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被俘

2024-06-09 10:47:13 作者: 半夏笙歌

  明初立刻著手組織村民布防。

  看了看附近地形,他們所處的地方易守,又正好切著村民們撤退的路,卻有一個致命的要害:前方草深,迎風。

  如果對方用火攻,他們除了撤就簡直沒有招架之力了。

  明初招手喚來白面小將,低聲道:「去喊個話,說晉南王家如花似玉沉魚落雁的衛敏郡主在這兒,叫他們都小心點兒。」

  小將楞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夸自己的人,但還是回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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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將這邊話一喊完,立馬迎來了幾支冷箭,還好他身手靈活,一個驢打滾給躲過了。

  嘶嘶哈哈地回到明初身邊,喪氣道:「郡主您不帶亂指揮人的,屬下差點把命丟了,您的目的呢?」

  明初笑道:「陳郡王和王爺那邊如果能順利逃出去,朝廷軍難道不想抓住衛敏郡主,以此成為要挾晉南王的籌碼?再說,留著郡主討賞也是好的。」

  小將聽著頗有理,「所以說他們就算來圍攻,也會顧忌一下郡主的安全?」

  「嗯,他們會留一線,保證能活捉郡主,不大會用火攻。」

  小將又不明白了:「可如果郡王和王爺沒逃掉呢?」

  明初賞了他一個爆栗子:「他們逃不掉我們就等死好了!」

  「殺——」山坡上的喊殺聲震耳欲聾,聽見當中有人嘶喊:「活捉郡主!」然後停了停,又喊道:「長得最漂亮的就是郡主!」

  明初聽得噗呲一笑,摸摸自己滿是髒污的臉,瞧瞧自己平平的胸。

  朝廷軍向山上發動猛攻,小將當即下令弓箭侍候,天助自助,明初發現風向變了,朝廷軍正是迎風而來,這時候她當機立斷:「放火!」

  話落,小將便下令放火箭,一時間山上火起,上百朝廷軍被大火吞噬,明初他們占據高位,接下來又是石頭冷箭一起侍候,短時間內給朝廷軍造成了不小損失。

  傷亡讓朝廷軍展開了瘋狂報復。

  明初見勢不好,以他們的實力和他們短兵相接就是找死的事,當下讓小將下令,所有村民化整為零,所有士兵守住路線,保證老弱婦儒們成功撤退。

  可到底敵我懸殊太大,哪怕村民們利用地形,把朝廷軍引到溝壑、陷阱殺害,或出其不意伏擊,也阻擋不了他們占據絕對優勢。

  半個時辰不到,陳郡王士兵所剩無幾,大朗山血流成河,他們苦守的那條路線被朝廷軍攻破,數百朝廷軍沿著路線向老弱婦儒們追去。

  而剩下的一百多人,把明初等餘下的二十幾人圍困,支支利箭對準他們的腦門。

  此刻被圍在正中的明初不知不覺湧起淚意,心裡祈禱他們已經走遠,至少在增援沒有到來之前不要被朝廷軍追到……

  是她拖他們下水,卻沒有能力幫他們逃出此劫,深深的無力感快要擊潰了她。

  朝廷軍中一名獨眼聾將軍走上前,惡聲質問:「衛敏郡主在哪兒!」

  陳郡王屬下的那名白面小將無懼生死,梗著脖子喊道:「她被你們殺死了,你們這幫畜生竟連村民都不放過!」

  獨眼聾雙手背後,眯起他那隻還在的眼睛,「哦,既然郡主死了,那本將要你們也沒用了,來人,把他們……」

  「慢著!」

  明初的聲音蓋過那名獨眼聾將軍,在眾人的目光下,她抹淨眼淚,坦然從幾個護她的士兵身後走出,雖然滿臉血漬,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有些惶然,有些怯懦,卻依然朗聲道著:「我就是衛敏郡主,晉南王唯一的女兒。」

  她一千個不願和衛敏郡主沾邊,但此刻她只能是她,必須是她。

  在這戰亂年代,每個人都只有一個願望——活著。

  前提是他們都不再柔弱、不再無能、不再卑微。

  「你是衛敏郡主?」獨眼聾質疑地看著她,因為乍一看她根本沒有郡主該有的氣質,而且她一身男人裝扮,不細瞧連女人特徵都發現不了。

  「留在這兒的除了士兵,就只有鎮上的兩百男丁,我是這裡唯一的女人,我的聲音是男是女,你分不清麼?」明初漸漸收起恐懼,真到了生死一線,怕也怕不得,是生是死就那麼回事了。

  獨眼聾目露邪惡,太久沒碰女人的他心裡升起一股難言的躁動,一把朝明初胸口抓過去。

  「不准碰我們郡主!」這時白面小將一個閃身擋在明初前方,厲聲吼道。

  獨眼聾火冒三丈地踢開白面小將:「好大的膽子,給本將軍射死他!」

  「嗖!」利箭的破空聲隨即傳來,不過這一箭是從獨眼聾的身後發出,並且直接射中了獨眼聾肩膀。

  突來的轉變讓在場人驚疑不已,然後一個洪厚而威嚴十足的聲音傳來:「速速去追,不准濫殺村民!」

  「屬下領命!」在場朝廷軍一個個惶然跪地,參差不齊地喚著「元帥」。

  這位年輕主帥不過二十三四歲,眉目英朗,沙場粗糙的風霜塵土似乎對他格外厚待,他看上去仍像個尊養府上的公子,唯一與軍人契合的,是他一身威凜的殺伐之氣。

  他撫著手中劍柄,冷冷地問向獨眼聾:「本帥有讓你們放火屠村?」

  獨眼聾聽他口氣不善,驚得連連磕頭:「回元帥,是林將軍說,他懷疑永豐鎮村民們聯合反軍對抗朝廷,讓屬下,讓屬下……」

  主帥不耐煩地抬手阻斷他的辯解,嘴角浮起詭異的弧度,「殺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先上路吧,林將軍稍後自會趕去和你作伴。」

  「元帥……」獨眼聾聽後無骨般癱了下去。

  畫風突轉,看得明初眼花繚亂。

  如此說來,屠村的事是下屬將軍擅自作主,而這位主帥又是一個紀律嚴明的人,獨眼聾違反軍紀擅施軍令,死局已定。

  明初怎麼也想不到,逼她上死路的是朝廷軍,暫時讓她得救的人卻是朝廷軍主帥。

  獨眼聾自知死罪難逃,悲憤地拔劍自刎,他所領的下屬們深深伏首,哆嗦著不敢抬頭。

  年輕主帥看著獨眼聾的身體漸漸停止痙攣,目光箭般掃向明初,聲音中極盡藐視:「區區晉南王家的郡主,一個女人竟敢反抗朝廷軍,你還想翻這乾坤不成?難道還須本帥來告訴你,女人就該在床上侍候男人的麼?嗯?」

  他的聲調極其陰柔,近乎於變態的程度,聽得明初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她明白自己在這位主帥眼裡,只是一個可以被玩弄的低賤女人,沒有任何可以談的籌碼。

  絕望之際她拼著一賭,開口道:「把他們放了,我任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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