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刑天戰神
2024-06-09 11:51:07
作者: 胡曉說
徐公凌累得不行,只好一個金貓步,竄到樹上:「燕大哥!我緩緩,你來試試。」
其實這獨角犀牛的攻擊,對燕長風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但這犀牛的抗擊打實在太過強悍,拳打腳踢,刀劍劍刺,完全沒有效果。燕長風看到獨角犀牛的鼻子裡冒出熱氣,一記重拳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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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打上去,獨角犀牛瞬間失去了原本的驕橫,鼻孔里流出血來。
徐公凌驚問道:「燕大哥,你這是什麼拳啊?這麼厲害!」
燕長風微微笑道:「我這就是最尋常的一拳,徐兄弟,這犀牛鼻子軟得像棉花。你們可以試試。」
馬家駒一聽這話,一招「行雲流水」追擊上去:「讓我試試!」
馬家駒一招飛腿踢了過去,一腳正蹬在牛鼻子上。這獨角犀牛瞬間跪在地上,鼻子完全凹了進去。兩行熱淚流了下來,委屈地像個嬌小姐。
南宮如玉見著獨角犀牛哭了,有些同情:「馬哥哥,你把犀牛給打哭了。」
徐公凌此時還在樹上:「家駒,我們這麼多人打它一個,它心裡肯定很委屈。交給你了!差不多就行了!人與犀牛,和平相處啊!」
南宮如玉拿出手帕,過去給這獨角犀牛擦血:「乖,不哭了。不哭了。」
徐公凌跳了下來:「如玉,小心點。」
南宮如玉並不在意:「我看它沒有惡意,都是無音哥哥,先用飛刀打它的。」
徐公凌點了點頭:「也對啊!無音,你好端端地幹嘛用飛刀射它啊?」
張無音齜著牙:「公凌,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是你讓我試試的吧!」
徐公凌回想起來:「我也沒讓你用飛刀射它啊!好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剪不斷,理還亂。」
南宮如玉摸著它的頭:「乖,你快回家吧!」
徐公凌見著犀牛沒了敵意,運起真氣,給它療傷。不消片刻,這獨角犀牛的鼻血就止住了,鼻翼也凸了出來。
燕長風看到徐公凌強足的真氣,暗自嘆道:「我自小習武,苦練內功。但二十四歲才達到如此內力,沒想到徐兄弟竟比我提前了六七年。」
獨角犀牛衝著徐公凌和南宮如玉點頭,仿佛是在感謝他們。
燕長風望遠處一看,前面跑過來幾十個獨角犀牛,結成衝鋒陣型。
張無音大驚失色:「公凌,你快看啊!」
徐公凌看到對面來了那麼多獨角犀牛,也是大驚:「先別動手,能講理,先講理。不行我們就繞路走。」
徐公凌舉起雙手,面帶微笑,走向犀牛群。這面前不少獨角犀牛都比他摔過的那隻高一倍,儼然都是龐然大物。長角的怪物,往往不吃肉。徐公凌鼓足勇氣站到了這群犀牛面前,用溫和的目光望了過去。
這時候,那個被徐公凌治好傷的獨角犀牛,跑到一隻大獨角犀牛邊上,叫了幾聲。過了一會,大犀牛叫了幾聲,這群獨角犀牛便讓開了道路。
徐公凌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大家放心過來!」
徐公凌彎腰向犀牛群作揖:「多謝!」
五個人安全過了第一道關卡,張無音看著地圖,此刻已經走完了三分之一,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妖怪。徐公凌總結出兩條金句,第一句是能不打就不打,能打也不打。第二句是不能打也得打,打了就能打。馬家駒一路上看到各種花花草草,不免心猿意馬,他完全被這美景陶醉了。燕長風邁著矯健的步法,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著,十分警惕。南宮如玉吹起笛子來,給眾人解悶。
行不多時,正聽見狗熊兇狠的咆哮聲。
燕長風在塞北徒手擊殺過黑熊,對這吼聲熟悉不過:「各位小心。來了一隻大黑熊!」
只見一隻高八尺的大黑熊像人一樣,直挺挺地跑了過來,瞄準了馬家駒。
馬家駒拔出雙刀:「今個中午,咱們烤熊掌吃啊!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後面什麼來著。」
徐公凌見馬家駒已經拔出了雙刀:「家駒,這隻黑熊讓給你了。」
馬家駒急道:「別啊!公凌,你得過來幫幫忙啊!」
徐公凌笑道:「我把《孟子·告子上》念完再說,你頂不住,還有燕大哥呢!」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惡莫甚於死者,則凡可以避患者何不為也?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避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
