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為何這般嚴重

  「沒事，太子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陸還君扭了扭脖子，一臉的疲憊，「這些事，都輪不到我來操心。」

  「那你今天來未央宮……」沐芷看了看皇后的寢殿，不再與他提朝堂上的事情，「皇后娘娘還在用早膳，你再等等吧。」

  陸還君點了點頭，他清楚皇后的作息時間，故意來得這麼早，無非是想同沐芷說說話。

  「往日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還真是難得有這麼狼狽的一面。」沐芷咂咂嘴，調侃道：「你回來的路上，是不是讓許多少女傷透了心？她們的夢中情郎，不過短短兩三個月，就憔悴成這樣，怕是難以自稱皇城第一美男了吧？」

  陸還君敲了敲沐芷的額頭，拿出扇子自顧自地揮了揮，「怎麼樣，是不是還是那般英俊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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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芷笑出聲來，將扇子奪了下來，「都入秋了，還扇什麼扇！」

  陸還君笑著的臉，突然又嚴肅了起來，「沐芷啊，可能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又要很少見到我了。」

  沐芷清楚，汕州的情況既然那麼嚴重，後續也一定還有情況發生。夏秋之際多蚊蟲，容易引起疫病，太醫院如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只怕陸還君也是忙裡偷閒，打著來未央宮回消息的幌子休息一兩天罷了。

  「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天吧，看看你的臉色，年紀輕輕可別累壞了身子。」

  陸還君難得正經的臉又笑了起來，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看得沐芷都有些出神了。寢殿的門被打開來，綺羅站在門外，看著言笑晏晏的兩人，咳了一聲。

  沐芷立馬收了笑臉，垂下了頭去，陸還君不高興地看向綺羅，同沐芷輕聲說了幾句，隨著綺羅進了寢殿。

  朝堂上，晏非辰與晏卓明站在大殿之上，陳述著汕州的情況。

  「據史書記載，這是汕州第七次出現大洪災。引發洪災的，是流經汕州的汕河，這條河呈東北-西南流向，汕河所流經的其他地方也常發生洪災，但都不如汕州嚴重，災情不大，地方上便能處理。但汕州不同，這條汕河在汕州多泥沙、容易淤積、容易決堤，所以汕州每次的災情都比其他地方嚴重很多。」

  皇帝聽完晏卓明的分析，緊皺著眉頭，「這些事，朕都知道，每年都要聽你們這樣稟報一次，朕要聽的是治理辦法！老六，聽說你在汕州洪災的治理上頗有效果，你來說說。」

  被皇帝點名的晏非辰上前一步，道：「汕河附近，一直開挖著縱橫交錯的溝渠，以引水澆田，但這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汕州發洪水的情況。」

  「除了溝渠，汕州還有水利灌溉工程，汕州一直都在興建這些水利工程。」汕州知府連忙上前解釋道。

  晏非辰似笑非笑地看著汕州知府，「兒臣在汕州的這幾個月里，將汕州走遍了，發現汕州知府說得沒錯，確實一直在興建這些工程。所以兒臣回來後，特意問了一下戶部尚書，發現汕州每年申請的銀兩，最多時居然達到了一百萬兩白銀。」

  「汕州地勢低洼，容易多洪水，也容易多旱災，災銀自然要得多了些。」汕州知府訕訕地道，然後看向戶部尚書，「不止是汕州，其他地方也多次向朝廷申請救災銀兩，這很正常，戶部尚書應該也很清楚。光靠著地方的銀兩，根本就不能挽救一點災情。」

  「是啊，汕州情況不好，但兒臣瞧著，汕州的官員生活得卻很好，每天大魚大肉、山珍海味，汕州百姓有的卻窮得連飯都吃不上，只得偷偷地撿官員里倒出來的泔水！」晏非辰哼了一聲，「兒臣特意請了汕州地方負責水利工程建設的工頭來，請他們給大家講解一下，汕州的水利工程到底進行得怎樣了。父皇，他們幾人就在殿外候著。」

  皇帝聽著晏非辰與汕州知府的對話，早已皺起了眉頭，聞言點了點頭，「讓他們進來，朕倒要好好聽一聽，這汕州的洪災為何每年都這樣嚴重！」

  「皇上……」汕州知府沒想到晏非辰還有這一手，上前一步，剛想要說話，卻被皇帝的手勢止住了。他抖了抖身子，心道大事不好，卻看見滿身都是鞭打痕跡的工頭蹣跚著走了進來，轉了轉眼珠子，立即不滿道：「皇上，六皇子在汕州獨攬大權，肆意妄為，微臣為了百姓與大局，曾與六皇子有過爭執，他如今對這幾個工頭屈打成招，想要栽贓陷害微臣！您千萬不可輕信六皇子啊！這些工頭的話不能相信啊！」

  「屈打成招？」晏非辰從幾個工頭的手裡拿起帳簿，交給走下來的德公公，「這群工頭也撈了不少的油水，我用刑，只是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向大家講解一切罷了。既然知府大人覺得工頭的話不可信，那您府上的帳簿可信吧？這所有的銀兩支出在帳簿上都寫得明明白白，他們到底有沒有說謊，父皇一看便知。」

  「你……」汕州知府立馬慌了，他明明記得他將帳簿燒了，怎麼可能在晏非辰的手上，他汗水一顆顆地流了下來，跪在地上還試圖再做掙扎，「皇上，因為洪水來得快，帳簿早就被洪水沖走了，怎麼可能在六皇子手上！這帳簿一定是假的！」

  晏非辰連話都懶得說了，眼神冰冷地看著汕州知府。朝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得見龍椅上的皇帝反動帳簿的聲音。

  汕州知府跪在地上，聽著那聲音只覺得頭皮發麻，每翻動一下，他就微微地抖一抖手。再加上晏非辰的眼神定在他身上，他更是覺得連動一動都需要勇氣。

  晏遠南站在官員最前面，剛往前走了兩步，立即被身後的國舅陸棱給拉了回來。晏遠南皺著眉看向陸棱，陸棱卻朝他搖了搖頭，臉色也有些難看。

  「殿上跪著的工頭，將汕州水利工程的用款全部說清楚。」皇帝還在翻閱著帳簿，卻突然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