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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甘蔗的老男孩

2024-06-16 10:11:35 作者: 胡曉說

  夜凌州,老男孩,鐵甘蔗,紫血劍。凌州城裡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每到夜深人靜,孔方山的半山腰總會有一個老頭在賣甘蔗,老頭被喚作老男孩,老男孩確實可能像傳說中那麼老,但老男孩並不一定是男孩,他早已滿頭白髮,但不管是誰問他的年紀,他總會說自己十八,儘管別人只會認為他八十,可惜所有嘲笑過他的人,都沒有活著走下孔方山。他的生意並不好,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生意,很少有人入夜後還在山上,更少有人有勇氣去買他的甘蔗,不巧的是凌州三俠今夜就在山上。

  「大哥,我頂不住了,我快累死了。」張翔龍的腳步開始緩慢,呼吸開始加速。

  「翔龍,你要知道到目前為止,你只走了七步,比平時的天龍八步,還差了一步。」張無音笑道。

  「三兒,你說的倒輕鬆,今天本來是你要搞特訓,現在變成我特訓,我不能忍了,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我欲哭無淚啊!」張翔龍停下了腳步。

  「翔龍,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有淚你就盡情流,你不是每天在練功房練功幾個時辰嗎?而且每天徒步二十里,快,勇敢邁出一步,對於你來說,這只是你個人的一小步,但其實是你人生的一大步,給自己一個機會,你可以的。」張無音笑道。

  

  「二弟,忍住,大哥一天到現在還沒用膳,大哥也很累!」徐公凌道。

  「公凌,你真的累嗎?你也會累啊?」張無音笑道。

  「我的精神很累,但我的身體還很精神。」徐公凌笑道。

  「大哥,你什麼東西都沒帶,兩袖清風,身無長物,我不能跟你比啊!」張翔龍嘆了一口氣,表情十分疲憊。

  「翔龍,我穿著一百多斤的沙背心,綁著四十四斤的重綁腿,我都沒說什麼,你就不能堅強點。」張無音笑道。

  「廢話,三兒,我現在背著你,你所有的重量都在我身上,我不行了,快下去。」張翔龍坐倒在地上,張無音安全著陸。

  陽光早已無跡可尋,天色漸漸昏暗起來,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張翔龍呼吸著微冷的空氣,感覺簡直是在喝冰水,他喘道:「大哥!你要是早點叫我,現在我已經在家喝果汁了。」

  張無音道:「翔龍,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昨天這個時候就叫你起來,結果你拖到今天下午,我以為我已經很能睡了,沒想到你現在越來越能睡。」

  「二弟!你叫大哥如何是好!」徐公凌學著唱戲的聲音說出這句話。

  「哥哥!切莫著急,切莫著急,翔龍自會改過。」張無音也用戲曲的腔調來應和。

  「二弟!老三!我們下山吧!二弟,老規矩,你請客喝果汁,沒意見吧!」徐公凌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十文錢之內你們隨便喝,我全包了,二爺我有的是錢。」張翔龍笑道。

  「翔龍,貌似果汁都漲價了,都是三四文錢一小碗,你那十文錢還不夠我一人喝。」張無音道。

  「一人一碗甘蔗汁不是正好嗎?」張翔龍笑道。

  「那我也隨便不起來啊!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隨便的機會。」張無音道。

  「三兒!哥窮啊!哥是真心請不起。」張翔龍道。

  陰暗的山風不知從何而來,為這溫柔的夜色平添了幾許失意,也許只有在入夜的深山裡,徐公凌才能嗅到自然的氣息,遠處的竹林晃動起來,徐公凌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眶在晃動,還是竹林在晃動。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兩耳塞豆,不聞雷霆。徐公凌閉上雙眼,可是每當他閉上雙眼總會聞到他最討厭的味道。徐公凌的鼻子很靈敏,最擅長聞兩種氣體,一種是美食的香氣,一種是血腥的殺氣。當然,他最喜歡香氣,討厭殺氣。不過,他一樣為他討厭的殺氣著迷,這種血腥的氣味,就像他闊別多年的老朋友,可這老朋友並不容易招待。

