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金龍的機會（2）

  夕陽開始為天空塗上橙黃色，在懸天宮之上，人們可以看到更遠的地平線。

  小秋一直通過她的全息手錶觀看各種視頻，才剛剛睡著。

  她的睡眠時間比其他兩條龍要長，可能是因為更加年輕的原因。

  於重安盯著她後腦勺的頭髮，輕輕摸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了窗外的金燦燦的地平線。

  「我可以在你旁邊坐一會嗎？」

  那是小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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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小春走到沙發旁邊挨著於重安坐下。

  平時這個點他們會一起看看電視，但今天小春並沒有把電視打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你是想說什麼嗎？」

  「你想聽聽我們的故事嗎？」

  「你說。」於重安轉頭看著對方的臉，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我們……很不走運。」小春開始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講述她們幾條龍的故事。

  「在我們離開自己的世界的時候，那裡已經變得不利於我們創造回憶。」

  「由於大饑荒和流行病覆蓋整個大陸，導致戰爭頻繁，而且食物越來越少。」

  對于于重安來說，這是一個他之前不會感興趣的故事，但現在，他有必要聽一聽。

  「成年龍希望我們能穿越到附近的時空來度過幼年期，一部分龍去往了附近的世界，而我們在接收到族人的記憶後，也開始依照同樣的路線穿越。」

  「但很不幸的是，我們碰到了時空亂流，導致來到了這裡。」

  「這個世界離我們的世界太遠了，我們無法回去。」

  於重安用眼神示意小春繼續說。

  「剛來的時候我們過得很艱難，因為我們帶著的東西都丟了，也沒有保護者跟著我們，在面臨你們人類時也碰到過危險。」

  之後的事便是於重安所知道的，因此他打算問一些一直藏在他心中的問題。

  「其他的成年龍為什麼不來找你們？」

  他並不指望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在之前的時間中，他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然而這一次，小春卻顯得有些猶豫，伴隨著一聲沉重的嘆息，她失落的說道：「他們做不到？」

  「為什麼？」

  「龍在精神上是相連的，就像幾條線被連接起來一樣，但在穿越的時候，其中幾根線斷了……」

  「……我不能告訴你細節，但這就是我們感到焦慮的原因。」

  說著，小春沮喪的臉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不過現在大家的情況都有所好轉，感覺我們的生活在變得穩定，謝謝你，哥哥。」

  小春的話傳到於重安的耳中，語氣中帶著喜悅，這意味著他這一輪選擇的方向並沒有錯。

  「哦，還有一件事。」

  「……」

  「你能送小秋進娛樂圈嗎？」

  這是一個突兀的問題，但小春認為是必需要談的問題。

  於重安一時間沒有說話，但他卻聽到了小秋呼吸上的變化，心跳也明顯快了很多。

  此時的小秋應該沒有睡著，而是一直在偷偷聽著他們倆的對話。

  但這件事對於重安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每輪時間中，小秋幾乎都是一位名人，要麼演員，要麼歌手。

