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沒有退路的徐明

  為了能夠幫助趙老兒申冤，將太子拖下水，陳軒和徐明可謂是絞盡腦汁，將陳年老案都給翻出來了。

  徐明跟在陳軒的身後，心裡不斷地琢磨這件事做的對不對，他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誣陷的嫌疑？萬一太子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豈不是闖了大禍？」

  陳軒雙手叉腰，板著臉教訓徐明道：「事情可是你答應下來的，現在想返回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額……」徐明捂著腦門感到頭疼道：「還不是因為你……」

  陳軒嘿嘿一笑道：「徐大人，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別忘了，順天府可是太子的地盤，想必現在太子已經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了。現在退縮，你覺得太子會放過你嗎？」

  徐明知道陳軒說的是事實，可如果有的選他真的不願意和太子為敵，那可是未來的君臨天下的人物，現在和他作對簡直一點好處都沒有。

  

  陳軒下一記猛藥道：「別忘了，太子身邊的紅人軒墨可是你的死對頭，你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都是此人從中作梗。」

  徐明混沌的眼睛瞬間變得明亮，他上下打量陳軒，就好像剛認識他一樣。

  陳軒被徐明盯得渾身不自在，疑惑道：「徐大人，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徐明搖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恍惚間覺得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

  陳軒和徐明兩人沿著泥濘的小路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終於找了卷宗上所記載的農家。

  破敗的小屋，荒蕪的雜草，讓陳軒的心裡有些發涼。

  「看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徐明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失望，「我們走吧，再找其他的卷宗。」

  陳軒上前一步，摸了摸門，搖頭道：「現在放棄還太早了。」

  徐明輕皺眉頭，看著陳軒欲言又止。

  陳軒推開破敗的院門，走進荒敗的小院，說道：「我們是順天府的衙差，今天來是為了三年前你家女兒失蹤的案子來的。」

  徐明看著格外莽撞的陳軒，心中有些後悔同他一起來。

  「陳軒，這裡已經沒有人住了，我們走吧。」

  陳軒沒有理會徐明，繼續對著空蕩蕩的院子喊道：「我知道你們已經還在，藏了這麼久，一定很辛苦吧。」

  徐明覺得陳軒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對著空氣說出如此多的瘋話。

  陳軒看著正對著的屋子，情緒激動道：「難道你真的不希望在見到你女兒一面嗎？哪怕是她的屍體。」

  陳軒說完，空氣瞬間變得極為安靜。

  徐明大感意外的看著陳軒，他沒想到陳軒會對這件事情如此上心。

  「咯吱」一聲，腐朽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小院中顯得格外刺耳。

  徐明萬萬沒有想到，這座無論橫看，還是豎看都不像有人居住的破房子中真的有人。

  蓬頭垢面的老嫗從地窖中爬了出來，她眼神無光的看著陳軒的眼睛道：「你知道我的女兒在什麼地方？」

  陳軒搖頭道：「不知道。」

  「你騙我。」老嫗原本無光的眼神變得更加暗淡。

  「但他可以幫你查到你女兒的下落。」陳軒指向身後的徐明，大為奉承道：「徐大人在金陵被稱之為在世青天，有他在絕對沒有破不了的案。」

  聞言，老嫗的眼睛中燃起一絲希望。

  在戲曲之中，青天大老爺都是不畏皇權，堅守人間正義的存在。

  感覺又被陳軒坑了的徐明臉上露出極為和藹的笑容，「老人家儘管將當年的事情說給我聽，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找到你女兒的。」

  老嫗眼睛之中泛著淚花，神情激動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蒼天有眼。我一直苟活到今天，就是為了等一位青天大老爺為我女兒主持公道。」

  陳軒手持筆墨，將老嫗講述她女兒失蹤的始末記錄在案。

  在返回金陵的路上，徐明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中的記錄，他越看越是心驚。

  徐明心中隱隱約約感到一絲不祥的預感，他心裡沒底的說道：「從老嫗的供詞上看，怎麼感覺和趙老兒的講的差不多呢？都是在集市上被人騷擾，之後又莫名的失蹤，一點跡象都沒有。」

  「有一點不同。」陳軒說道。

  「那點？」

  「趙老兒極為確定的指認是太子拐走了他的女兒。而老嫗的女兒卻不是。」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趙老兒在誣告太子呢？」徐明畢竟是榜眼，雖然有時候有些迂腐，但反應並不慢。

  陳軒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極低，趙老兒的出現絕對是有人刻意安排，來為難大人你的。」

  「嗯？」徐明見陳軒突然將話鋒轉到自己身上，疑惑道：「怎麼又和我扯上關係了？我平日可是出了名的低調，從不與人為敵，也從來沒有擋過誰的路。」

  「徐大人的為人清白，做事坦蕩，自然不會有人處心積慮的對付你啦。」

  陳軒拍馬屁的功夫簡直潤物無聲，他接著說道：「可如今徐大人的位置不同，官品不同，又從不站隊。手中卻掌管著整個金陵外城的治安，讓有些人心裡感到相當的不爽。」

  「順天府尹是個香餑餑，誰都想霸占。那麼他們能用的手段只有兩個，要麼拉攏你，要麼毀掉你。你覺得哪個更加容易呢？」

  徐明聽完背後已經是一身冷汗，有些事他心裡清楚只是不願意多想，如今被陳軒挑明了說，讓他充分意識到自己現如今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

  徐明忽然站住，看著陳軒的背影，面色表情格外嚴肅道：「想必陳兄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吧。」

  陳軒回過頭，看著一本正經的徐明，微微一笑道：「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不是個好人。」徐明的評價既不尖酸也不刻薄，就是聽起來不是什麼好話。

  陳軒仰頭哈哈大笑道：「我當然不是好人，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好人是不長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