  「公凌,我的眼神越來越差了,近看你們像麻花,遠看你們像西瓜,怪不得我的暗器準確度下降,最近都沒有一擊爆頭,煩啊!」張無音道。

  「三兒,我問一個洋大夫,你說你是左眼遠視,右眼近視,雙眼玻璃體渾濁加散光,配個西洋眼睛就行了,小菜一碟,三兒,下次我帶你去配。」張翔龍道。

  「二弟,你不懂別亂說,再說你能整出透視眼來。」徐公凌笑道。

  「公凌,翔龍,山腰那有人!」張無音正色道。

  「這個人三十歲左右,武功極高。。。。。。」徐公凌道。

  「有多高呢?大哥!」張翔龍問道。

  「見過不就知道了,我們有優勢,單挑是他一個挑我們三,群毆是我們三毆他一個。」張無音道。

  「可能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的功力都高!」徐公凌道。

  「不會吧!大哥!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們撤吧!我感覺我只能打打小怪,我對我的功夫還是很有自信的。」張翔龍道。

  「躲不過去的,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張無音道。

  「三兒!這人年紀不大,功力怎麼會這麼高,還有沒有人性啊!」張翔龍道。

  「我們那是自己修煉內功,而他是吸別人的內功,別人幾十年的功力都被他榨乾。他自己的功力自然是首屈一指,我們現在也可能是他的獵物,要小心了!」徐公凌握住劍,手心開始發熱。

  「是老男孩嗎?夜凌州,老男孩,鐵甘蔗,紫血劍。」張無音道。

  「老男孩?老了的處男?這名字起得真怪,他媽也太不負責了。」張翔龍道。

  「看來我們凌州城的傳說,也不全是假的,我們可以下去會會他。」徐公凌道。

  「公凌,如果他用玄牝妖法,我們的內力也許會被他吸乾。」張無音道。

  「大哥!三兒!這種變態殺人狂,我們還是避開為妙,早知道我們就去石盆山,這裡是他的地盤,他這是什麼中捉王八,不太妙啊!」張翔龍道。

  「瓮中捉鱉!翔龍!大俠沒文化,流氓都不怕!」張無音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瓮中捉鱉,手到擒來。」徐公凌不由自主地念出典故來。

  下山的路本來很短,但三人卻走得極慢,該來的總會來,總會來的總不是該來的,壞人是殺不完的,唯一的辦法是感化,徐公凌以前總會這麼想:如果江湖中少一個壞人,就會多一個好人。好人越來越多,壞人就越來越少。但江湖需要壞人,或者說江湖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江湖像是一鍋湯,如果好人是水,壞人是鹽,咸了就要加水,淡了就要加鹽,鹹淡適中,才是好湯,江湖求和不求同。對江湖來說只有強者和弱者,並沒有好人和壞人,江湖畢竟是江湖,人畢竟是人。

  「三位貴客總算來了,奴家等候多時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到了三個耳朵里。

  三個人向下一望,山腰那點滿了燈籠,有一個人坐在那裡,三人都沒看清臉,只看到那人一身紅裝,打扮得像個新娘。上前仔細一看,蒼老的臉上滿是悲涼,毫無半點血色,皺紋像是道道溝壑,讓人不願直視。那雙眼卻又滿是似水的柔情,可那彎彎的眉梢,簡直像一條吐信的毒蛇。那纖纖玉手的確是女兒家的纖纖玉手,可那蒼老的面容卻十足是個老頭。

  「大哥!我去跟這不男不女的人妖拼了!」張翔龍道。

  「二弟,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是龍你得先盤著,是虎你得先臥著,欲擒故縱,伺機而後發,才是高手所為。」徐公凌道。

  「翔龍,你要知道,對方說不定早有準備。」張無音低聲道。

  「三兒,你和大哥先頂著,我想方便一下,我最近有點虛。」張翔龍道。

  「翔龍,關鍵時刻你不能掉鏈子啊!」張無音道。

  「好吧!」張翔龍道。

  終於四個人還是照面了,這種感覺怪怪的。「你就是老男孩吧!」張無音道。老男孩淺笑道:「江湖上的人都這麼叫奴家,奴家極是討厭,三俠果然氣度不凡,奴家這廂有禮,能見到三位,真是三生有幸,荒山野嶺,款待不周,小女子只好拿些羊奶給諸位解渴。」