  金色種族是一個最近接近人類社會的族群，出現這麼個結果也很自然。

  但於重安任由小秋獨自發展，就會像之前一樣，她會掌握巨大的財富和榮譽，同時也會得到超出預期的愛。

  這讓人不安。

  前幾輪時間中，於重安曾專門問過一位心理學家關於小秋的事，為什麼被大眾所愛戴的人會在絕望中分裂和死亡。

  「因為愛的預期價值變高……」

  那位心理學家的解釋是，過量的愛會在生活某方面變成毒藥。

  由於每個人品味的不同，必然會產生觀念上的衝突，也就不可避免的產生敵意。

  有多少人愛她，自然就有多少人恨她。

  加上小秋還太過年輕，她的心裡承受不住那種過山車般的起伏感。

  興奮感和空虛感同時伴隨著她，讓她的心像顆球一樣不斷彈跳。

  如果認真來說，之前小秋的心理狀態其實比小夏還要糟糕。

  「我不同意。」

  於重安要避免一個重複的將來，為此，他不打算讓小秋重走之前的老路。

  此時小秋的身體在沙發上動了一下，失望的感情從背影上都能看出來。

  「真的不可以嗎？」小春還想繼續爭取。

  「不行。」

  「沒任何討論的餘地嗎？」

  不等於重安回答，小春快速說道：「如果只體驗一年時間呢？」

  看著小春的眼睛，於重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可短暫的思考後還是認為一年太長了。

  「不行。」

  「那……六個月！」

  可於重安還是搖頭：「別說六個月了，即使是一個月也會導致一些我無法掌控的後果。」

  在被一次次拒絕後，小春咬著嘴唇，把頭轉到一邊喃喃自語道：「固執！」

  空氣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可以給她一次機會。」

  小春快速轉頭，眼睛亮亮的回答：「一次機會？」

  「就一次，讓小秋站在眾人面前，就一次。」

  雖然一次確實很少，但龍的記憶不會消失，一次美好的經歷足以刻在他們的腦子裡。

  「即便人類的愛和關注可能會讓小秋上癮，但一次經歷應該也可以滿足她了吧。」於重安暗暗想著。

  「一次夠不夠？」

  小春沒有回答，因為這是對小秋的提問。

  「啊？……我，我在睡覺。」一個聲音輕飄飄的發出。

  「小秋，給我個答案，就一次機會，能不能讓你滿足？」

  當小秋鬼鬼祟祟的轉過身子，露出一雙金色的眼睛。

  她看著於重安的臉肯定點頭：「嗯嗯嗯……」

  緊接著她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嗎？」

  「有的。」

  她又偷偷瞟了於重安一眼，擺出一種想要又不敢明要的表情。

  「那個時候應該不是入學儀式的舞台上吧，我沒關係的，即使是一個小一點的場所也行，只要我在台上感受一次人們的目光，那就太棒了！」

  「……」於重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小秋，似笑非笑。

  「哥哥你不要為難，我沒關係的。」小秋有些不安的看向小春，後者點頭示意沒有關係。

  短暫的沉默後，於重安終於開口。

  「入學儀式，我會想辦法。」

  小秋猛地睜大眼睛，捂著自己的嘴巴滿臉驚喜。

  「……真的嗎！」

  「恩，不過就一次。」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瞬間刻上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尖叫著「嗚呼——」。

  小秋直接衝過去開心的抱住小春，小春則寵溺的回抱著她，同時對著於重安露出感激的目光。

  就在這時，於重安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請問是於重安先生嗎？」

  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屬於公關組長楊冬禾。

  「你好，有什麼事嗎？」

  楊冬禾很快將自己的來意表明。

  入學儀式的導演組通過關係找到楊冬禾，並由此轉告他們，只要小秋願意，可以立刻去參加入學儀式的試鏡。

  於重安原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搞到的名額，突然之間卻出現了轉機。

  如果讓小秋知道，估計她得高興瘋了。

  事情進展得有些太過順利，總有種人為推動的感覺。

  在一瞬間，於重安想起一個事實，那就是青龍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

  他帶著疑惑的表情看向小春，雙方的目光相對時，小春微微轉過頭去，避免了視線上的接觸。

  心裡已有答案的於重安只能無奈一笑。

  這孩子……

  ……

  「……」

  看著眼前的小秋，何俊秀沉默了很久。

  「有什麼問題嗎？」

  即使在小秋直接開口詢問時，他仍然沒有說話。

  仿佛他在認真觀察一件藝術品，茫然的盯著小秋的臉。

  就在這時，他感到了來自某處的尖銳目光——於重安正死死盯著他。

  迅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何俊秀立即回答。

  「不好意思，於小秋學員，我相信你也知道這個『新學員宣言』是入學儀式的重頭戲，我認為你的形象是最合適這個位置的，不過留給你參加下一次試鏡的時間大概只有一個星期，你願意為此進行準備嗎？」

  此時每個人的反應都有所不同。

  小秋滿臉笑意的應答著：「我可以！」

  然而其他的工作人員則輕輕搖頭，同時小聲說著：「何導演又在做這種事……」

  除了何俊秀外，別的導演組成員整體氣氛並不積極。

  新學員宣言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最吸引別人目光的環節，無數的記者盯著這個時刻，人們也會將這一次的人選和往年進行對比，並將宣讀的人當做重要的異能者進行評估。

  換句話說，宣讀人就是該年學員的代言人。

  當小秋幾人離開後，房間內充滿了疑惑聲。

  「何導演怎麼老是臨時鬧這麼一出。」

  「沒錯，就算於小秋現在開始準備，她也不可能和那些準備了很久的人相比，導演到底看中她什麼？」

  似乎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小秋會在一個星期後的二次試鏡中失敗。

  這時一名年輕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覺得於小秋挺漂亮的，說不定她能成功呢。」

  另一名年長的工作人員直接回答：「漂亮與否是次要的，這個環節需要的是個人魅力！」

  「魅力？」

  「因為一個人第一次出現在這麼多人面前，必須要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以及鏡頭對面的觀眾，否則就是失敗。」

  「啊……」

  年輕的工作人員才想起去年的宣講員，他人高馬大，聲音比山洞裡的回聲還低，瞬間用充滿魅力的語氣抓住了觀眾們的心。

  目前他已經離開了蓬萊，成為了一名活躍在一線的當紅演員。

  這就是宣講員所需要的影響程度。

  「那個孩子很可愛，也很聰明，但她太年輕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如何能面對那個場面下所帶來的巨大壓力？」

  工作人員們都想不通何俊秀所做的決定。

  此時於重安手裡捧著一堆厚厚的台詞，看著蹦蹦跳跳的小秋，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幫助一下她，避免留下一個不完美的結果。

  三人回到家後，於重安便拉著小秋去念稿子。

  小春則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們。

  就在這時。

  於重安突然抬頭看向前方，沒多久，小春和小秋也看向了同一個地方。

  他們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鎖定在藍蛋上。

  「啪！」

  蛋上開始形成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