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青龍令

2024-06-09 10:47:51 作者: 半夏笙歌

  承元遺憾地搖搖頭,「他的傷太重,禁不住日夜不停的奔波,那時晉南告急,急需要王爺或者大公子坐鎮,王爺不方便,重任當然要落在大公子身上。大公子先走一步後,王爺應該找地方療傷了。不知道是否因為王爺不想大公子分兵護他,他切斷了與大公子及我們的聯繫。」

  「這麼說來,他們只能孤軍奮戰了,」明初想到某些事,得意地拍了一把馬鞍:「幸好是斷了聯繫,不然我們這邊的叛徒肯定會把他的行蹤泄漏出去,他的傷重到不便行路,可再禁不起折騰了,妙極、妙極。」

  親生女兒麼?黑子滿腦子都是這個疑問,不解地看著明初,因為他的臉比較黑,天然帶著一些喜感,好像寫了一臉的問號。

  發現黑子看自已的眼光很是異樣,明初忙收回剛才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一通捶胸頓足,無比揪心地說道:「他歪打正著倒是好運氣,卻可憐他一把年紀,受了那麼重的傷,如何受得了心驚膽戰的日子啊,哎!」

  誰的人心不是肉長的,見明初心疼王爺,黑子也感動地差點眼淚漣漣,哽咽地勸道:「王爺知道郡主傷心,肯定會更加保重自己,我們都要堅強一點,至於我們該怎麼做才能保障王爺,不如聽聽承先生怎麼說。」

  「這事告訴郡主也是徒勞的,」承元躺了回去,聲音微懶:「我們只有四個人,在沒有收到新的命令之前,最好按部就班地來。」

  衛晉祥給黑子他們的任務就是照顧承元養傷,接收衛晉祥消息,等待命令。

  承元和衛晉祥有他們自己的聯繫渠道,事件越大越是要穩著來。其實在他們四個人里,大概只有忠心耿耿的黑子在著急吧,郡主系假冒,天啞是個局外人,而承元已經很多天不知「愁」是何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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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各有各的心思罷了。

  「呼!」銀索一揮,直接掃向明初的臉,好在這些天被天啞和承元捉弄慣了,練出了不錯的反應能力,明初幾乎下意識地抬手,一把抓住他的銀索,打趣道:「師父,好好趕車吧。」

  ……

  一望無垠的荒地,泛著慘然的灰白,只有些許叫不上名的雜草生長,海縣算得上不毛之地了。

  來到海縣的第一個晚上,四個人臨時在野外搭了簡易的小帳篷,黑子去打了野味做燒烤,吃飽喝足。他們只有兩個帳篷,承元是病人肯定要霸占一個,明初剛想去旁邊那帳篷里睡,就見一雙腳從那帳篷里伸了出來——天啞不動聲色地搶了她的帳篷。

  躺在草蓆上的黑子只好悻悻起床,要給她讓位子,還沒等明初睡下,帳篷里的承元忽然開口:「黑子,約五里外有十餘匹奔馬,方向在南,正朝這邊過來,去看看,興許是認識的。」

  黑子懵了一下,才應一聲「是」,他立刻踢滅了剛才烤肉的火堆,提著劍,往路的那邊快步走去。

  然後又聽見天啞吩咐:「郡主,跟過去看看。」

  明初剛好求知慾正旺盛,爽快地說道:「我馬上去。」

  在永豐鎮明初就見識過承元分辨大地傳音的絕技,聲音的方位,馬匹的數量、速度,是戰馬還是普通馬都能判斷地八九不離十。

  明初和黑子伏在路旁不遠的低洼處,守著路南。

  不久後,馬匹的奔跑聲在空中也清晰可聞,快經過他們前方的馬路時,馬隊的領頭人不知為什麼勒停了座騎,月光太晦暗,明初凝足眼力看去。

  馬路在月光下顯出淺淡的灰白,奔馬的聲音漸漸逼近,等快要到達時,伏在窪處的黑子像有了重大發現,「咦」了一聲。

  再定神而看,見那十餘騎上的每個人穿著不一,但都有一個共通點,他們每個人腰上都有一條絛子揚在身後,只是光線太弱看不清顏色。

  「這什麼人啊,大男人的身上綁黃巾幹什麼。」明初自言自語。

  「黃巾,你確定?」黑子的眼噌地亮了,二話不說沖了出去,明初攔都沒攔住,站在馬路上拼命向他們揮手:「我們在這兒!」

  騎行隊伍勒停了胯下的駿馬,領頭的青年遙遙問道:「公子,我有十多個人,這點銀子好像不夠。看公子非富即貴,即便是乞丐,用這點碎銀打發,也太寒磣了一點。」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語,他們在刺探情報時多喜歡選擇乞丐身份,連暗語也跟要飯有關。

  聽到這句話後黑子才樂呵呵笑道:「我是黑子啊,我奉大公子命令保護承先生,不知你們幾位南下為的是什麼事?」

  「承元在哪?」領頭人是衛晉祥麾下的一名參將,名叫周青,這個職位在軍中已是不低了。聽到承元的名字後周青面露欣慰,忙驅馬上前,「快帶我們去見郡主。」

  會合承元後,周青請明初和承元借一步說話。

  一塊人高的大石後,周青扶承元坐在大石的一個彎弧上,再莊重地從懷裡拿出一件包著藍色錦緞的物什,雙手交向明初:「我奉大公子之命,將王爺的青龍令牌交付給您。」

  明初聽後很是詫異,悠哉抱懷的雙手忽一放下:「我爹的令牌為什麼要交給我?」經過了幾次口誤,她終於實現了王爺和爹這兩者關係的無縫拉勾。

  「接下吧。」承元提醒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王爺之命不可違。」

  等明初接下令牌,周青單膝一跪,這形式太過肅穆,明初不由地向後退開了一步。

  周青悲愴地說道:「朝廷大軍壓境,雖然在大公子的帶領下,我們晉南暫時還能抵抗一陣子,但照這樣打下去,不三個月,晉南很可能就會被攻下。」

  「所以大哥給我令牌,是想讓我幫他做什麼?」明初的話剛問出口就發覺不對,又補問道:「王爺的青龍令為什麼是大公子交給你的?」

  青龍令是晉南王的象徵,這麼說的話……

  「對,」承元仿佛看透了明初的心理活動,「大公子如今已是晉南新王,王爺如果不及時傳位,大公子即便回到晉南也很難統領全軍,畢竟他去南疆半年,在晉南的勢力已並非昨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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