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好臭

  這天中午吃完飯，隨我們去燒頭七的村長爺孫過來。狗蛋對我說：「老大，上次建房子還剩二十多萬，轉給你吧。」

  「這錢今後你們幫忙照看下爺爺的墳，還有這房子。趙鑫每月三千元撫養費，你們幫我交，我事多怕忘……」我認真叮囑。

  老村長感慨的說：「你這孩子太厚道了，趙家把你爺爺害了，你還給他們養傻孩子。」

  我發自肺腑的說：「村長，如果我不掏錢，那傻子就會流落街頭……這點小錢我還掏得起，讓你們費心了。」

  「你這孩子見外了，記得常回來看看，這裡永遠是你家。」老村殷切叮囑。長

  「村長，我會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要保重自己。」

  

  「我沒事，身體棒棒的。」

  然後，他隨口問：「老太婆回自己窩了？」

  「是的，說起來，當年她既救了爺爺，又害了他……我教訓她幾句，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嗯，這老太婆糊塗透頂，沒見識，自找的……」村長感慨的說。

  等老村長走出院子，他感覺到什麼，吸吸鼻子說：「外面的味道不對，你們聞到什麼了？」

  我和婷婷，以及何明何亮都不約而同的也聞聞。

  「好像是股臭味，從室外廁所飄過來的吧？」我不經意的說。

  村子裡只有我家別墅有室內洗漱間，別人家都在室外。

  「師傅，這味道是有點怪？」何明何亮到處查看。

  老村長疑惑的說：「不對，這味道好像是從老太婆房子裡飄出來的，她在做什麼，我過去看看……」

  他信步往前走：「這臭味越來越大，老太婆越老越糊塗，這是在弄什麼？」

  我跟老村長身後走幾步，站在老太婆院門口，也感覺臭味確實大了。

  老村長大步流星往裡走，狗蛋緊跟在爺爺身後。

  他們推門走進舊房子不久，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驚呼。

  「呀……」

  繼而，爺孫兩神色驚慌的跑出來。

  我緊走幾步問：「發生了什麼事？」

  「老太婆上吊死了，人都臭了……」

  「什麼？」我驚訝萬分，本以為老老傢伙說話是嚇唬人的，原來她真萌生了死意。

  婷婷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拉住我衣襟。

  我鼓足勇氣說：「老婆，你在這裡等，我進去看看。」

  「老公，別去看了，找人埋了算了。」她驚慌的說。

  「老婆，死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她活著時我都不怕，何況她已經死了。」

  「師傅，我們和你一起去。」何明何亮鼓足勇氣說。

  「好！」我們走進王老太婆的屋子，感覺惡臭味更濃了。

  外屋到處都是垃圾灰塵，看出她前幾天回來根本沒打掃。裡屋門敞開，站在房門口就看見老太婆用被單吊在房脊上。她的頭歪著，雙眼鼓起，臉色極其難看，腳下有個翻倒的椅子。

  屋裡門窗緊閉，氣味很像萬年的茅廁。

  我走進去，用力推開窗子，屋裡的灰塵臭味爭先恐後的隨風飄出，新鮮空氣蜂蛹也而入。

  觀察屋裡的一切，突然，我看見老太婆手機平放在土炕上。

  我拿起來，發現手機上有三個沒發出的字：「對不起！」

  我不知道這三個字她想發給我，還是爺爺？常言說的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老太婆，儘管犯了天大的錯，看在她有悔過之心，過去的事就算了。

  我到廚房取來生鏽的菜刀，把繩子砍斷。

  老太婆的屍體像枯樹般掉在地上，我扯了條床單蓋在她身上。

  然後走出來，大氣的對老村長說：「這老太婆的喪葬費算我的，沒人幫忙就多出錢，找塊地隨便埋了吧。以後沒錢了打電話通知我，我再撥。」

  「孩子，有事你去忙吧，這點小事交給我們。」老村長拍著胸脯說。

  「謝謝！」

  我走回去，正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婷婷，看見我走回來，湊過來剛想說話。

  突然，她臉色變化，腸胃一陣翻騰，跑到牆角狂吐起來。

  我知道老婆有潔癖，急忙說：「老婆，實在對不起，這味道實在太臭，我這就進屋洗漱。」眼角看見何明何亮嚇白的臉，嚴厲的說：「你們兩個嚇傻了，有什麼好怕的，都去洗洗……把衣服都換了……」

  「是，師傅！」

  我擔心村長他們把老太婆屍體抬出來，叮囑還在狂吐的婷婷。

  「老婆，你先屋休息，我們洗完澡就出發。」

  婷婷對我擺擺手，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讓我快點進屋洗漱，我立即進去大洗特洗，換好乾淨衣服走出來。

  發現何明何亮已經洗漱完，其他人都在客廳等我。

  「走吧，時間不早了！」

  「夫人還在吐……」李四猶豫的說。

  我立時急了：「啥？她還在外面吐？」

  「沒，在洗漱間……」

  我聽見了水流聲，急忙奔過去。

  「老婆，你怎麼樣？」

  她吐了幾口，喘口氣說：「我沒事兒，就覺得腸胃翻騰。」

  我看見她臉色蒼白，心疼的拉住她的小手：「老婆，要不讓孫大哥他們先回去，我陪你在這住一夜？」

  「老公，我覺得屋裡也有臭味，我不想在這住，我想回家。」她有氣無力的說。

  「好好，我們現在就走。」我立即端來溫水，讓她漱口，又心疼的幫她擦掉嘴角的水漬。

  我拉她的手往外走，來到客廳，對幾個人說：「咱們走吧。」

  大家鎖好屋門，走向院子裡停放的雙排轎車，打算開車回去。

  正在這時，我們聽到隔壁傳來嘈雜的聲音，讓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村長正指揮眾人，把老太婆的遺體放在門板上抬出來。

  頓時，濃郁的臭味飄散過來。

  婷婷正要邁進轎車的腳停住了，快速衝到旁邊嘔吐起來。

  我氣恨的眸光望過去，咬牙切齒的說：「老東西，死了都不消停。」

  立即幫婷婷捶背，讓何明亮進去拿溫水漱口，再拿條毛巾來。

  兩小傢伙手腳麻利的把水和毛巾拿來。

  我讓老婆漱口說：「老婆你用這毛巾捂住嘴和鼻子，應該好點，我們把車開出去就沒事了……」

  婷婷的臉更白了，吐得連雙眼都蓄滿霧氣。

  我拉著她的手上車坐下，讓她斜靠在我身上，對孫大哥說：「趕緊開車走。」

  讓我鬱悶的是，小村很快看不見蹤影。

  儘管車窗打開，車裡再沒有了那股臭味，婷婷的嘔吐依然時斷時續。

  好在車上有塑膠袋，可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嘔吐，好似把胃黏膜都吐出來，我心疼的直蹦。

  我心裡暗罵：該死的老太婆，我對你仁至義盡，你卻陰魂不散了。

  感覺這車有點顛簸，我立即說：「孫大哥，慢點開……」

  「好的！」

  孫師傅本想加速快點開，到家以後，給弟妹熬熱湯水喝，就會止住嘔吐，聽我這樣說，立即把車減速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