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他以前很愛笑的

  「他以前很愛笑的，去了邊關……」晏茗話還沒說完，就立馬反應過來，換了話題，「姑蘇啊，太陽有些大，我們換個地方再說話吧？」

  姑蘇啟嘆了口氣，「我說讓你就在馬車上，不要下來，你不聽，結果非要下來。現在才下來一會兒，又要回馬車裡，怎麼有了孩子後，反倒比以往還能折騰了。」

  「我太久沒有見六弟了，有些激動，一時抑制不住心裡的高興嘛！」晏茗不好意思地看了晏非辰一眼，被兩人扶著坐回了馬車。

  晏非辰與姑蘇啟騎著馬兒，一邊往皇宮的方向而去，一邊說著話。

  「自從收到母妃的來信，說你和和碩王爺、沭陽世子回皇城了，茗兒就一直很高興。新年的時候原本我和茗兒準備回皇城的，結果瓊州出了些事，就沒有回。」

  「母妃生病，我那時走不開，茗兒擔心母妃的病情，沒有告訴我，自己偷偷回了皇城，原本打算探望了母妃病情後，就去六皇子府見你一面。結果你有事出去了，茗兒等了一下午都沒等到你，只得失望地回來了。」

  

  「自從收到母妃的來信後，茗兒一直很高興，時不時地同我說起你的事情來。她的性子同母妃差不多，都是溫婉如水。但說起你的事情來時，卻像個孩子一樣。」

  姑蘇啟一邊說著，一邊沖晏非辰笑笑，「抱歉，茗兒一直同我說你，所以我的話也多了些。」

  已經很久沒有人同他這樣說話了，晏非辰半眯著眼看著前方，心裡有一絲波瀾。他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尊卑的想法。晏茗作為大姐，時常照顧他這個調皮搗蛋的弟弟，每次太傅氣得想要打他的時候，都是晏茗上前熄滅了太傅的怒火，屢次幫他逃過劫難。

  只可惜，孩子們漸漸長大，對尊卑的概念就越大。他八歲的時候，晏茗已經是川國聞名的才女了，卻還是因為母妃的身份，不僅被那些妃嬪們看不起，連一直同她玩耍的那些弟弟妹妹也看不起她。他那時候還替晏茗氣憤，晏茗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她是真的不在乎。

  但是後來，他去了邊關，就再也沒有了皇城內所有人的消息了……

  「沒事，我也很久沒見皇姐了，聽說她時常身子不好，如今看到她這樣生龍活虎，我就放心了。」晏非辰回道。

  其實看到晏茗的瞬間，他有過一絲心虛的。

  在慶妃與他結盟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相信慶妃，還懷疑慶妃是太子的人，一直與她沒有什麼往來。直到剛才看到晏茗，晏茗對他的熱情依舊，他卻懷著惡意來揣測她的母妃。

  「其實茗兒這麼高興，是因為沒料到你會來接她。母妃說你一直很忙，茗兒原本還想著找個時間去六皇子府拜訪你，沒曾想你就來接我們了。原本一個月前我們就準備動身回來了，結果瓊州州府的交接事情有些多，再加上茗兒那段時間孕吐比較嚴重，所以就遲到現在才回來。」

  姑蘇啟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謹慎道：「你的事情，母妃已經同我們說了，我的想法是，茗兒如今懷著孩子，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擔心太多。皇宮的形勢我不如她熟悉，但皇城內的各家族我比她熟悉，有什麼幫得到忙的，你儘管說。」

  晏非辰點了點頭，面帶感激，「父皇給你們安排的府邸離我的六皇子府不遠，你若是有時間，可以隨時來六皇子府。」

  雖然晏非辰從始至終都沒有給過笑臉，但姑蘇啟卻並未生氣，他聽茗兒說過晏非辰的經歷，心裡對他的諒解也就更多。

  到了皇宮門外，晏非辰轉身告辭，姑蘇啟與晏茗進了皇宮面見了皇上、皇后，又去明蘿宮同慶妃說了會兒話，直到皇宮大門快關了，她們才回了皇上賜給她們的公主府。

  未央宮內，綺羅姑姑替皇后揉著肩，稟報著最近的事情，「大公主與大駙馬回皇城不過十天，已經在公主府舉辦了兩個小宴了。皇城中各大家族都派了人去，陸家也去了人的。」

  沐芷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地替皇后娘娘布置著床榻。大公主是慶妃的女兒，如今費盡心思地舉辦宴會，是為了晏非辰嗎？

  「在瓊州那些窮鄉僻壤待久了，自然知道皇城的好，想要趁著皇上現在對她們還有一絲的好，拉攏各大家族的人。不過也真是難為晏茗了，聽說她孕吐得厲害，還盡心操辦著這樣的事。」皇后一副輕蔑的語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只可惜，她是賤婢生的，身份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各大家去的小輩，想必都是偏房的吧？」

  綺羅姑姑看了眼皇后的臉色，謹慎道：「不盡然。娘娘您忘了嗎？大公主曾是川國聞名的才女，還是有一絲古板的家族派了正房小輩去的。還有駙馬姑蘇啟，姑蘇家曾列於四大家族之一，如今雖然沒落了，但根基還在，也有家族看在姑蘇家的份上……」

  「行了，既然如此，吩咐下去，後天一早後宮也舉辦個小宴吧，就以慶祝大公主回皇城為由，將婉貴嬪和莫嬪也叫去。」

  沐芷耳朵一動，就聽綺羅姑姑有一絲興奮，「娘娘，開始動手了嗎？」

  皇后「嗯」了一聲，「莫嬪倒無所謂，熹妃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本宮相信，只要熹妃還是熹佳宮的主子，莫嬪有心想生，也不一定生得下來。倒是婉貴嬪，她一面向本宮示好，一面又依舊與陸寧這個賤人來往，讓本宮如何相信她？還不如趁早除去，免得留成心頭大患。」

  沐芷明白了，皇后忌憚著住在未央宮的婉貴嬪，準備在宴會上對她動手了。人多口雜，到時候這個孩子到底是怎樣沒的，誰也說不清楚。

  「沐芷，這幾天讓小廚房將婉貴嬪的膳食準備豐盛些，說不定這將是她吃得最好的膳食了。」皇后捂著嘴呵呵笑了起來，無端地讓沐芷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