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驃騎非彼女票女支

  「王上，王爺應允了臣妾，若是這局勝了，宸王殿下願背著臣妾回府！王爺不知可作數麼？」白倩羽嗔怪一笑，那低垂的眼瞼下流光盡斂，柔媚一笑宛若皓月凌空。

  然而，白倩羽只是外表看上去有些柔弱，內心卻一直在腹語獨孤冷宸。

  獨孤冷宸，你敢陰我，我也不會讓你舒服！

  「既然王妃這般有信心，本王自然不會食言，若是勝了，背你回府！」獨孤冷宸磨了磨牙根，一字一頓的開了口，眉宇之間儘是冷厲。

  「哈哈哈！既然宸王都下了重注，那孤王只好孤注一擲了，宸王妃弱質纖纖都能勉力而為，勇氣甚佳，今日無論輸贏，孤王都重重賞賜！」

  崇武帝展顏一笑，他這話讓人委實受用，不過是未戰先給北周找了個台階下。

  「那容臣妾下場換裝！」白倩羽迎著眾人的目光，走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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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片刻過後，白倩羽一席紅色戰甲，長發高束，英姿颯爽的走進鳳翎宮，那與生俱來的肅殺之氣讓人不容小覷，前世她是保國大將軍之女周錦瑜，世代守護蜀國疆土，自幼隨父征戰，指揮督戰用陣殺敵決戰千里。唯一情字害得她族人盡誅，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一道被拓昀殺死……

  這一世，她再批紅衣戰甲，定要滅情絕愛，討回一切。

  許是白倩羽的眼光太過凌冽，獨孤冷宸始終眼含探究，他自詡見過白倩羽無數掩人耳目的面具，戲謔、冷漠、俏皮、嬌憨……

  卻從未見過白倩羽如眼前這般肅殺，他不禁眉頭深鎖，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她，一刻都未移開。

  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讓一個弱質纖縴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成了眼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莫不是白家的人一直都在欺瞞眾人？

  白倩羽緩緩走進蜀國護衛隊，眾女兵面面相窺，步伐凌波，快速啟動陣型。

  「宸王妃，得罪了！若是不小心傷了你，戰神王爺可不要怪罪哦！」

  陣內，一銀裝鐵甲女兵大聲挑釁著，眉宇之間那輕蔑讓人甚為不悅。

  白倩羽怎會不知她們意在激怒她，讓她自亂陣腳。

  「噢？傷我？拿出你的本事來！」

  白倩羽拉長了尾音，半眯著鳳眼，不溫不怒的揚唇一笑，那冷傲靈動之中破有勾魂攝魄之態，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蜀國女兵的陣法皆出自周錦瑜之手，她怎能不破，只見她手舞著長劍，快速遊走在陣型之中，白光閃過，左刺右破，以短刀為刃飛速擊中陣中八名女兵。

  最終，長劍一揮，劍尖直指剛剛還輕蔑不屑的出言挑釁的銀甲女兵：「怎麼樣？你可傷了本王妃分毫？」

  「清雲佩服！」那女兵面色一紅，終於低頭行禮。

  ——

  「好！」

  大殿之中，一下子湧出幾聲叫好聲。

  崇武帝拍案而起，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弱質纖纖的宸王妃竟然有如此俊俏的功夫，竟能從蜀國殺陣之中來去自由，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

  相較之下，獨孤冷宸倒是坐得住許多，雖然他早已料定了結局，卻在目睹了白倩羽破陣的招式後震撼多過驚喜。

  「王妃，好功夫，果然巾幗不讓鬚眉！不知道，宸王妃是否也是北周人？」

  一直不言不語的拓昀一下子開了口，他震驚於白倩羽熟悉的破陣姿態，單看背影，他差點以為是周錦瑜附身，實在是太像了，雖覺自己的問話有些可笑，卻依然問出了口。

  「拓將軍說笑了，莫不是將軍認為只有蜀國女子才能騎善射？」白倩羽一句話頓時噎得拓昀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是好，原本溫潤似玉的俊顏生生被白倩羽撕開了些許裂痕。

  「宸王妃說得好，我北周國一向內斂持重，女子才德功榮兼備者比比皆是，卻從不會以女尊男卑為榮……」禮部尚書周軒亮一下子跳了出來，神氣活現的又是一番言論。

  白倩羽不禁額角突突直跳，她雖不是禮教束縛之人，但是聽著周軒亮的大言不慚委實有些難以消瘦，真不知這老八股是在褒她還是貶她？

  「古話雖有入鄉隨俗，但北周是禮儀之邦，自然也有主隨客便之說，倩羽無禮了，想要邀拓昀將軍一戰！」

  白倩羽微笑著，她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不敢褻瀆。

  「不知王妃要如何比試？」拓昀那清俊高大的身影比月色更加清冷，他堪堪起身，朝著她走來。

  她冷眸緊鎖著拓昀，湛然一笑：「比箭！」她深知自己力道不足與拓昀為敵，加上剛剛入陣已然耗損不少體力，若是想要取勝，不若投機取巧。

  「真是不巧，宸王妃可能不知，拓昀可是我蜀國的驃騎將軍，素有百步穿楊的功夫，王妃還是換一個名目吧！」

  南靈公主嬌笑連連，似乎並未將剛剛白倩羽重創護衛隊的事情放在心上，好心的提醒著她。

  「無妨，倩羽就是好奇，不知這驃騎將軍是否只會女票女支（同音）？」白倩羽燦然一笑，正正經經的調侃了一下拓昀的官爵……

  這一比喻無疑是將拓昀與南靈都罵了進去，雖如此，她依舊笑得很無辜很妖嬈。

  噗嗤…

  獨孤冷宸一個沒忍住，放肆的朗聲大笑，這舉動無疑是幫白倩羽拉足了仇恨，拓昀沉著臉再沒有了剛剛的溫潤：「說罷！王妃要如何比試！」

  「既然女票女支大將軍是百步穿楊，那為了公平起見，咱們就比兩百步射銅錢！」白倩羽撥弄著纖纖玉指，將將伸手兩指對著拓昀擺了擺手。

  他不是最在乎名聲嗎？虛偽的可將妻子的死歸咎於烽火戰事以此掩蓋他與南靈公主的女干情？那麼她就要一點點毀了他引以為傲的所有名聲。

  「好！那就依宸王妃所言，外臣讓宸王妃一百步！」拓昀側目望著身後的侍從，命其去取弓箭。

  「不必，鹿死誰手未可知，嫖妓將軍這『讓』字委實令我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