  徐公凌焦渴難耐,一飲而盡,笑道:「好喝,再來一杯。」

  老男孩嬌小一聲:「人言徐公凌豪氣干雲,果然不虛,你也不怕奴家在奶里下毒嗎?奶是沒有了,甘蔗倒還有。」話音剛落,老男孩一抖衣袖,一根大甘蔗飛向徐公凌。

  徐公凌起右手一接,握住甘蔗轉了三圈,然後直接把三四米長的甘蔗平舉在胸前,用左手拿起玉杯放在甘蔗下面,右手五指加壓,笑道:「我還是喜歡喝甘蔗汁!」不一會甘蔗汁淌了下來,徐公凌又飲一杯,感覺不過癮,直接往嘴裡灌。

  徐公凌笑道:「爽快,我怕的不是你下毒,而是你不下毒,如果你沒有下毒,剛剛二三弟在心裡反而錯怪你了。」

  老男孩又笑;「徐少俠果然好神力,奴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奶是無毒的,但如果奴家是你娘子,一定會給你下毒,男人太聰明了並不一定是好事。」

  徐公凌笑道:「在下尚未婚配,何來賢妻,不過如果我是你相公,就算你要毒我,我也決不推辭。」

  老男孩大笑:「看來做你娘子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啊!奴家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徐公凌想到往事,心如刀絞,不願多言。

  「你到底是男是女,還是不男不女,還是時男時女,還是雌雄同體,男女兼修?」張翔龍問道。

  「奴家自然是女嬌娥,只可惜遇人不淑。」老男孩掩面道。

  「你也遇到一個不淑女的人啊!我以前也一直遇到野蠻女友,現在的女人太囂張,連三從四德都改過了,從不做飯,從不做工,從不做事,四德是什麼,我忘了,昨天還記得。」張翔龍道。

  「翔龍,你昨天還在睡覺,我想哭啊!遇人不淑真不是遇到不淑女的人。」張無音道。

  「大哥,你來說說傳統的三從四德吧!絕大多數人都不懂,我學會了就算學個了特長,以後也可以吹吹。」張翔龍也端起奶喝起來。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謂之三從。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謂之四德。」徐公凌道。

  「大哥,我聽得懂三從,但沒聽懂四德。」張翔龍喝了一小口奶,感覺有些涼意。

  「翔龍,你要知道,你又不是婦女,不需要懂三從四德,我給你個男人的三從,決不聽從,決不服從,決不跟從,這樣你以後要有對象,你就牛氣了。」張無音笑道。

  「張二俠喜歡喝熱奶嗎?」老男孩問道。

  「我骨頭不好,腸胃不好,不能喝冷的。」張翔龍放下玉杯。

  誰知老男孩攤開右手掌,用左手拿起玉杯,放到右手上,不一會玉杯中的奶就沸騰起來。

  「好內功!」徐公凌笑道。

  「這也太燙了吧!」張翔龍道。

  老男孩笑了笑,又攤開右手手掌,把玉杯放上去,不一會,玉杯邊上,冒出了很多寒氣,他把手遞過去:「不冷不熱,請用。」

  張翔龍又喝了一杯,雙目陡然明亮起來,視物極清,如同白晝,目能自顧其耳,張翔龍驚奇道:「這是什麼奶?這不是普通的奶!」

  徐公凌喝得太快,效果發揮得慢,張翔龍話音剛落,他也發現自己的視野比以往大了一倍,看得見自己的後背:「這真神奇,我的視野更開闊了,看得見自己的後背,還有嗎?」

  老男孩害羞地笑了笑:「徐少俠要是想喝,只能等明日再飲了,今天奴家就這麼多了。」

  徐公凌被震住了,二十年了他終於又喝到了母乳,味道確實比牛羊奶要好,但他又有種噁心的感覺,如果事先他知道,他是很難下口的,現在他不會再想喝第二杯了。張翔龍已經嘔了,吐出了前天吃的大棗和燒餅渣,他心想:「我竟然喝了一個人妖的奶,這日子沒法過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老三,雖然這是人乳,但有可能恢復你的視力。。。。。。」徐公凌道。

