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策反

2024-06-09 10:47:52 作者: 半夏笙歌

  也是因為衛琛怕不能活著回去,如果不儘快把王位的事定下來,等他死後晉南更將大亂。

  周青接著說道:「郡主也知道,二公子與三公子向來和大公子不和,又因為大公子一去半年,只怕很多勢力都有兩位公子的染指,而郡主您與大公子一母同胞,您是他最親的人,身份尊貴,您接受青龍令完全當得。」

  好大的一座山,這種糟糕的感覺壓在了明初的心頭,但與此同時,她眉端微不可察地跳起一個弧度,那是她在壓抑內心巨大的觸動。

  「大哥要我做什麼?」青龍令是晉南最高級的身份象徵,相當於戰時虎符,尚方寶劍,拿著這東西辦的事絕對輕不了。

  周青仰著頭,一臉沉肅地說道:「請郡主以王爺名義遊說諸王侯,拉攏兵馬救晉南。」

  明初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拉攏兵馬說的倒容易,她現在是朝廷的反賊,只怕還沒露頭,就被諸王侯爵什麼的給捉去京城領賞了,別說短時間內拉攏一批人馬,就是讓她騎馬跑回晉南也得三四天呢。

  明初的頭有點痛。

  「還有,」周青再一開口,差點把明初嚇得跳起來,周青端正地說道:「同時,我們還得去接應王爺。」

  自從衛琛和衛晉祥分道後,明初他們一行人就再沒得到過他的消息,衛晉祥為了防止衛琛自絕於他,派了頂尖的痕跡高手去追尋,雖然還沒有得到回覆,但衛晉祥知道王爺在哪。

  「去哪兒接應?」明初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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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青回道:「墨蘭鎮。」

  「我們怕被安樂侯盯上,特意從海縣這個鳥不拉幾的地方走,我爹都傷成那樣,居然……」明初說到這兒,想起路上黑子說的話,墨蘭鎮有一處望仙山,那裡有一口神奇的溫泉,對於外傷內傷都有奇效……

  「正是因為王爺傷得太重,連名望菲輕的薛大夫也沒有把握,就提議去墨蘭鎮,借望仙山的溫泉醫治。」周青生了一張嚴肅臉,不管他想說什麼,看起來都異常嚴肅,「大公子就是怕王爺不肯透露行蹤,所以在臨行前跟薛大夫問了口風。」

  明初聽完周青的話後托著腮沉默片刻,像是落定了什麼,往承元那邊一看,正好承元抬眼,兩人默契地四目對接。

  「時間不多了,」明初道:「我反正都是要拉人的嘛,為什麼不盯住安樂侯這隻有縫的蛋呢……」

  大概夜間子時,承元和天啞都睡去了,周青留了兩名手下把守,明初躺在草蓆上,手裡握著青龍令,手指一遍遍地從上面的紋路上滑過。短短時日,她從一個偏僻小鎮的丫頭,變成一個手握重權的郡主,接下青龍令的那一瞬間她是震撼的,接下之後她的心也久難平復,她要報復那個骯髒血腥的朝廷,這一步,無疑是極大的跨越。

  然而此刻,她多的是迷茫與忐忑。

  衛晉祥讓她去接應衛琛,並且讓她拉軍隊救晉南,他不可能想不到她會無瑕顧及,他的意思,應該就是想讓她求助於安樂侯。

  可明初猶記得在永州時,衛晉祥並不想把季書晴拉下水,為了避免季家受累,衛晉祥曾白白浪費利用季書晴的機會,要不是季書晴把事鬧得太大,又導致承元重傷,估計衛晉祥依然不會把季書晴帶在身邊。

  從拒絕,到利用,這麼短的時間裡,衛晉祥是不是又收到新的消息了,所以才一改初衷,明初不相信他之前對季書晴態度只是虛偽的假裝,更不是故意擺一副清高自負的模樣。

  可能確實有了變數。

  把青龍令貼身放好,明初遲遲沒有睡意,索性坐了起來,四下看看,見周青正披著月色,坐在石頭上擦拭他的劍。

  明初百無聊賴地走過去,想再問問具體細節。

  「郡主,」周青見她來到,連忙起身,持著劍向她抱拳行禮,「明天要趕路,早點休息吧。」

  「你也沒睡。」明初上前說道:「你是我哥的心腹,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

  「不敢不敢,」周青惶恐地俯著身子,「請您隨便問。」

  「關於我大哥和季書晴的關係,」明初隨性地站在他面前,習慣性抱懷,「我在永州第一次見季書晴時,知道季書晴對我哥執念很深,可即便那時救我爹在即,他也不願用季書睛,這點我是能理解的,畢竟讓安樂侯出兵,那就是造反的事,只怕逼急了反而會害死季書晴。但為什麼,他現在又要暗示我去策反安樂侯?」

  「郡主,」周青一慣嚴肅的臉上露出疑惑,「大公子沒暗示您策反安樂侯,策反安樂侯不是您提議的麼?」

  明初:「……可是大哥不是讓我又會合爹又要拉軍隊麼,晉南只能撐三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只能把兩個任務並在一起,這不是他的暗示是什麼?」

  周青恢復了嚴肅臉,堅持地說道:「大公子並未向屬下說起這些,屬下不敢妄加猜測。」

  明初再問:「關於安樂侯,最近可有什麼新消息?」

  「整個晉南都在打仗,對諸侯的信息接收的並不多,關於安樂侯的,屬下暫時還未得知,」周青一板一眼地說道:「但郡主猜測大公子暗示於您,這點屬下不能認同,大公子有任何任務都可以直接向您吩咐,何必暗示?不過屬下猜測,大公子想讓您去接應王爺,無非是王爺十多年未曾見過您,想一解王爺的牽念之情而已。」

  聽後明初點點頭,可能真是她想多了,於她本身來說,她跟晉王南沒有半分感情,很自然就拋開親情一說,而把思維放在一個冰冷的角度里。

  她有點黯然,是不是最近看過太多的死亡與鮮血,她也變得像承元那樣,理智到了殘酷,卻連最起碼的親情,都忽略了呢?

  可她還有什麼親情,連她唯一牽掛的地方,也都回不去了。

  她失落地轉身要走,身後的周青忽然喊住她:「對了郡主,您跟您永豐鎮的恩見面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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