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圖騰的隱秘
2024-05-01 11:15:14
作者: 楚弘老爹
漫山遍野已開始有了秋意,華亭縣的土山上五彩斑斕更是美麗絕倫。兩名裝作樵夫的漢子爬到樹端,向著遙遠的海面望去。
風和日麗波瀾不驚,沒有片帆映入眼帘。
其中一人詫異地問道:「你說那些怪物真的會來嗎?」
另一人不耐地回答道:「我哪裡知道,都等了三天了,再沒消息我可偷偷跑回去了。」
「再堅持一夜吧,不是說今晚是最後期限嗎,不差這一晚。」
「如此也好。」
……
揚州郡守府大牢內,伊藤悠然地喝著阿弘給他斟上的烈酒。他輕蔑地抬頭掃了一眼阿弘,不屑地問道:「有何事,說罷!我喝完酒可就睡了。」
「睡在天牢,哪有睡在撫水州的家裡更舒服。」阿弘帶著笑意的雙眼,一顆也未離開伊藤的顏面。
伊藤舉酒碗的手一顫,兀自又裝作渾然不明白的樣子,繼續仰頭將酒灌入喉嚨,隨後酒碗在草地上一丟,倒頭扎進稻草叢裡佯裝酣睡。
「上次你說你的家鄉是倭國都道府,世代以捕魚為生,所以手臂之上才會紋有青魚圖騰?」阿弘的聲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緩輕輕道來讓人不聽都難。
「我這裡也有一個說法,和你的不盡相同,那就是水族男子成為族內勇士之後,才有資格紋刻青魚圖騰,它代表可以成為海之驕子縱橫四海,不知這個說法你聽過沒有?」
躺在稻草上的伊藤已是猛然睜開雙眼,瞪視片刻後一躍而起:「你是如何得知的?」
「因為我認識一個真正倭國都道府的人。」
「誰?」
「小泉!」
「他不是已經死了!怎麼……」伊藤看著阿弘彎起的嘴角自知失言,想去挽回已是來不及。
原來,假扮為僧侶的小泉到了大明寺之後,一不會參禪二不懂佛法,三繞兩繞就被人識破了身份,戒寺僧者隨後就將他驅逐出了山門。
沒想到臨行前,被慧慈方丈無意間看到了臂上的文身和魚紋圖騰,再向戒寺僧者一打聽,很快就知道他是逃出血枯島的倭人,一心想去皇城必是有什麼圖謀,所以索性派伊藤將他攔路截殺。
「我最不明白的是,你為何要將他頭顱割下來?屍體去了哪裡?」
「因為他的文身!」
「文身?」
「不錯!」
原來,伊藤是黔桂水族人家住撫水州,世代以出海捕魚為生,所以他自小水性就極好。又因他身型瘦小異常靈巧,被一位世外高人相中,得到其點化指導學了一身高深的輕功和武藝。
待他成年之後族內舉行點睢之禮,即「喝睢水,成睢人」赤身裸體不攜帶一物,在睢江中待的時間最長者方為勝出之人。那一年,瘦小如猴的伊藤通過自己的武藝和水性,戰勝了族內成百上千的年輕後生,成為唯一一位被紋刺青魚圖騰的睢人。
沒想到伊藤在截殺小泉時,也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了魚紋圖騰,心下自是納悶以為他也是本族的睢人,沒想到一溝通方才得知此人是真正的倭人。出於對魚紋圖騰的尊重,伊藤並未像開始預想的那樣,將他殺死投入水中餵魚,而是割斷頭顱將屍身鄭重地下土埋葬,因為水族的族人認為,睢人的魚紋圖騰一旦被魚蝦啃食,死後將會墜入地獄變成惡鬼危害人間。
「高郵湖海船上的漁夫也是你殺的吧?」阿弘平靜地問道。
「不錯!是我殺的。」伊藤並未遮掩,而是將頭一昂傲然地承認,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殺了小泉,已是死罪,再多殺一人仍舊不過一死,索性就爽快承認了自己殺人,並偽造漁夫醉酒墜湖的情形:「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道那漁夫並非醉酒而是他殺呢?」
「你灌酒時,傷了他的唇舌。」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伊藤喃喃自語面上甚是失落,好像為自己當時沒有做乾淨而懊惱。
「還有一人,你應該也比較熟悉吧!」
「誰!」
「向雨!」
「向雨?熟悉!不過他並不是我殺的!」
原來那日向雨在木含章的歡宴上,借著酒醉披露了木可貞所跳之舞,是倭國風月場所的舞蹈後,徹底將偽善的木含章激怒。他暗中指使伊藤前去教訓向雨,不料伊藤在他家中靜候一晚,仍舊未見向雨歸家,後來方才得知他竟慘死街頭。
阿弘盯著伊藤沒有言語,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在那裡沉思。伊藤被他盯得心中發麻,慢慢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雙手不斷地摸索來摸索去。良久之後,阿弘忽然開口沉聲問道:「你到底聽從誰的命令?」
「誰給的好處多,我就聽誰的,當然……」伊藤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已在阿弘面上看到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我已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誰了!」
……
王安顏輕撫著小芳日漸隆起的肚皮,心中滿是愜意:「沒想到我王家經歷如此多的磨難,竟還可留下後人,真是天佑我王家呀!」
「王郎這話說得,老天爺不保佑我們還能保佑誰。」說著,小芳將自己的頭深深地偎進王安顏的懷裡,面上的表情甚是滿足和幸福。片刻後她仰首問道:「王郎你說諸葛大人的師父,就是那個老書生模樣的人,真有本事讓你成為揚州郡守嗎?」
「揚州郡守本來就是我的,和他有沒有本事無關!」王安顏冷笑一聲傲然的說道。
「不是,你誤會了王郎,我的意思是說,他能不能幫著你平反昭雪……」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王安顏沒等小芳說完,粗暴地將她打斷,低頭笑著說道:「一個小小的揚州郡守有什麼可貪戀的,我王家所付出的一切,是可以換來大盛的三公九卿!」
小芳張大嘴巴詫異的看著王安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有一種陌生的恐慌感,不知兩人之中是誰變了,還是自己孕期變得更加敏感了。
她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心中暗道:「但願我的孩子平平安安,不再遭受什麼磨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