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太后病重

  方舟回到六皇子府的時候，晏非辰還在竹林里練劍。他身姿矯健，拿著劍好像在畫畫般，筆走游龍。但一筆一划間，劍氣與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人看著膽寒，不敢靠近。

  方舟站在一邊，直等到晏非辰練完一套劍法，這才恭敬上前，將所看見的事情同晏非辰稟報。

  方舟一直尾隨著晏博展，眼見他換了個馬車，去了花滿樓。但讓方舟驚訝的是，晏博展進花滿樓，叫的不是姑娘，而是叫的小倌，這一叫還叫了五個，讓方舟大跌眼鏡！本著好奇的心態，方舟換了個地方，躲在檐下偷窺。

  「主子，您絕對想不到八皇子有多變態！他將那五個小倌叫進去，竟然讓他們互相割對方的肉！揚言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進八皇子府陪他！」方舟說著說著，搖了搖頭，「還真看不出來，八皇子竟然有這樣的喜好！」

  晏非辰倒不如方舟那般驚訝，淡淡地點了點頭，「如今他回來了，派些人去八皇子府外盯著。」

  

  方舟應了一聲，就聽晏非辰問道：「世子怎麼樣了？」

  大冬天在湖水裡泡了一個多時辰，晏沭陽被撈上來的時候，雙唇發紫，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被送回六皇子府，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他是染了風寒，且有些嚴重，怕是至少要臥病在床一個月才行。

  「去丞相府之前，下人已經餵了世子喝藥，大夫說他開的藥喝了嗜睡，奴才瞧著，這藥還真管用，喝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世子已經沉沉入睡了。」

  晏非辰看著皇宮的方向，晏沭陽染了風寒的事，他已經派人稟報了和碩王爺。但太后娘娘今天下午突然病重，太醫院凡是有資歷的太醫都湧進了永壽宮，互相商量著對策。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和碩王爺沒有派人傳來一點消息，看來太后的病情有些嚴重啊！

  方舟站在晏非辰身後，順著晏非辰的目光看去，以為晏非辰在想那個奴隸宮女，試探性地問了問，「主子，要進宮看看她嗎？」

  晏非辰聽明白了方舟話語中的意思，沒有解釋，搖了搖頭，就這樣定定地站在原地。晏非辰沒有站多久，就又開始下雪了，方舟難得地安靜站在一邊，其實有些心虛。

  他對晏非辰講的事情，並不是他所看到的全部。

  他還看到了花影姑娘。

  上次主子莫名其妙去了花滿樓，聽了花影姑娘的一曲。主子沒什麼印象，他卻牢牢記在了心裡，於是將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見花影姑娘身上，如今身上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多了。今晚他跟蹤八皇子的時候，被花影姑娘瞧見了。好在花影姑娘善解人意地沒有問他，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花影姑娘。

  夜裡下了許久的雪，天亮的時候，積雪開始融化。川國的雪很大，積了一夜，早上人們起來時，行走並不方便。但儘管這樣，依然有不少腳印印在上面，或深或淺。

  永壽宮外，各色各樣的妃嬪已經站了一大片，往常妃嬪身邊都會跟著幾個宮女，如今宮女們都被擠在了外面，而越在裡面的，越是身份尊貴的。

  就比如早就抱恙在未央宮足不出戶的皇后娘娘，就站在最裡面，永壽宮的大門一打開，第一個踏進永壽宮的，就一定是皇后娘娘。

  眾人紛紛瞥著皇后，想著她今天終於踏出了未央宮大門，看著她略帶蒼白的臉色，眾人這才相信，皇后是真的染了病。一時間，被禁在外面的妃嬪們紛紛上前給皇后問安，詢問皇后身子如何，然後提些養身的建議。

  畢竟，皇后雖然沒了權，可身份依然在那兒。她許久不出來，如今正是人人表現自己的機會。

  守在永壽宮門邊的宮女有些迷茫了，今天到底是眾妃嬪來關心皇后病況的，還是來關心太后娘娘病況的、聽著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守門的宮女敢怒卻不敢言，幾次想讓眾人安靜些，太后娘娘不喜別人吵鬧，也不能聽這些人這樣吵鬧。

  可礙於身份，守門宮女雖然心有不滿，卻也只能臉帶微笑，靜靜地看著眾位妃嬪。

  「眾位主子。」永壽宮的門被打開來，常年服侍太后的朱嬤嬤臉上也難得有了怒氣，即使面對皇后等人，也沒有個好臉色，「太后娘娘需要靜養。各位主子們若有說不完的話，還請去其他地方說。」

  嬤嬤話一說完，眾人就安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話。皇后回過頭看了眾人一眼，雖然她剛才很享受剛才被眾人簇擁的感覺，也故意在寧貴妃面前擠兌她。但朱嬤嬤話都這樣說了，她也就順勢點了點頭，然後挽住朱嬤嬤的胳膊，關心道：「嬤嬤，太后娘娘怎麼樣了？」

  寧貴妃站在一邊，從皇后出現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即使這時候是表現自己的時候，她也安靜地站在一邊，沒有同皇后爭風采。

  朱嬤嬤可以說是看著皇后長大的，對她與對別人自然也就不同。她嘆了口氣，小聲道：「裡面的太醫們還在商量對策。昨夜給太后娘娘針灸了之後，病情沒有好轉，所以今早才又重新想對策。裡面十多個老頭子，吵死了，偏偏你們外面又吵得人頭疼。」

  皇后點了點頭，「那……太后娘娘還沒有醒來嗎？皇上還在裡面等著嗎？」

  皇后這句話，正是眾人所想問的

  朱嬤嬤覷了眼四周豎起了耳朵的妃嬪，道：「皇上一直在裡面，您若是關心皇上，老奴可以為您帶話，但是卻不能放您進來，還請您體諒老奴的難處。」

  皇上下的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永壽宮，誰敢違抗？

  皇后聽到朱嬤嬤的這個話，高興地點了點頭，蒼白的臉色上，難得地浮起笑意，「就知道朱嬤嬤對本宮好！」

  朱嬤嬤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與她相視一笑。皇后附在朱嬤嬤耳邊說了幾句，朱嬤嬤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再次將永壽宮大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