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拜訪穩婆

  在古代有一類人，她們的職業並不高尚，甚至還有些低微，但是在人們心中，尤其是偏僻山野的村民心中，卻享有極高的聲譽，那就是穩婆。

  穩婆就是接生婆，也叫產婆，位列三姑六婆之首。

  今日，阿弘和范芳芳登門拜訪之人，就是緲青峰附近最有聲望的穩婆。據傳聞，方圓幾十里的孩童、青年俱都由她接生。

  接生的婆婆姓徐，果然如大家所傳聞的那樣，雖然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但眼不花耳不聾，過目不忘。

  徐婆婆看到走進來的阿弘和范芳芳，笑眯眯地問道：「兩位小朋友不是本地人吧？我怎麼不記得你們？一定是有什麼事，要找我這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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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逕自開始上下打量范芳芳，不住地微笑點頭。

  阿弘連忙拱手答禮，表明來意。

  「原來是個官爺，我還以為你是要給小娘子預約產日。」說著徐婆婆又忍不住看了范芳芳一眼，直惹得她滿面羞紅。

  「我想問一下徐婆婆，那緲青峰張員外家的公子，可是你所接生的？」阿弘有禮地輕聲問道。

  「那是自然，這個張員外我尤其記得清楚，當時接生完，他給的銀錢禮金最是豐厚。當然，我給他的喜錢也自是最多。」說完，徐婆婆慈祥地看著阿弘。

  「喜錢？」阿弘第一次聽到這個東西，不明就裡，迷惑地看了一眼范芳芳，她也不解地輕輕搖了搖頭。

  徐婆婆見狀笑著問道：「你們不知道喜錢？」

  原來，在這緲青峰方圓百里的民間，有個不成文的風俗，那就是穩婆接生後，添丁增口的人家，要給穩婆一些辛苦費，而穩婆也會對產婦表示恭賀，送她一些喜錢。而這喜錢，因為刻寫了穩婆姓氏，於產婦多有紀念意義，雖然能上市流通，但也很少有人去花費喜錢。

  說著徐婆婆回身拿起一個木盒，從中取出一枚喜錢，給阿弘和范芳芳觀瞧。

  喜錢由黃銅鑄制而成，一面刻著一個徐字，一面是個憨態可掬的嬰孩形象，范芳芳將喜錢拿在手裡，反覆觀瞧，愛不釋手。

  「范姑娘如果喜歡，老身就將此幣送給你，也保佑你和諸葛公子早生貴子，多子多福。」

  徐婆婆和藹慈祥的笑容，徹底感動了范芳芳，讓她近日一直低沉的心情，忽然變得開朗起來，她連忙站起一個深深的萬福，羞紅著臉說道：「多謝徐婆婆。」

  「不必謝我，我還要感謝你夫君諸葛公子，希望能早日找到那些丟失的孩子們，畢竟他們，都是我親手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說完，徐婆婆慈祥的臉上，堆起深深的憂愁和傷感。

  面對老人家的失落，阿弘和范芳芳並沒指正她話語上的錯誤，一時之間，三人竟不知說些什麼，人間善惡一見便知，有些人的靈魂，會洗滌救贖他人的心界。

  「哦，對了諸葛公子！我有一件東西給你，希望對你偵查案情有所幫助。」說著，徐婆婆從桌上拿起一本冊子，遞給阿弘。

  「這是？……」阿弘心下疑惑。

  「這是我接生過的所有孩子，我把他們整理成冊，其中用硃筆標註的，都是丟失的兒童。」

  阿弘感激地握住徐婆婆的雙手，多謝她拯救了范芳芳的心情，以至於兩人在回庵的路上，心情都比前幾日愉悅了許多。

  「徐婆婆就像個活菩薩一樣。」范芳芳由衷地讚嘆，但阿弘仿佛沒聽見一樣，只是邁步前行沒做任何理會。

  范芳芳忍不住輕拉一下他的衣袖，阿弘仍舊思考著走路，沒有作出回應。直到范芳芳拉住他的手，停在那裡，他才詫異地回頭。

  看著她，忽然開口問道：「你說張員外夫人沒有生育過，但是徐婆婆又曾為她接生，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范芳芳一時愣在了原地，對自己的判斷也失去了確定。

  「你說會不會還有其它的夫人？」阿弘猶豫地問道。

  「其它的夫人？你們男人的思路，就是與眾不同！」范芳芳有點嗔怪地說道，語氣的怪異，並未被阿弘聽出。

  「好吧，先回去再說吧！」說著阿弘拉起范芳芳的手，大步向法壽庵走去。

  兩人剛走到緲青峰山下，就遙遙地聽到，張府傳來一陣鑼鼓之聲。

  「怎麼張府剛剛下葬完夫人，就有喜樂傳出，這事可有些蹊蹺！」阿弘心下詫異，決定帶范芳芳過去一探究竟。

  一路上看到眾多鄉鄰，紛紛提籃、攜筐帶著禮物向張府走去，大家有說有笑，臉上喜氣洋洋。阿弘一打聽方才知道，原來張員外丟失的兒子，今天找回來了。

  「我們也去恭賀一下吧！」范芳芳難得心情愉悅，向阿弘建言道。

  「正有此意，走吧！」

  二人一跨進張府的大門，迎頭就看到張員外笑容滿面，正在院內招呼眾鄉鄰，他轉頭看到阿弘和何芳芳，連忙顫巍巍地迎了上來。

  「恭喜張員外，令公子平安回家！」說著阿弘輕輕舉手一禮。

  「多謝諸葛大人，多謝！多謝……」張員外拱著手笑著回禮，接著說道：「多虧諸葛大人，托大人洪福，犬子安然無恙，自今日起，也就不再給大人添亂子了。」

  「添亂子？」阿弘一時沒有想明白，詫異地看著他。

  「就是……不勞煩大人向神樹討要……」滿面笑容的張員外，猶豫地看著阿弘。

  「哦！原來如此！令公子一案自此銷案。」

  阿弘剛剛說完，張員外不禁長吁一口氣，連連點頭表示感謝。

  廳堂內，張員外失而復得的兒子，在一個女人懷裡嬉戲玩鬧，逕自沒有一點害怕恐懼神情。眾鄉鄰紛紛逗弄與他開著玩笑，女人含笑用手輕撫他的額頭。

  「那個女子，可是被員外夫人咬過的那個下人？」范芳芳輕聲問道。

  「正是！」阿弘頭也沒回，眼睛仔細掃視著，廳堂內所有的人。

  眾鄉鄰紛紛誇讚兒童，這幾個月竟然長高長胖了，並不像被拐去受苦的樣子。其中，另外幾位丟失孩子的父母，仿佛也看到了希望，心中默默虔誠祈禱：自己的孩子也能如他這般，白白胖胖早日回家。

  「不知張員外，可否為我講述一下，貴公子是如何重返府上的？」阿弘手握茶盞悄聲問道。

  「這……」只見他肉臉一顫，逕自滿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