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兩個耳光

2024-06-09 10:48:35 作者: 半夏笙歌

  明初無比自責地想,好歹是佛門清淨地,當著佛祖的面跟一個死變態談起睡覺的事實在不雅,但沒辦法,她得保下自已的清白身子啊。

  「丁大人,我明白的,你看上了貌美如花的我,想睡我,可是咱們倆陰陽不合真的不行的。」

  丁憂被她的話激得怒火攻心,尖著嗓子吼道:「你給我說清楚了,你女我男哪裡陰陽不合,你要是再敢跟我貧,我割了你的舌頭!」

  那聲音好比銳物劃在了鐵上,刺得人耳膜子疼,季賢夫婦坐在一旁,聳著眉頭忍耐,卻也沒搭話。

  

  大殿上人不多,安樂侯那邊屬下四人,丁憂那邊屬下八人,其他四人在殿外守著。

  明初一個人站在大殿中心,顯得身子過分單薄。

  「我說的夠清楚的了,我陰,但你不陽啊,所以丁大人還是別睡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侍候你,」明初趕在丁憂發火前接著說話:「再說我是個佛門出家弟子,就算丁大人你陽了,也不能褻瀆佛家弟子,當心有損陰德,使你滿門受累啊。」

  丁憂危險地眯起眼來,他本來可沒把「睡覺」說那麼明白的,只是暗示安樂侯把她送入廂房,等著他過去享受,沒想到這個沒臉沒皮的郡主嗓門比炮仗還高!口口聲聲說他想睡她!本來好好的一個地下交易,硬是被她搬到了檯面上。

  不過丁憂仗著自己是欽差,有欽差權杖在手,後面又有太后撐腰,想睡一個落難郡主罷了,就算她聲張出來也沒人救得了她。

  「嘴挺硬的麼,」丁憂眼神一冷,頓時冒出一股殺氣,身邊的一名青衣屬下身子一閃,直接移到明初面前,反手一個巴掌往她臉上抽去。

  這一巴掌雖然來勢洶洶,可看在明初眼中時卻是稀鬆平常,這得益於天啞時不時朝她揮來的銀索,極大限度地鍛鍊了她的反應能力,連銀索她都能避開,何況一個巴掌!

  她在青衣屬下猝不及防時精確出手,一手托住青衣屬下的行兇的右手腕,青衣屬下本能地抽手,她就順便用被承元親手削尖的食指指甲划過他的手背。

  青衣屬下覺得手背一疼,下意識往後一避,再看他的手,赫然被她抓出一道半指長的血痕。

  「好大的膽子!」丁憂拍案而起,火光迅速侵滿了他狹隘的心胸,指著明初怒喝:「你竟敢傷我的屬下,拿下!」

  「是!」青衣屬下也是頂著一腦袋怒火,抽出佩刀就要砍上去,大殿中的氣氛陡然繃得像一張滿月的弓,連季賢夫婦都不有些坐立不安。

  丁憂那邊還在跟他們吊著旨意不宣,還不知是什麼結果,丁憂本人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季賢和黔城這邊最近風聲緊,做事不得不慎之又慎,和季夫人對了一眼後,覺得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只不過一個破落的郡主,交到朝廷上也免不了受辱受死的命運。

  明初避開那名青衣屬下的刀鋒,靈活的身子左閃右躲,青衣男也算個高手級別的了,竟然連削五次也沒能傷到明初,最近身的一次也不過削掉了她的半片裙擺。

  丁憂留在殿上的屬下們見情況不好,一窩蜂地衝上來把明初圍住,個個長刀出鞘一臉殺氣,冥冥間仿佛那張拉滿弦的弓,崩斷。

  她再要掙扎時,兩把鋼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將她壓跪在地。

  「大膽!」丁憂憤然上前,一巴掌抽在明初臉上:「敬酒不吃吃罰酒,竟敢傷我屬下!」話還沒落音,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隨著兩個清脆狠戾的巴掌聲,大殿突然靜得人心惶然,明初覺得兩邊臉都已經麻了,隱隱感覺到自已的臉正在慢慢腫起,像娘親蒸饅頭髮的活面那般。

  嘴裡一股腥鹹的味道很快漫開,她「呸」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看看那血沫,再凜然看著丁憂:「丁大人,你見血了。」

  承元說過,丁憂唯一破解自己血光之災的辦法,就是近期內不要見血。

  丁憂見她不服軟,氣得五官扭曲,揚起手又要抽她耳光,明初算著時間大約到了,大聲喊道:「慢著!先別急著打我,看看你屬下的手。」

  青衣男看了看剛才被明初抓傷的右手背,那道血痕現在竟然變了顏色,成為一道偏紫的血痕!而且他隱隱感到傷口四周的皮膚在一點點地變得麻木……

  明初嘴角露出一抹邪性的笑,「難道你就沒覺得不適麼?」

  「你,你手上有什麼?」青衣男臉色發白,沉怒的聲音里有幾分懼怕。

  「丁大人,如果我沒記錯,有一位相面的先生曾給你算過命,說你最近會有血光之災,唯一的破解方法是近日不能見血,」明初臉上沒有半分懼色,朗朗地說道:「然而丁大人,你唯一的破法之法,已經宣布失效了。」

  「你……」丁憂惡聲惡氣地指著明初,眼瞪得銅鈴那般大,「等等那個混帳就來了,本官一起送你們上黃泉!」

  「可你的屬下沒有解藥他就死定了。」見丁憂眼中露出隱憂,明初心裡稍稍放寬了一些,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丁大人,承元說你有血光之災並不是騙你,要怪只能怪你來錯了地方,領錯了差使,真死在這裡怨不得別人。」

  見明初要把矛頭往別人身上甩,季賢再也耐不住了,拔出一名屬下手上的刀:「你竟敢胡言亂語,我真不該留你!」

  「慢著侯爺,」丁憂叫住他,「先聽聽她都說了什麼,再殺不遲。」

  大殿裡正劍拔弩張,承元和黑子也在士兵的押解下走進大殿,兩人手上戴著鎖鏈,鏈上還掛著一顆沉重的鉛球,走起路來啷啷地響。

  承元上殿時,明初的掰扯剛好告一段落,安樂侯氣得臉色發白,丁憂也是一副死人臉,而被人圍困的明初反倒是滿臉輕鬆,有一種生死禍福俱拋腦後的坦然。

  見到明初臉上的傷痕,承元眼底瞬間掠過一道殺氣,但這種極怒的情緒太快,沒有人可以察覺,他從不是個會將喜怒哀樂刻在神情里的人。

  黑子最是忠心護主,見明初被人打了哪還忍得住,扯著鐵鏈就要去殺人,承元一把按住他的手,見他穩下了一些,才在他耳旁一字一頓地道:「某人的血光之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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