  「公凌,我寧死不吃豬肉,寧盲不飲人乳。」張無音道。

  張無音是凌州三俠中脾氣最火爆的人,很少服人,在有些方面極為固執。徐公凌的話,遇惡更惡,遇善更善,遇強更強,遇柔更柔,如果強求徐公凌,徐公凌不會買帳,如果好言相勸,徐公凌則很難拒絕。張翔龍是個自我約束能力極差的人,徐公凌勸他認真練功,他每次都說了解,肯定練功,不過他的肯定都不太肯定,如果換成一個美女讓他練功,他絕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對他來說,美女比大哥更有衝擊力,更有誘惑力,更有殺傷力,可惜他這次遇到的是個長得跟八十歲老頭一樣的十八歲少女或少婦,他的內心很痛苦,他又在內心深處呼喊:「我怎麼就遇不到一個淑女啊!」

  不遠處又傳來一個聲音:「師姐,妹妹我找的你好苦。傳聞你到了凌州,妹妹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不知你鳳體是否安康?」

  這人的聲音很柔美,但徐公凌和張無音都聽出了敵意,看來這兩人必定是水火不容。

  張翔龍聽見女人的聲音,頓時來了激情,他向前疾行,然後仔細地打量這個身材嬌小的白衣女子,他說了第一句話:「有戲,你是男的女的?」

  白衣女子退後一步,答道:「哪來的死胖子,臭流氓!」說的還是很柔美,簡直像在撒嬌。

  張翔龍說的第二句:「你不會是人妖吧!我不能跟人妖搞對象的。」

  白衣女子道:「賤妾自然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身,但也不會跟你搞對象。」

  徐公凌暗想:到底是師姐妹,說出來的話都那麼像。

  張翔龍第三句:「你成親了嗎?」

  白衣女子答道:「還沒有!」

  張翔龍第四五句:「你是處女嗎?你有孩子嗎?」

  白衣女子怒道:「臭不要臉,你活得不耐煩了,敢拿本小姐開涮。」

  張翔龍無奈地說出第六句:「看來你不是!」

  張無音笑道:「翔龍,精闢,你進步了,小心她的劍!」

  白衣女子仰倒在地,還沒有出劍,徐公凌道:「二弟小心,是青萍劍法里的臥冰求鯉,要攻你頭頸。」張翔龍暗想:大哥很講江湖道義,這次出言提醒,一定是這招兇險之極,她躺在地上,不攻下盤,為什麼還攻我脖子以上呢?搞不清楚。

  誰知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驀地魚躍而起,劍尖直挑張翔龍咽喉,出手相當準確,幸好張翔龍心裡有數,退步躲開。白衣女子一擊不中,又使一招巧鯉化龍,平劍直刺心臟,白衣女子旋轉得像是一陣龍捲風,搞得張翔龍眼花繚亂,實在是快,快到不能眨眼,張翔龍眼看躲閃不及。半空中飛來一隻高速旋轉的玉杯,螺旋力極強,擊向白衣女子心臟。白衣女子回劍格擋,剛一接觸,虎口發麻,她急忙用上八成功力,與玉杯的纏絲功相抗,暗想:「不好,遇到一個太極暗器高手。「白衣女子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玩陀螺的情景,陀螺越抽越快,但只要用小手指往陀螺的頂上一按,陀螺很快就不轉了。的確再強的武功,也有弱點,玉杯的中心就是旋轉最弱的地方,白衣女子,撤開長劍,撩劍後往玉杯頂上一拍,玉杯果然應聲而碎,奶花飛濺。片刻的時間讓張翔龍緩了過來,他調整好姿勢,用白鶴亮翅守住門戶,白衣女子一連刺了他十幾劍,都被他轉身卸勁,輕易躲開。

