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未知的情感

  第二天一早，於重安就獨自走了出去，打算給小冬辦一個身份。

  在這個虛假的「於家」中，再添加一個孩子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然而辦理的速度還是有點慢，當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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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去的路上，於重安可以感覺到一種奇怪而朦朧的波動。

  當察覺到這一點時，他抬頭看著太空，發現空中出現了一道不易察覺的裂縫，有東西從裂縫中爬了出來。

  「已經來了嗎？比之前的時間要快得多。」

  帶著這樣的想法，於重安抬腿就走。

  在距離家不遠的玩具店內，他買了一個藍色而醜陋的泰迪熊，上面寫著它的名字——藍熊。

  他選擇這個玩具，單純只是因為小冬的發色是藍色，和玩具的毛色一樣。

  走到宿舍外的走道時，看到小夏正依著欄杆抽菸。

  「那是什麼？」

  「一個禮物。」

  「那我的呢？」

  「沒買。」

  小夏盯著於重安看了一眼，眉頭一挑：「那把它給我。」

  「你喜歡這個玩具？」

  「不喜歡。」

  「那你就買自己喜歡的。」

  「……」煙霧從小夏的兩個鼻孔中噴出，就像一條即將噴火的龍。

  接著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落在於重安的腳邊。

  當他重新抬起頭時，小夏已經離開了。

  「歡迎回來！」

  一進門，小秋就帶著燦爛的笑容，半截身子還在房間裡，露出一個腦袋看著他。

  與此同時，小夏已經坐到了沙發上，點開了一部電視劇，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四天前，他帶著小秋申請了一門公共演講的學習課，每天這個點他們都會前往那裡上課。

