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搜上門來

  三十來人拔開二十人，點燃火把，水流一般湧進了張家，在張家裡肆意打砸，翻箱倒櫃無比粗暴。

  

  黑子的心都揪了起來，會被找到麼？會不會對手確實收到可靠的舉報？如果真這樣的話，張家可能……

  「張生，我勸你還是老實點交代了吧，不然你跟你老婆，一個都跑不了。」疤面男把張生狠狠往地上一推，「把他老婆給我帶出來！」

  要不要出手？黑子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戰，如果他們只是在詐張生，這一出去不是暴露個徹底？聽見又有聲響從身後方傳來，黑子才知道大事不好。

  一支約百人的軍隊摸黑行路，徑直向張家趕來。

  「軍爺，這是做什麼啊？」張嫂被這陣仗嚇得臉色煞白，在兩名士兵的押解下帶進院了，張嫂是本地老實人，膽子小，張生不忍妻子受到威脅，忙向疤面男求道：「我們真不知道軍爺要找什麼人啊，我們兩口子都是老實人，求您高抬貴手，這裡真沒有人……」

  「有沒有人，等等就知道了。」疤面男一腳踩上張生的心口，狠狠地碾了碾。

  地面上的動靜傳了下來，明初性子有些急，屢屢看向承元，承元的情緒近來都很淡，官兵都殺到門上了，他仍然一臉的波瀾不驚。

  「我們被人出賣了，多虧王爺切斷了與他們的聯繫，不然的話後果會更麻煩。」他拖起受傷的腿，緩緩走下床，「局勢這麼亂，本就不該指望每個人都能堅守。天啞，」他喚道，「你武功好，先帶郡主離開。」

  天啞看向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你呢？」

  「我不要緊，即便我落在王少安手裡，他也不會殺我。」承元走路有些跛，吃力地緊，「你現在是她師父了，必然能像保護季小姐那樣地護她。」

  天啞仰頭看著地窖出口的方向，對承元的話不置可否。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如果他們當中出了叛徒，那麼衛晉祥留下的人可能都已暴露，還不知他們有沒有遭到毒手，現在形勢對他們極為不利，只有天啞武功高強，有可能帶一個人衝出圍困，承元腿腳不便，又有內傷在身，是萬萬逃不掉的。

  落到王少安手裡，又能有什麼好？王少安已放過他一次，豈能再讓他好運連連！要麼殺了他，要麼逼他變節。

  明明恨得他要死，可真到了危急關頭，明初卻猶豫了。

  「不，」天啞拒絕了他，「我丟下你，就是逼你去死，反正都是冒死，一起殺出去又有何難？」

  承元抿唇微笑，不經思索地說了一個字：「好。」

  「不！」明初打斷了他們的決定，「我們還不清楚外面的情況，這樣闖出去非常危險，承元，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賭一把好麼？」

  雖然不明白明初的意思，承元還是爽快地答應下來：「我現在就把這條命，交給你了。」

  四合院中，負責搜查屋子的士兵有三人回到院子裡，其餘人等還在幾間屋內翻找，紛紛向疤面男報：「沒有找到機關！」

  「暫時還沒有發現！」

  「不可能，再給我搜，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疤面男氣憤不堪，惱火地向張生揮去一刀，這一刀直接斬下張生的左臂，痛失手臂的張生痛得滿地打滾，張嫂嚇得連連驚叫，臉色死灰：「啊——啊，你們這群瘋子！」

  張生是個硬漢子，劇痛下咬牙苦忍，艱難地從牙縫中蹦出一個斷斷續續的句子：「沒有……我們沒有收留，沒收留他們……」

  「是麼？」疤面男身子一讓，一個方臉小兵從他身後走出。

  伏在暗處的黑子一見，大驚失色！那是他的兄弟，他們一起奉命護送承元和郡主，可他，竟然把他們出賣了！

  方臉小兵做了背叛主人的事，心裡非常慌亂，再一轉眼，看到士兵們刀上的血，下意識打了一個哆嗦。

  衛晉祥派出八名精英，除去他和黑子，其他六人都被設計伏殺了。

  他們每個人踏上的都是單程道，沒有回頭路可走。

  那方臉小兵流著冷汗，緊張地說道：「我只知他們藏進了張家，他們家裡肯定有機關，但是我一直在外面接收消息，從沒進過張家，不太清楚。」他抬起微微打顫的手，指向張嫂：「張生不肯說，張嫂一定清楚。」

  「不……」張生血紅色的眼睛幾欲突出眼眶，他再強的忍耐，也抵不過敵人把矛頭指向自已妻子的崩潰與絕望。

  疤面男踢了踢張生，「你現在說還來得及，不然我們就去逼問你老婆，咱們都是些當兵的，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心慈手軟。」

  「不要軍爺，」張生虛弱地抓住疤面男的褲角，她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你有什麼，沖我來……」

  「都愣著幹什麼？」疤面男凶神惡煞地吼道：「動手！」

  兩名士兵把張嫂按在地上，拳拳腳腳向她單薄的身子上打去，直打得她鬼哭狼嚎，先前還是大聲喊叫，漸漸就沒了力氣，只剩下一聲聲低弱的哀號。

  斷臂之痛都能沒讓張生流淚，卻在見妻子被人毆打時，他不斷地向疤面男磕頭求饒，那悲痛欲絕的告饒聲不忍猝聞。

  「你們都不肯說是麼，」疤面男對那兩名施暴的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別愣著，人是老了點，但總比沒有好。」

  張生聽出他們要幹什麼，突然失控地罵道：「你們這些畜生，給我住手！」但他們的求饒和喊叫，對於一幫喪心病狂的野獸不起丁點作用，反而會讓他們更加得意，他們戰場上慘敗的屈辱和恨，全都化在了指向民眾的刀尖上。

  兩名士兵當場就扒了張嫂的衣服，正要施行侵害時，一道亮線從屋中射來，一線穿透了那兩名打算施暴的士兵！

  「給我放箭！」疤面男見天啞終於出現，既害怕又興奮，話聲一落，十餘把弓箭齊齊向天啞射，天啞身上背著人，使他縱躍的速度減下不少，但面對面的羽箭他還是能躲過的，身形一縱，同時數枚木刺飛出天他的掌心，射向疤面男人及他身後的士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