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高興昏了頭嗎？

  寧貴妃已經對她有些懷疑了，秋玉似乎正在找她不忠於寧貴妃的證據，時不時地觀察著她，就等著她露出馬腳，然後稟報給寧貴妃。

  如今秋玉對她來說，已經是個不能忽視的大麻煩了。

  沐芷淡淡地瞥了秋玉一眼，轉身往外面走去。尚服局已經在準備今年冬天的新衣了，皇后娘娘又比去年瘦了些，現在她要去尚服局將娘娘如今所穿衣服的尺寸告知，免得尚服局做出的新衣服不合身。

  一路上，紛紛有宮女向沐芷行禮，沐芷目不斜視，就這樣淡淡地往前面走去。尚服局這幾日很熱鬧，因為有些主子都或多或少地胖了或者瘦了，每年都要報新的尺寸上去。

  尚服局原本有專門的宮女負責採集每個宮的主子所穿衣服的尺寸，但有些宮的主子身材並沒有變化，覺得尚服局如此一來麻煩了些，皇后便讓尚服局取消了這個職務，讓所穿衣服尺寸有變化的宮直接派人去尚服局說一聲，讓尚服局記錄在案便可。

  「哎喲……」有一個宮女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一不留神撞到了沐芷，沐芷一把扶住身邊的假山，雖然站穩了，手卻被磨出了血來。

  「哪個宮裡不長眼的宮女……」撞到人的宮女還未抬起頭就開始罵人，沒有聽到意料中的應答，她抬起頭來，看到來人時立馬慌了，後退幾步行了個禮，侷促地解釋道：「原來是未央宮的沐芷姐姐，奴婢一時著急，沒有看到人，這才衝撞了姐姐，請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婢這次。」

  沐芷看了眼罵人的宮女，她是莫嬪身邊的宮女，因著莫嬪懷孕期間常來未央宮，她便識得了自己。沐芷將視線往下放，就看到這個宮女手中拿著幾種布料，很明顯是今年新到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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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女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就將布料往背後藏，但已經來不及了。她咬了咬牙，哭著跪了下來，將布料恭敬地呈給沐芷，「姐姐饒了奴婢這次吧，就當沒有看到好不好？奴婢立馬就將這布料放回去，求姐姐千萬別跟皇后娘娘或者綺羅姑姑說啊！」

  按著後宮的規矩，無論宮裡有了什麼新的東西，都要先給皇后娘娘過目，讓她挑選了後，其他妃嬪才有挑選的資格。不然，就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莫嬪最近是高興昏了頭嗎？連尚服局新到的布料也敢同皇后娘娘搶。」沐芷接過婢女手中的布料，仔細瞧了瞧，「你眼神倒好，這布料應該是今年新到的布料中最好的吧？」

  宮女咬著唇，慌亂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好的，只覺得摸起來比去年的布料舒服些。姐姐饒命啊，不是奴婢擅自做主，是丞相夫人進宮探望小主，說今年冬天比較冷，問小主有沒有準備好自己和孩子的新衣服。小主想到尚服局新進了布料，就讓奴婢來拿點布料，給丞相夫人看了後，再偷偷放回來，決沒有要以下犯上的意思啊！」

  「你回去偷偷告訴小主，也虧是今天遇到了我，若是綺羅姑姑今日親自來尚服局，只怕你就算在這裡磕頭磕到天亮，將口水都說幹了，小主這罪名也去不了！」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奴婢記住了，回去一定轉告小主！」那宮女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吐出一口氣。

  「今日這事我就當沒看到，告訴莫嬪小主，以後不要再做這麼愚蠢的事了。」沐芷話一說完，那宮女又再次磕了幾個頭，跑遠了。沐芷皺了皺眉，看著布料上已經染上的血漬，再看了看自己掌中的傷痕，將布料塞進了衣袖裡，繼續往尚服局走去。

  沐芷不是第一次到尚服局來了，尚服局的女官正站在一旁，指揮著眾人，尚服局裡眾人來來往往，做著手頭的事情。

  「尚服女官。」沐芷行了禮，尚服局的女官看到沐芷，對著身旁的人說了幾句，走到沐芷身邊，沖她笑了笑，「沐芷，你怎麼來了？」

  「皇后娘娘最近食慾不好，瘦了些，想起尚服局要做新衣了，便遣了奴婢過來，告知新的尺寸。」

  「原來是這樣。」尚服女官點了點頭，卻見沐芷從衣袖中拿出一截布料，她想起剛才的事，與沐芷走到安靜的一邊，這才嘆了口氣，「還好是你撞見了，若是綺羅瞧見了，鬧到皇后娘娘跟前，尚服局上下指不定又要被罰。」

  沐芷將所有的布料都拿了出來，交給尚服女官，「奴婢還正在想，莫嬪小主宮裡的人，怎麼能輕易將布料拿走，是不是您手下的宮人收了銀兩。如今看見您在尚服局親自坐鎮，更加疑惑，您怎麼……」

  「那小宮女說丞相夫人來了，莫嬪小主只是想給丞相夫人看一看布料而已，立馬就還回來。我當時手頭事情多，那小宮女又苦苦哀求，我想起丞相夫人曾經在宮外給過我幫助，一時心軟，就將布料給了她一些，叮囑她別讓人知道了，待到丞相夫人走後就立即還回來。結果那小宮女前腳剛走，我便後悔了。」

  沐芷搖了搖頭，「您也太心軟了些。如今這麼多人盯著您這個位置，您怎麼還在這關鍵時候出這樣的差錯。」

  「這段日子以來，尚服局事情太多，我也忙昏了頭。」尚服女官看著布料，鬆了口氣，摩挲著布料，卻看見上面有一絲殷紅，仔細瞧了瞧，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咦，這上面的……是血漬？」

  這下，輪到沐芷尷尬地笑笑了，她露出自己的手掌，歉意道：「奴婢手上受了傷，擔心別人看見，急著將布料拿回，一時不察，這才導致上面沾了血漬。可奴婢又不敢將這布料拿著到處走，只能麻煩您偷偷處理了。」

  「你能幫我將這布料及時拿回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了，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尚服女官將布料放到自己袖口裡，同沐芷往外走，「你手受傷了，要不要去我房間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