  「大哥!三兒!你們不要幫我,我頂得住,說句真心話,這樣我會很沒面子的。」張翔龍道。

  「翔龍,我們不幫你,你剛剛必死無疑。」張無音道。

  張翔龍發現了一個破綻,直接使出連環擊,左右雙拳齊開,亂拳圍攻白衣女子。「距離遠了,她下一招就是二虎爭環。」徐公凌道。

  張翔龍身材肥矮,臂展也比較短,他急於使出連環擊,身到步子沒到,雖然搶到空門,卻差那麼一點。白衣女子果然使出二虎爭環,二虎爭環有很多變化,專門用來破解敵人連擊類的招數,破解連環刀尤為精妙。張翔龍只能縮拳後撤,白衣女子乘勝追擊。一招玉連環讓張翔龍措不及防,白衣女子似乎幻化成了一條白蛇,首尾交攻,虛實難料。張翔龍不會使兵刃,有武器還不如空手肉搏,白衣女子的青萍劍法特別刁鑽狠辣,張翔龍實在想不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會這麼厲害的劍法。再過幾年江湖中說不定又會多一個青萍老魔,真是可怕。徐公凌實在看不下去,雙掌抱球聚了一個球形真氣,發了過去,與劍相碰,白衣女子握不住劍,剛一撒手。長劍立即化為齏粉。白衣女子惱羞成怒:「王八蛋,你賠我的劍,你死定了!你攤上大事了!」

  徐公凌笑道:「請息怒,我死了可就沒人賠你劍了,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倘若遇到高手硬手,到頭來害得只怕是自己。」

  老男孩怒道:「小賤人,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你害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這個小淫婦。」

  白衣女子指著老男孩笑道:「笑話,你兒子是你自己一掌打死的,與我何干,你個瓜老女人還是自殺吧!」

  老男孩更怒了:「如果不是你這個騷貨給他下了腐骨毒,我又怎麼會親手殺死他。」

  白衣女子奸笑道:「我不過是試試新調的噬筋腐骨散威力如何,沒想到令郎的抵抗力這麼差。」

  老男孩剛要出招,白衣女子卻突然倒在地上,徐公凌笑道:「老三幹得漂亮!」

  「怎麼可能,他是怎麼點中我的?」白衣女子很吃驚。

  「剛剛的杯子是佯攻,旋轉的不光是杯子,杯子裡的奶也在旋轉,激射出的奶,點中了你的穴道,頂部的弱點是我特意暴露給你的,目的只是引你上鉤,可惜你沒有分清虛實。」張無音道。

