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暴露了
2024-06-09 10:47:45
作者: 半夏笙歌
承元安心地靠在床頭,看著明初在銀索下疲憊輾轉的身影,從相見第一晚,他把劍指在她的頸項時,就已把她的生死當成自已的責任,他逼她做郡主,就必須要保證她活下來……
「天啞夠了,」明初累得癱倒在牆角,實在提不起勁來應付,氣喘吁吁地道:「讓我歇一下,我快沒氣了。」
天啞站在她身前,從她這個角度,顯得他的身子格外修長,氣場也更加逼人。
「今天還沒吃上飯,又讓我……蹦蹦跳跳那麼久,」明初連連朝天啞擺手,認慫地求饒:「求你了,先給點吃的好麼?」
他就默默在站在那裡不動,任明初怎麼說好話,怎麼示弱賣可憐,他都不動。
「你也不想把我活活折騰死,我現在還在長身體,不吃飯以後該長的都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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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啞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你讓我上去吃點東西,咱們下來繼續,」她指指旁邊,「天啞,可以讓讓麼,你站在這兒我不敢起來。」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你再求他都沒用。」
承元慢悠悠地向明初看去,言簡意賅地道:「叫師父。」
……
直到下午申時,黑子才把飯菜用吊籃送了下來,一盤鴨血豆腐,一盤大青豆,三碗米飯,特意給承元做了一個益氣活血的羹湯。
天啞見飯送來,輕描淡寫地說一聲「我不餓」就轉身走開,一個人依在牆壁上,略顯疲態,孤單地令人心疼。
從天啞那邊回過視線,停在面前的飯菜上,明初心情複雜,但為了不辜負師父的一片教導之心,她決定連師父的這碗米飯也一併吃了。
為了方便承元吃飯,方桌就放在承元床前,他只是腿不好使,身子弱,吃飯是毫無影響的。
跟承元相處多日,明初和承元沒吃過幾頓像樣的飯,在她的回憶里好像承元根本不用吃飯,此刻也還是靠在床頭躺地安穩,沒有要動筷的意思。
「你幹嘛不吃?」明初吃飯的心情蠢蠢欲動,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先問了一下承元。
「我還不餓。」
明初早餓得前胸貼後背,見到飯口水直流,她才沒空去搭理承元,可是她剛迫不及待地端起碗扒飯,就聽天啞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不方便,你餵他。」
啊啊啊啊!
承元讓隨行人員對王爺的事閉口不提,也沒急著離開永州。雖然安塘一戰結束了,但王少安仍留下一批人對永州排查,現在他們這行人目標太明顯,很容易會被他們發現。現在的藏身地很隱秘,只要對方找不到人,自然會以為他們已經過河,然後死心離去。
承元落個清閒,正好便於養傷,有人侍候吃飯梳洗,原本這些下人活是怎麼都輪不到假郡主明初的,但天啞卻堅持讓明初服侍,因為這身傷是為明初受的,她應該還債,黑子惶恐地不行,而承元享受地心安理得。
比如現在即將吃晚飯,明初就要給他洗手,而他用她給洗淨的手拿起一個饅頭,信手一扔。
愛惜食物近乎瘋狂的明初見狀一撲,趕在饅頭落地前把它抄在手裡,趴在地上慶幸地笑道:「還好沒掉下去,我們的晚飯啊!」
想起下午那頓飯明初的心都淌血,好不容易侍候完承大爺用完餐,輪到她吃的時候承元卻把豆腐給倒了,念他是個病人又有天啞撐腰,明初都忍了,可惡的是,他居然又打起了米飯的主意,把他吃剩的湯澆在米飯上。明初倒不是矯情,可承元的做法分明是帶著羞辱性的,那飯還能吃?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把最後那一盤大青豆連盤端在手裡,一粒粒給扔了……
他是不是以為,她會像小狗一樣去搶豆子?
然而扔完了還得讓餓得兩眼昏花的她去打掃!太過份了,害她餓肚子,又害得張叔的一片心意付之東流,幸好張叔給她塞了兩條烤魚乾填肚子。
雖然事後承元這廝讓黑子給張叔道了歉,說是另有用意,大致是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之類,但浪費糧食天理難容!
好在晚飯的饅頭她接下來了,在飯的面前,尊嚴真的不是太重要。
還沒起身,聽見承元心情不錯地跟天啞說道:「天啞,我覺得你以後,可以用這種方式訓練她的反應能力,提高她的警惕性。」
明初淚流滿面:「……」
月上樹梢,秋夜裡靜寂無聲。
突然「砰」地一聲,張家的四合院被人暴力踹開,一隊大概三十幾人的隊伍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他們一身軍服,手裡握著明晃晃的長刀,有的刀身上沾著血,前不久他們才殺過人。
小小四合院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他們奉王少安命令捉拿明初一行人,原本他對明初並不上心,以為他能把他們一干人等打得屁滾尿流,可是他太自負了,自負讓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換來安塘一役的莫大羞辱!
他要揪出他們每一個,他要殺了他們!
「張生!」領頭的那疤面軍人暴戾地吼道。
「怎麼了軍爺?」張生聽見這聲音後連忙迎了出來,心裡直犯嘀咕,他們來的沒有預兆,又沒有任何人給他透露風聲,若真的出事了,那可怎麼是好!
此時,剛剛從外面回來的黑子發現隊伍入侵張家,連忙伏上牆頭,觀察院子裡的動靜。
到底是哪裡出的問題?黑子想不明白,他們來的時候非常隱秘,然後其餘幾人一直都分布出去,出行張家的只有他一個人,他為人很謹慎,不然衛晉祥也不會把他放在承元身邊。
這些人怎麼會懷疑到張家頭上?不,黑子心想,應該是例行排查,地窖入口十分隱蔽,又他們沒那麼容易搜到,他稍微放心一些,靜觀其變。
疤面男一把扯過張生的衣襟,兇狠地道:「我收到舉報,你這裡收留了一個受傷的人,還有一個是白頭髮,是不是!」
張生是當過兵的,沒那麼容易被嚇到,賠著笑臉跟疤面男說道:「沒有的事啊軍爺,現在世道這麼亂,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成了,哪會惹那些事呢?」
「是麼,可我的確聽說他們藏在你這裡了,」疤面男猙獰地笑了笑,厲聲喝道:「給我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