徐公凌背完這段話,語重心長地說:「其實能不能背這段話不重要。大丈夫立身天地之間,當知道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決不能為了得到某些東西,不擇手段,失去自己的仁義之心。不要管孟子說什麼,聽徐子的就行。」
南宮如玉聽徐公凌通篇背出來,贊道:「公凌哥哥,好棒啊!反正我不會背。」
張無音排出幾十根牛毛針:「公凌,家駒這快不行了。他身上一點內功都沒有,挨上一下就得見彩了。」
燕長風見馬家駒暫時沒有危險,便靜觀其變:「這不是普通的黑熊,難為小馬兄弟了。」
馬家駒倒是砍得過癮:「沒關係,這次給我單挑。」
馬家駒和黑熊怪足足鬥了三炷香。這黑熊怪的力氣很大,尤其是熊掌的力道,威猛無比,一掌就能拍斷一棵樹。不過黑熊怪的防禦力比獨角犀牛差遠了,身上已經被馬家駒劃了幾十刀了。馬家駒打得很聰明,他並不和黑熊怪正面相抗,一直是偏門游斗。黑熊怪一出手,他就閃開。一旦找到空當,立馬進去砍上兩三刀,砍完就撤。燕長風只覺此等打法實在有些無賴,不是英雄好漢所為。
「金蜂亂點芯!」馬家駒出了一記快刀殺招,只見雙刀刀尖出好像幻化出了成百上千的大金蜜蜂,扎向黑熊怪心窩。黑熊怪心口連著中了無數刀,扎得像個螞蜂窩子,立時血流如注。
只見那黑熊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再也無力起身。
張無音收回幾十根牛毛針:「好啊!家駒幹得漂亮,你要是徒手能贏他,我簡直要拜拜你了。」
馬家駒收起雙刀:「徒手我不行啊!能砍死它就不錯了。走吧!還有多少路途啊?」
張無音笑道:「還有最後一段路,我們就能過關了。戰魔峽谷比我想得要輕鬆!」
「家駒小心!」只見那倒地的黑熊突然朝馬家駒撲了過去。馬家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黑熊怪撲倒在地,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燕長風架開雙掌,打個十字,左掌中一條冰龍湧出,那陰寒無比的掌力完全打在了黑熊怪的面門上。黑熊怪被這掌力震飛,重重撞在岩石上,熊腦爆裂,滿地都是腦漿。
南宮如玉捂住了雙眼,尖叫起來。
好在不多時,這黑熊怪就憑空消失了。徐公凌拉開南宮如玉的手:「如玉,那黑熊怪不是真的妖怪。只是一個障眼法而已,不信你看。」
南宮如玉仔細一看,果然面前什麼也沒有:「嗯!公凌哥哥!這黑熊死得好慘啊!」
馬家駒嘆了口氣:「南宮姑娘,難道你想看我被黑熊怪拍死嗎?」
南宮如玉不停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黑熊好可憐啊!」
張無音先邁開腳步:「走吧!我們眼前看到的東西,從來都不是真實的。我們最真實的東西,都藏在自己心中。」
冀州,李青絲家中。
自從正月初二與徐公凌分開,李青絲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他。小嵐只覺得李青絲這段日子,一直神不守舍的,終日只是在發呆。小白並不喜歡李青絲,但是它很通人性,知道徐公凌要它留下來,關鍵時刻好保護李青絲。李青絲時常看著那塊白玉鎖,愣愣出神。她擔心徐公凌下山後,還是忘不了那位顏姑娘。
李青絲突然對小嵐說了一句:「小嵐,我想去一趟凌州城。」
小嵐不太明白:「小姐,好端端地你怎麼突然要去凌州城啊?」
李青絲答道:「徐郎還有一個娘親在凌州,我想把她接過來住。」
小嵐直言不諱:「小姐,上次徐公子他們住到家中。外面就傳出不少風言風語!小姐,你可要三思啊!」
李青絲全不在意:「小嵐,你說徐郎到了凌虛宮,會不會遇到比我更美的姑娘?」
這回小嵐沒說實話:「小姐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他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
李青絲忽然笑了:「小嵐,你是哄我開心的吧!那天他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啊?」小嵐從來沒聽李青絲說過。
李青絲心裡甜絲絲的,喜道:「他說要八抬大轎來娶我。不管是真的假的,我都很高興。」
小嵐透露出一件事:「小姐,有句話我想跟你說。」
李青絲眉頭緊鎖,問道:「什麼話?」
小嵐想起那天徐公凌單獨囑咐她的話,欲言又止。
李青絲急道:「小嵐,有話你就說啊!」
小嵐嗯了一聲:「徐公子走得時候說,三年五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小姐若是心有所屬,不必等他,但可與他人成婚。只要把東西交給謝前輩保管就行,他必定真心祝福,決不埋怨。」
李青絲回想起徐公凌對她說過的話:「徐郎和我也是這麼說的。他心裡一定是希望我等他的,但是他又不想耽誤我。我把長發削去,就是為了告訴他,此生我只等他一人。此生我只嫁徐公凌!」
小嵐輕輕嘆了口氣:「小姐,你怎麼這麼痴情啊!自古多少痴情女,墜落紅塵終化魂。」
李青絲忽然問道:「你覺得馬家駒怎樣啊?我把你許配給他好不好?」
小嵐只是搖頭:「我只想跟著小姐!還不想嫁人!」