  「綿里藏針,隔空打穴,你們是凌州三俠?」白衣女子喊道。

  「對啊!怎麼啦!怕了吧!以後低調點!」張翔龍道。

  白衣女子喊道:「凌州三俠,卑鄙無恥,暗箭傷人,不得好死!」

  「我不能忍了,這是赤果果的詛咒啊!別逼我扁你啊!」張翔龍道。

  「嗖」一個黑影竄了出來,白衣女子不翼而飛。

  「大哥!有人!快追!」張翔龍喊道。

  「不用追了,窮寇莫追!」徐公凌道。

  「你追也追不上,翔龍,別忘了你從小跑步就是倒數第一。」張無音道。

  「公凌,這個人的功夫很高嗎?」張無音道。

  「功夫不是很高,但是輕功真的是絕頂了,我們絕對追不上,那身法簡直像是鬼魅!」徐公凌道。

  張無音問道:「那女的是你師妹,那個黑影是誰?」

  「那是她的姘頭。」老男孩道。

  張翔龍問道:「姘頭是什麼?」

  徐公凌道:「你以後會懂的!」

  「男寵或女寵,二哥,你明白嗎?」張無音道。

  「哦!了解。」張翔龍很高興自己會了個新詞。

  徐公凌又問:「你丈夫呢?他怎麼不管你?」

  老男孩含淚答道:「她的姘頭就是我以前的相公。」

  徐公凌接口道:「他看上了你師妹,拋棄了你是嗎?」

  老男孩點頭默認:「我是他的童養媳,剛開始他對我很好,後來他開始移情別戀。」

  徐公凌道:「他一定認為你們死去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吧!」

  老男孩又含淚點頭:「他說我是和別人私通所生,把我休了。」

  「大哥,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張翔龍問。

  「這種事發生的太多了,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專一的男人實在是少。」徐公凌道。

  「公凌,我怎麼不知道江湖中還有這麼個輕功高手?他的輕功足以媲美武當高手的輕功。」張無音道。

  張翔龍看見一旁的甘蔗,隨便用手試試,有一根沉重異常,驚道:「大哥!三兒!這根甘蔗好重啊!」

  徐公凌試了試:「嗯!這根甘蔗是全鐵的,但看著跟普通的甘蔗一樣,真是好東西。」

  「三位少俠,這甘蔗。。。。。。。」老男孩神色緊張。

  「傳說中能返老還童,讓醜男變美男,讓老婦變少女的紫血劍就在裡面,是不是?」徐公凌問道。

  老男孩拳頭一緊,似乎要出招。徐公凌大笑道:「放心,我們不會來奪你的寶貝,我們喝了你的奶,現在該回禮了。」

  老男孩拳頭一松:「徐少俠,這甘蔗里有一把紫血劍,可以救我的命,解我的老生毒,但我想盡辦法,也沒能破壞他半分。」老男孩道。

  「放爐子裡燒啊!」張翔龍道。

  「如果用火燒,一受熱裡面的紫血劍會先行熔化。」老男孩道。

  「公凌,這麼粗的鐵棒,估計只有你的徐風劍才能砍斷。」張無音道。張無音抓起一把石子,發在鐵甘蔗上的小石子電鑽似的旋轉著,上半截處閃出了紫色的光。徐公凌拔劍,雙手握劍,喝到:「風凌天下!」電光火石間多餘的部分就被砍掉,火花耀眼。徐公凌收回劍,道:「二弟,扔到空中!」張翔龍拿出一小節的鐵甘蔗扔到空中,徐公凌再次出劍,這次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劍的,他在空中劃了幾下,就收劍了,一把閃閃發光的紫血劍落在地下,沒有絲毫損壞,就這幾下,真是精妙無比,庖丁解牛,遊刃有餘,未必比得上徐公凌的徐風劍法,但讓徐公凌解牛,恐怕他也是小豬吃西瓜,無從下嘴。

  老男孩拔出紫血劍,用劍在右手心劃了一下你,瞬間她臉上的皺紋就完全消失,白髮變黑,她掏出鏡子,仍不滿意,又在左手手心劃了一道,這次臉上的老皮完全脫落,老皮一把一把地往下掉,秀髮飄逸起來。可她又在左手手背劃了一道,這時她的皮膚變白,有了二十歲左右的容顏,比白衣女子的容貌還要嬌美萬分,不知為什麼她又劃了一刀。。。。。。

  徐公凌暗想:沒想到世間真有讓人返老還童的劍。

  老男孩停了下來,老男孩不再是老頭,他現在是小美人,他不再是他,他現在是她,他真的完完全全成了她。對著鏡子,她笑了,笑得很甜美,就連號稱坐懷不亂的張無音也為之動容,張翔龍早已鼻血狂噴,熱血沸騰,直勾勾地望著高聳入雲的雙峰,徐公凌也嘆道:「原來一個人可以這麼美,美得無懈可擊,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正當三人沉浸在各自的美夢之中,小美人卻在剎那間化為粉末,隨風而逝。只剩下一把紫血劍,徐公凌惆悵不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公凌!她的老生毒並不會毒死她,人生如夢啊!萬般皆是空。」張無音道。

  「大哥!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雖然她是整過容的。」張翔龍嘆道。

  「士為知己者找死,女為悅己者整容,理解她們吧!」張無音道。

  「害死她的不是老生毒,是她的愛美之心,凡是都不要太過,人的欲望才是最毒的。」徐公凌嘆道。

  三人話音剛落,地上的紫血劍突然消失了,徐公凌回過神來:「我們不該取出這把劍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因為這把劍送命。」

  「大哥!我雖然想變帥,但不想整容,我們還是別管這事了!」張翔龍道。

  張無音嘆道:「有些事不是不想,就能不管的。」

  地上有個石頭壓了個紙條:「多日不見,甚是想念,故友小蔡,今夜來拜!」

  徐公凌笑道:「原來是蔡兄,我們可以放心的睡大覺了。」

  張翔龍和張無音對望一眼,感覺莫名其妙,不過現在他們真的都只想回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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