有事商量嗎？駙馬定的房間在樓上，我嫌雅間聽不到說到先生的精彩故事，就沒有上去。」

  姑蘇安雖然小，卻似乎聽懂了母親嫌棄自己，咬著手指朝著晏非辰咯咯地笑了起來，似乎想討晏非辰歡心。

  晏非辰看了姑蘇安一眼，「這眉眼長開了，確實比之前好看些了。」

  聽到這樣的點評，晏茗也跟著笑了起來，「你這舅舅，還真是說話直白。那些看過安兒的，無不說著安兒像父皇，或者說安兒長大了定然英俊瀟灑，就只有你，唯恐安兒驕傲自滿似的，每次來都要打擊他一番。也幸虧他聽不懂，不然得多傷心啊！」

  晏非辰沒有再說話，朝著姑蘇安伸出手去，想要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姑蘇安卻一把抓住晏非辰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放進了嘴裡。

  小孩子的牙齒還未長出來，雖然嘴裡蠕動著，卻並不疼。晏非辰明顯感覺到手指有些奇異的感覺，他看向姑蘇安，就正好與姑蘇安對視了一眼。

  孩子的眼睛十分純淨，沒有經歷任何污穢的事情，姑蘇安眨了眨大眼睛，瞳孔里全是晏非辰稜角分明的臉龐。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晏非辰心底慢慢升起，晏非辰也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晏非辰另一隻手摸了摸胸口，覺得那裡有些溫暖。

  晏非辰對著姑蘇安，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很奇怪的感覺，對吧？」晏茗看著晏非辰，笑了笑，「我每次看到安兒的眼睛，都會覺得內心一片祥和。我以為這只是我這個做母親獨有的感覺，但是後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晏非辰有些慌亂地收回了手，姑蘇安沒有了吃的，砸吧著嘴，又含住了自己的手指頭，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晏非辰，對他很是好奇。

  「走吧，你一個人在下面不安全。」晏非辰壓下心頭異樣的感覺，扶起晏茗，朝著樓上雅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