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月下吟詩舒豪情

  月影如缺，還差一絲就變得圓滿，銀光灑照下的海面異常光潔，幾十艘巨大的黑影在海面上悄無聲息地划過，就像幽靈一樣。

  華亭縣高山上的兩名漢子，像靈貓一樣從樹上滑落。

  「他奶奶的還真來了！看來這場風波自是難以躲過了！」一名漢子憤怒地低聲說道。

  「快點吧，千里加急全靠它們了！」說著，將樹下的鳥籠全部打開，幾十隻夜鷹瞬間衝上高空，趁著夜色一路向西北飛去。

  ……

  「各州府的兵將可已安排妥當？」司徒青雲面色凝重的向阿弘問道。

  「已安排妥當。」

  「嗯，那就好，風雨飄搖的時局，還真要用鐵血的手段方才鎮得住反心呀！」

  阿弘驚訝地看了一眼師父，沒有說話，他知道師父這樣說的目的，無非是告訴自己，今夜但凡有人作亂，切記心慈手軟必要做到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以防類似之事再次發生。

  

  而一街之隔的小院內，王安顏也沒有像往日那般，早早的擁著小芳入睡，而是略顯興奮地在院內走來走去。

  「王郎今夜是有事嗎？」小芳關心地問道。

  「無事，無事！」王安顏急速地回答著，但面上盪起的笑意又顯得愈發欲蓋彌彰，他尷尬地看了一眼小芳笑著說道：「我只是今夜有感月亮之皎潔，心中詩意激盪想吟詩一首而已。」

  「可明夜才是月圓啊，今夜……也罷，王郎若來了興致，吟詩便好。」小芳體貼地將茶盞遞到王安顏手裡，回身顫悠悠地坐在竹榻上，斜倚著靠枕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滿臉的笑意中充斥的都是幸福感。

  「哈哈哈……吟一首好詩贈送我的芳兒！」王安顏回頭看了一眼小芳，對著夜空毫不猶豫地朗聲誦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盡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哈哈哈……」

  吟誦完畢，王安顏逕自仰天長笑。

  小芳在一旁配合地鼓著掌，溫柔地說道：「好詩，王郎吟的好詩！」

  「這並不是我的詩，而是歷史上一位偉大的英雄所作。」

  「英雄？難怪這詩裡面，聽起來竟都滿是殺氣，讓人聽著怪怪的。」小芳柔媚的對著他痴痴地傻笑著，此刻的王安顏在她眼中就是英雄，絕世英雄。

  「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呀，最後敗死虎狼谷，被鄉野流民凌遲處死。」

  「凌遲？那……那這個英雄到底是誰呀？」小芳聽聞這些，其實她並不害怕，她也並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好奇，想知道答案。她只是太了解王安顏，事情講到一半如果不讓他講完，他定會心裡難受，為了今夜讓他心裡舒坦，小芳裝作虛心請教的樣子。

  「這個人就是大齊皇帝！」王安顏正色的說道。

  「啊……」小芳此時的驚訝卻不是裝出來的，她不解地問道：「皇帝怎麼還被處死了呢？」

  王安顏抬頭望著空中的月亮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小芳的問題。而小芳也因自己的問題，惹得王安顏靜默不語而深深自責。兩人各懷心事，小院瞬間一片死寂。

  良久之後，王安顏長嘆一聲悠悠地說道：「成王敗寇，自古都是這樣。」

  小芳明顯感到了王安顏的失落，連忙扶榻掙紮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攬住王安顏的胳膊柔聲說道：「王郎，月影擾人心緒，我們還是回房歇息吧。」

  忽然，王安顏轉過身來一把抱住小芳，喃喃地說道：「如若它日我也是敗寇，你會將咱們的兒子撫養成人為我報仇嗎？」

  「敗寇？報仇？找何人報仇？」小芳奮力的推開王安顏，驚懼地連聲問道。

  「無事……我就是隨便開個玩笑。」王安顏笑了笑，想繼續擁住小芳。

  不料小芳一把用手抵在他的胸口，帶著哭腔問道：「王郎，你可千萬不能有事瞞著我呀，我們現在是三口之家，你自己要為這個家考慮才是！」

  「是是是……，沒事的，看把你緊張的！」王安顏哄勸著，帶小芳走進了臥房。

  「夫妻夜話本是常事，亦屬私密。你我師徒二人竟成了竊語之賊，誤聽他人吟詩真是罪過呀！」站在街邊樹影下的司徒青雲，煞有介事地對阿弘說道。

  「一首詩，竟已暴露他的端倪，看來我以前的推斷應是沒錯了。」

  師徒二人的對話，就像暗夜中影子的交談，不走到跟前仔細探看，任誰也難以發現，黑暗的樹影里竟還站著兩個人。

  「接下來該怎麼做？師父！」

  「還需問師父嗎？你不是已經想好了嗎！連范姑娘都捨得派出去，這盤棋難道你還沒有勝算？」

  幽怨的木夫人跪在佛堂，將自己手上的木香放在額頭，對著面前的靈牌拜了三拜，輕聲地呢喃道：「請父親大人保佑我們過關斬將、直搗黃龍！」

  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也悠悠地說道：「我們姊妹散於江湖之內，但冥冥之中受父親大人的指引竟相聚於一起，時隔數十年我們仍心中知你遺願所盼。如今這一日終於要來了！保佑我們手刃仇人，親自為你報仇。」

  話音剛落，門外卻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報仇已是不必我們親自動手了，這是全國各地發來的三十幾封密函。」

  兩位女人聽到男人的聲音，興奮地起身回頭。

  一個秀氣的年輕人推門而入，各自與她們相擁：「娘親，姨娘，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木夫人手挽木可貞的雙臂，激動的話語裡難掩興奮之情。

  「一切是否順利？」

  「回姨娘話，一切順利！」

  「如此甚好，看來這次是天助我等！」兩位女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不過這次的密函中，卻少了一地。」木可貞捏著手裡的信箋若有所思。

  「少了？可是證據不足？還是……」

  「貪銀萬兩，足以砍頭十次了！證據確鑿任誰也難以推翻！」木可貞篤定說道。

  「此地是何方州郡？」木夫人驚詫地問道。

  「華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