  「你準備好了嗎？」

  「再等等，很快！」小秋的房門隨即被關上。

  當於重安思考要不要坐下來等時，發現了另外一邊的一道目光。

  小冬正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表情顯得有些緊張。

  她緊閉著嘴唇，盯著於重安的臉在看，每當他們的目光相遇時，她就會把眼睛移開。

  而當對方轉頭後，她又會再次盯住對方，然後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動。

  這時，半躺在沙發上的小夏懶洋洋的開口：「她在等你。」

  「啊？」

  「那孩子一直在等你，自從我早上睡醒，她就一直坐在門口前看著。」

  接著往嘴裡拋了幾顆零食，又吐出幾個字。

  「就像一個只狗在尋找它的主人。」

  於重安覺得小夏說話的方式有些刺耳，但也沒多想，直接走到了小冬的面前。

  他把手放在小冬的頭上，對她進行簡單的問候：「你睡得還好嗎？」

  小冬沒有回應，只是眨了眨眼睛，有些窘迫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給，你的禮物。」

  於重安把手中的藍熊遞給小冬，然後轉頭向小夏問道：「小春怎麼樣？」

  「還在睡覺。」

  來到小春的房間內，於重安發現她像一隻煮熟的大蝦一樣沉睡著。

  當他把手放在小春的額頭時，滾燙的體溫讓手掌都有些刺痛。

  小春的發燒非常厲害，但根據小夏的說法，以龍的標準來說，這樣的體溫不算什麼。

  「哥哥！我準備好了。」

  正巧小秋已經換好衣服出來，於重安聽著電視機里類似「鐵王座」的字眼，叮囑了小夏幾句後，便打算帶著小秋出門。

  孩子在進入蓬萊後會獲得三種類型的衣服，分別是校服、禮服和戰鬥服。

  目前小秋身上正穿著一套禮服，上身是華麗的短款外套，下面是一件覆蓋到胸部下方的高腰長裙，在胸口還掛著象徵蓬萊的月桂樹胸針。

  「我看起來怎麼樣？」

  「漂亮。」

  「很好！」

  於重安正準備帶著小秋出門，卻看到小冬正雙手抱著藍熊站在門口。

  「你也想出去嗎？」

  小冬猶豫了片刻，閉著嘴巴緩緩點頭。

  當於重安蹲下來伸手過去時，小冬才慢慢開始走起來，腳下的速度逐漸變快，直接蹣跚的走到於重安的懷裡。

  他一手將小冬托起，另一隻手牽著小秋出了門。

  ……

  演講教室內，小秋剛剛念完了自己的宣講稿，便靜靜的站著等候老師的點評。

  「恩……」

  滿頭金髮的歐文皺起了眉頭，皺紋布滿了他的額頭，髮際線露出了M字型。

  他摸著下巴，回想起目前的情況。

  四天前。

  於重安在他面前出現，希望讓他教導小秋，好通過一個星期後的二次試鏡。

  從外表上來說，於重安是如此年輕，幾乎不像一個快到三十歲的人，但周圍卻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輕易拒絕的氣息。

  不過即便如此，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的事，這個要求太難了，所以他很快就拒絕了。

  「我給你十倍的課時費。」

  面對巨額的金錢誘惑，他妥協了，但並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於重安倒也沒有為難，只說盡力而為。

  就這樣，一連四天他都在給小秋上課。

  一開始小秋的情況讓歐文絕望，她什麼都不懂，不懂怎麼使用語氣，也不懂怎麼運用情感。

  不過現在來看，情況改觀了很多。

  「你進步得很快，不會這些天都不睡覺吧。」歐文驚訝小秋的進步，不免開玩笑的說著。

  然而一旁的於重安知道，還真被歐文說對了。

  直到今天的五天時間裡，小秋就沒睡過一秒鐘，就連歐文提供的演講視頻她都反覆看了上百遍。

  如果換成普通的孩子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她是一條龍。

  緊接著，歐文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你比我想像的要好，但還不夠。」

  「……」

  「發聲、呼吸、節奏都很完美，但裡面卻缺少相應的情感，單單靠技巧是打動不了觀眾的心的，你現在就像一台機器一樣在演講。」

  「……」

  「你需要激發自己更多的情感，否則再怎麼做也只是在模仿別人。」

  歐文吹毛求疵的點評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讓小秋原本高高抬起的頭顱都低了下來。

  課堂結束後，於重安抱著小冬留在了教室內。

  他觀察著小秋，以為她會感到壓抑和不滿，但她的表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依舊在重複的練習著演講。

  「你還好吧。」

  「恩，我沒事……就是有些句子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哪裡？」

  接著小秋將手中的稿件遞給於重安看。

  [戰爭留下的是鮮血、是落寞、是毀於一旦的家園，更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弱者總是會被強者獵殺，不得不在世間苟延殘喘。]

  這是一段描寫新時代初期，人類被怪物獵殺的悲哀片段。

  「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危險，所以……」

  於重安可以理解小秋的想法，儘管她看著那麼弱小，但她是一頭龍——頂級的獵食者。

  龍這種脾氣暴躁的生物，一直作為捕食者存在，而且大多是自私的，自然無法理解獵物的情緒。

  曾經，於重安作為一名士兵、一名異能者、一位指揮官，他記得人類在無數的危險面前是多麼的渺小。

  為了讓小秋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更快的理解這種情感，他打算分享一點自己的記憶出來。

  經過一番思索後，他把小冬放在了桌子上，對著小秋說道：「你們龍怎樣才能感覺到別人的情感。」

  「呃……接觸到皮膚就行。」

  「抓住它。」於重安伸出一隻手。

  「哦——」

  小秋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腕。

  短暫的沉默後，於重安慢慢開口。

  「這是一個人類男人的故事，他曾是Z國獵人部隊的百夫長，在戰爭中他失去了一半的部下，外加一隻胳膊和一隻眼睛，最後被惡魔組織所俘虜。」

  「那是一個寒冷的日子，冷到即使穿著厚厚的棉鞋都能把腳指頭給凍僵。」

  他開始講述第二輪時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