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禮尚往來

  白倩羽一語激起千層雪，席間眾臣隱忍的笑，夾雜著嘲弄之色，獨孤冷宸面罩霜雪，他半眯著眼眸，勾唇一笑：「王妃放心，本王有你一人足矣！」

  那咬著牙根的話，讓白倩羽背脊發麻，氣勢明顯不若剛剛那般盛氣凌人。

  絲竹宮樂，乍起。

  一群嬌滴滴的舞娘，踩著古樂之聲，殿前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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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冷場已然被掩蓋在絲竹之下，白倩羽冷眼瞧著獨孤冷宸與蜀國使臣們推杯換盞，端坐在大殿貴賓席首位的南靈公主也嬌笑嫣然的與王上王后談笑風生，宴會現場歌舞昇平，一派賓主盡歡之景。

  她淡淡然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只是那笑並不及眼底，她這幾日在九方館倒是聽了不少蜀國的事情，天彗經年，蜀國後主白子昭暴斃而亡，南靈公主手握蜀國的軍政皇權。

  「外臣拓昀，久聞戰神宸王的名號，今日得以相見，實屬人生幸事，外臣敬您一杯！」

  拓昀恭恭敬敬的站在獨孤冷宸身邊敬酒，那諂媚奉承之態委實讓白倩羽震驚，當初自己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了這偽君子。

  「拓昀將軍客氣了！」

  獨孤冷宸倨傲沉穩的頜了頜首，舉起酒杯輕呷了一口，復又放回桌上，眉宇之間滿是冷傲。

  席間，坐在貴賓席上的南靈公主，帶著她固有的妖嬈姿態緩緩走向獨孤冷宸，纖細如筍的柔夷舉著酒樽：

  「聽聞北周國人才濟濟，宸王殿下更是智勇無雙，今日一見宸王，果然是一表人才的俊逸偉男子，本宮添一杯水酒，敬宸王殿下一杯！」

  「南靈公主，謬讚了！」獨孤冷宸還真是千年難得的冷麵王，面對這麼一個絕世美人的遞出的橄欖枝，竟不為所動。

  白倩羽目光冷然的望著一切，腦海中盤算著若是此刻出手，勝算幾何？她最終放下了即刻出手的時機，畢竟讓一個人死很容易，但是生不如死，才是快意。

  她望著南靈公主那婀娜的背影，不禁抬手搭在獨孤冷宸的肩上，他倒是難得給面子的沒有躲開，而是冷眼斜睨她一眼，便坐下了。

  「看吧！我就說有人覬覦你的男色，嘖嘖嘖，看來那公主是來北周和親的！」

  白倩羽貼著他耳闊，嬌聲調笑著，惹得獨孤冷宸反手將她柔夷握住，毫不顧念她手上的傷口，狠狠扣在桌上，面色黑沉的宛若天上的烏雲。

  她實在太了解南靈的脾性了，這次南靈刻意出使北周，無非是怕北周與昌邑等國聯縱伐蜀。

  「南靈公主，膚若凝脂，傾城絕世，倩羽拙笨還想向南靈公主討教一下這護膚養顏的心得！」

  「宸王妃謬讚了，不過說到這助顏煥容，南靈倒是會一些，待來日，一定會親自到宸王府與宸王妃分享！」

  南靈巧笑盼兮的舉起酒樽與白倩羽遙遙相對，那媚眼時不時掃著白倩羽身邊的獨孤冷宸。

  白倩羽唇畔依舊掛著清淺可人的笑容，她等得就是南靈的『親自拜訪』。

  白倩羽輕抬右手虛掩著喝了一口，那長密微翹的睫毛像羽扇一般上下抖動，頃刻間，她又恢復了往日顧盼娉婷，進退有禮的模樣。

  獨孤冷宸攏著眉，他發現眼前這女人總是能成功的吸引他的注意力，且越靠近，越覺得她不尋常。

  他那指節分明的手隨意搭在膝間，側目望著白倩羽，不知道古靈精怪的她又要做出什麼出人意表的事情，奈何獨孤冷宸的目光始終在白倩羽身上，於南靈那若有似無的勾魂目光恍若未見。

  「王上，南靈初掌蜀國的軍政要務，此次出使北地，想要鞏固兩國邦交！感謝王上今日設宴款待，南靈委實冒受了！」

  「南靈公主客氣了，這是北周一貫待客之道，蜀國在南，北周在北，南靈公主能親自來訪，足見誠意！」崇武帝淡淡回了一句，漆黑幽深的眼眸朝著那列席百官之中瞥了一眼，只高深莫測的一瞥，禮部尚書便心領神會的起身站到大殿正中。

  「微臣愚鈍，正所謂天罡倫常，陰陽調和，自古以來男為尊，女為下，蜀國南靈公主掌軍政大權有駁倫常禮教，真是聞所未聞！」

  禮部尚書周軒亮一臉正氣的開了口，白倩羽揚了揚眉目，沒想到她還未發難，這老八股的禮部尚書率先發難。

  「呵呵，這位大人所言詫異，蜀國以女兒為榮，女人上陣殺敵不輸於男子，正所謂能者多勞，強者為尊，這也是蜀國長治久安，經久不衰的根本！」

  南靈依靠著椅背，說得理所當然。

  「荒謬，真是荒謬，自古以來就沒聽過女子上戰場殺敵的，男女競技視為卑略，何以為榮？」禮部尚書被南靈公主一席話氣得梗著脖子瞪著眼，滿臉通紅。

  「本宮的護衛隊皆是女子，兵法列陣不輸男兒，左右這歌姬舞娘太過柔弱，不若為這洗塵宴助助興？不知崇武帝可否應允？」南靈公主嫣然一笑，眉宇間傲氣逼人。

  「噢？有意思，南靈公主有此雅興，不若派個將軍來破陣，也好看看這女子如何破陣殺敵，功抵男兒！」崇武帝溫溫一笑，北周朝的將領們紛紛面沉如水，倒不是懼怕，而是對女人的鄙夷，不屑入陣。

  「喂！看情形，無人敢入陣，怕是要有勞宸王了呢！嘖嘖嘖，勝之不武，輸了丟人，還真是無解！」白倩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對上了那雙幽深清冷的黑瞳，俏皮的眨了眨眼：「求我啊！萬一本王妃高興，倒是可以幫你！」

  「你何來如此自信？」

  獨孤冷宸慢悠悠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樽，他在想什麼完全讓人參不透。

  就在眾人推諉之際，宸王倏然起身請纓：「王上，臣弟保薦宸王妃應戰！王妃她女中豪傑，巾幗鬚眉！」

  白倩羽一下成了眾人焦點。

  眾人倒吸口冷氣，北周國誰不知道這宸王妃是如假包換的病秧子、軟腳蝦，怎麼能白倩羽迎著眾大臣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獨孤冷宸雖躬身低頭，但她依舊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抹玩味。

  她磨了磨牙根，默念了數遍：卑鄙無恥，宸王八！

  「王上，王爺應允了臣妾，若是這局勝了，宸王殿下願背著臣妾回府！王爺不知可作數麼？」白倩羽嗔怪一笑，那低垂的眼瞼下流光盡斂，柔媚一笑宛若皓月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