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不能疏遠了

  「不用，奴婢自己回去簡單收拾一下便好，不勞駕女官您了。未央宮還有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沐芷行了禮，轉身走出尚服局，與剛進來的司衣女官擦肩而過。司衣女官對她笑了笑，眼角的紅色淚痣越發鮮艷。

  尚服女官眼尖，瞥到司衣女官與沐芷熟稔的模樣，將她叫到跟前，「你同沐芷那個丫頭認識？」

  司衣女官點了點頭，「奴婢之前是浣衣局的掌事姑姑，沐芷便是浣衣局內的小宮女。」

  尚服女官拍了拍司衣女官的肩膀，看著沐芷走遠的背影，臉上有了慈祥的笑意。

  沐芷不知道尚服女官同司衣女官到底說了什麼，她看了眼天色，似乎要下雨了，便匆匆往未央宮走去。剛巧走到御花園的轉角處，就看見了迎面而來的莫嬪與丞相夫人。

  莫嬪如今的肚子越發地明顯，她個子本就小小的，如今挺著個大肚子，身邊若是沒有個宮人扶著，只怕連路都走不穩。

  丞相夫人穿著十分喜慶，一邊笑著同莫嬪說著什麼，一邊摸了摸她的肚子，連眉角都洋溢著笑意。

  「奴婢參見莫嬪小主，參見丞相夫人。」沐芷原本打算躲開，可今日被她撞見的宮女一眼就瞧見了她，她躲開不得，只得硬著頭皮走到莫嬪與丞相夫人面前行了禮。

  莫嬪一直認為，因為沐芷出的主意，她才會被皇上寵幸並且有了孩子，因此雖然與沐芷的來往不多，但對沐芷一直比較和氣，再加上今天這驚險的事情，對沐芷更加友好，她挽著丞相夫人的胳膊，笑道：「小姨，這就是我剛才同你提起的沐芷。」

  丞相夫人上下打量了沐芷一眼，她今天到熹佳宮，看著莫嬪還穿著去年的衣裳，想起莫嬪如今已經有了孩子，以為尚服局的布料已經挑好了，就多問了幾句。直到宮人哭喪著臉回來稟報，她才知道莫嬪做了如此大膽的事情，心裡不由得對沐芷又有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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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夫人往前走了幾步，將手指上的玉戒指摘下來，放到沐芷手中，沖沐芷笑了笑，「是個聰明懂事的丫頭，難怪能在未央宮做事。」

  沐芷抬起頭來，行了個禮，「多謝丞相夫人誇獎，原本奴婢不該要您的東西，但今天出了那檔子事，奴婢不收這東西，只怕您與莫嬪小主擔心得慌。如今奴婢收了，拿人的手短，丞相夫人與莫嬪小主放心便是。」

  丞相夫人更加滿意地看了看沐芷，卻見她後退幾步，與她們隔出一個適當的範圍，再次行了一禮，「後宮人多口雜，莫嬪小主與丞相夫人若沒有吩咐，奴婢就先回未央宮了。」

  莫嬪叫住沐芷，小聲道：「沐芷，前些日子我說錯了話，皇后娘娘有沒有……」

  「皇后娘娘脾氣本就有些暴躁，小主您記住這個教訓便可。」沐芷想了想，善意地提醒道：「您已經好些日子沒有來未央宮請安了，雖說如今您肚子大了起來，可未央宮能來還是來一趟，免得後宮流言蜚語多。」

  丞相夫人蹙了蹙眉，輕輕拍了拍莫嬪的手，「你沒有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嗎？」

  莫嬪有些委屈，癟癟嘴，「皇上與皇后都免了請安的事情，我肚子大了行動不便，最近也嗜睡了許多，如果等我到未央宮請安，皇后娘娘估計都快用午膳了。而且嬤嬤們一直讓我少出門，讓我保護好孩子……」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無論如何，你都該隔三差五地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咱們丞相府與陸家關係不錯，你可不能壞了這關係。更何況，若真的有人想害你，你無論在哪兒都是一樣的！」丞相夫人喋喋不休地說著，看了眼沐芷，「若不是今日遇到沐芷，我還不知道你這般不懂事，連這也不告訴我。」

  「我覺得這沒什麼可說的嘛。小姨，你也知道我懶散慣了，如今又懷了孩子……」

  「不管你如今有多嬌貴，我與你小姨父對你最低的要求，就是你隔三差五地必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陸家與咱們丞相家可不能疏遠了！」丞相夫人正了正臉色，嚴肅道。

  估計丞相夫人往日寵著莫嬪寵慣了，如今臉色一正，莫嬪連話都不敢反駁，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沐芷不願在這兒久待，免得惹禍上身，提醒道：「莫嬪小主，丞相夫人，瞧這天……似乎快要下雨了，若丞相夫人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是快尋個可遮擋的地方吧，免得待會兒淋壞了莫嬪小主。」

  丞相夫人抬頭看了看天，天空中烏雲密布，看起來霧蒙蒙的，確實快要下雨了，她再三叮囑了幾句，讓莫嬪就送到這兒，自己獨自離開了。莫嬪本就是個急性子，一聽說要下雨了，立馬轉身往熹佳宮的方向走去。

  沐芷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之前見過的小玉正在專心致志地拾掇著花圃，沐芷見她獨自擺弄得有趣，出聲道：「你不是負責修剪枝椏嗎？怎麼又在這兒擺弄花草了？」

  小玉正做得出神，冷不丁聽到沐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轉過身行了禮，這才喏喏道：「原本負責這件事的姐姐這幾天身子不好，便將這件事交給奴婢了。」

  沐芷看著她小小的手掌上，有經常拿剪子磨起的繭子，還有被花草割傷的傷痕，挑了挑眉，「那你又要負責這個又要負責那個，忙得過來嗎？」

  小玉抬起頭來，將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笑了笑，「忙得過來，奴婢本來就喜歡這個職務，就算做一整天都不覺得累。」

  許是今天沐芷沒有再讓她跪著，她對沐芷的害怕不再像第一次想見那樣。

  「快要下雨了，你還是快回去吧，不然到時候身子不好的，就是你了。」沐芷越過小玉就往前面走去，卻又停了下來，在小玉滿是疑惑的目光中慢慢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小玉啊，我認識一個人，和你有些相像呢。她叫瓊樓，不知道你聽過她的名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