李青絲摸著她的頭:「傻小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沒相中馬家駒吧?」
小嵐托著腮幫子:「小姐,徐公子是真心對你的。但是還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只希望以後我喜歡的男子,也能真心地愛護我。」
李青絲答應一聲,吐氣如蘭:「徐郎,你在外面要是朝三暮四,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快到午時了,五個人走在戰魔峽谷之中。
徐公凌一連打了三四個噴嚏,清水鼻涕直往下淌:「天哪!是誰在詛咒我啊!」
南宮如玉遞來一塊布,給徐公凌擦鼻涕:「公凌哥哥!你快擦擦!麵條都下來了。」
張無音笑得最開心:「公凌,你這是前世作孽太多了。善哉善哉!」
馬家駒在最前面東張西望:「報!徐老大。方圓百里之內,小將尚未發現敵情。」
張無音擺手大笑:「得得得!家駒,等你發現敵情,敵人都到眼面前了。」
燕長風走在最中間:「不知道最後會遇到什麼妖魔?」
五個走到一個平原地帶,但見天邊飄過一朵烏雲,烏雲中一把巨斧劈了下來,霸道的斧風划過大地,開了一道大裂縫。烏雲中一個怪物從天而降,甚是嚇人。
南宮如玉躲到徐公凌背後:「公凌哥哥,好像有妖怪!這妖怪長得真是難看啊!」
張無音大驚道:「這不是刑天嗎?」
馬家駒也罵道:「凌虛宮還讓不讓人活了,連刑天獸都放出來了。出題的人,真是該被千刀萬剮。」
據《山海經·海外西經》當中記載:「刑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於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相傳刑天本是炎帝大將,與黃帝爭奪神位,展開了一場廝殺。結果刑天失敗,被黃帝砍掉了腦袋,成了「斷頭將軍」,黃帝把刑天的頭顱埋在常羊山。失去了頭顱的刑天並沒有死,也沒有屈服,他以雙胸為目,以肚臍為口,滿面笑容,雙手揮舞干戚,欲與黃帝再決勝負。
干就是盾牌,戚就是長斧,刑天象徵了一種不屈不撓的戰神精神。
徐公凌見這怪物,也是無頭之怪,左手握著盾牌,右手握著長斧,點了點頭:「這是凌虛宮歷練門下劍仙的刑天獸,不可輕敵啊!」
凌虛宮,無相殿。
執務長老見刑天獸從天而降,也吃了一驚:「執政師兄,他們能戰勝刑天獸嗎?我記得幾百年前,我來凌虛宮三年了,還是打不贏刑天獸。」
執政長老笑道:「那是你,我當時一年半,就能打死一隻刑天獸了。」
執務長老不太相信:「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啊?」
執政長老得意地說道:「好仙不提當年勇啊!現在老仙我也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執務長老想起剛到凌虛宮三年後,在戰魔峽谷與刑天獸一戰。當時他二十八歲正當壯年,仙法在同門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他拿著仙劍,便去挑戰刑天獸。誰知刑天獸出手非常乾脆,一招山崩地裂斬,不光砍斷了他手中的仙劍,還讓他足足臥床一月有餘。
刑天獸擁有毀天滅地的能量,至少得是二品散仙,方能與之過上幾招。
執務長老嘆了口氣:「老了老了,如今年復一年,總是在回憶過去發生的事。這一切都仿佛盡在眼前一樣。我們也曾努力過,也曾奮戰過。到現在我才明白,我不過是在原地踏步,我最想得到的東西,其實我原本就擁有過。奈何情深緣淺啊!」
執政長老問道:「執務師弟,本老仙聽說你上山之前,曾經有一個未婚妻啊!」
執務長老流下一滴淚水:「曾經她讓我選擇,我選擇了凌虛宮。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只想選擇她。她是我願意用一生守護的人。」
執政長老也嘆道:「師弟,我們如今都成了仙人。有些東西,你該放下了。」
執務長老答道:「放不下的東西,總歸是放不下的。」
執政長老也回想起陳年往事:「師弟,當年我覺得凡塵俗世就像一個籠子,困住了我。現在我才發現,我在另一個籠子裡,插翅也難飛。呵呵……歲數大了,說話也糊塗了……」
徐公凌過去只是在傳說中聽過刑天獸,沒想到今日真的見到了刑天獸,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馬家駒剛剛與黑熊怪一場惡鬥,體力消耗殆盡,但他無視這眼前的刑天獸,毅然決然地亮出了雙刀。張無音掏出身上所有的暗器,想著大不了和這刑天獸拼了。
燕長風看著地面上的裂縫,便知這邢天獸比獨角犀牛和黑熊怪,加一起都厲害。燕長風不敢掉以輕心,準備與刑天獸決一死戰。
這刑天獸攻擊性極強,嗜血好殺,不揮戰斧砍死對手,決不罷休。只見這刑天獸,又跳到空中,舉起開山長斧,劈了下來,正是一招山崩地裂斬。
這一招驚天地,泣鬼神,只見斧頭上冒出熊熊烈火,閃電從斧刃處射了出來。這巨斧以排山倒海之勢,雷霆萬鈞之力,向五人發起了至剛至猛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