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全是因為你

  沒有人會在意犯人犯罪的動機與苦衷，即便她有一萬種理由要做下這樁錯事，最終都難逃一死。

  她的解釋都是狡辯，她的理由全是為了脫罪。

  跪了一天一夜的蘇茉仍舊穿著一身紅得耀眼的大紅嫁衣，與穆青青那件一模一樣的嫁衣。

  只是兩個新娘的遭遇截然不同，一個被救回來後百般呵護，一個被孤零零晾在一邊受盡折磨。

  起初她以為，只要自己成功坐上寧牧川的花轎，與他拜了堂，再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寧府便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兒媳，而寧牧川也會迫於老夫人與皇后的壓力屈服。

  可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的陰謀竟然會被這麼快揭穿。

  還不等她吹熄燈燭，用自認為迷人的軀體矇混過關時，她的計謀就已經被識破了，甚至是在對方還未揭下紅蓋頭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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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是憑藉幾個字，寧牧川就意識到了兩人的不同。

  可見寧牧川對穆青青有多麼熟悉，對自己又有多麼厭惡。

  若是旁的男人，恐怕巴不得要往她身上撲，畢竟男人的心思都差不多，美人兒越多越好，管你是不是唯一，管你是誰家的女兒，只要姿色不賴，那就可以收進府。

  爹爹是這樣做的，哥哥也是這樣做的。

  獨獨她看上的男人不一樣，寧牧川是個有原則的人，也是個死心眼的人，認準了就不會變。

  蘇茉低估了寧牧川的品德，更低估了他的智慧，還愚蠢地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但是顯然蘇茉本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她仍在試圖用色相迷惑寧牧川。

  紅蓋頭依舊沒被掀開，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氣憤，思索了一會兒，她略一咬牙，將手放在衣衫上，一顆一顆解著扣子，直到大紅色喜服滑落，一具曼妙身軀展示在他面前。

  寧牧川冷笑著將目光移向別處，語氣中充滿不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獲得我的原諒嗎？告訴你，你的身子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蘇茉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冰涼的風吹拂到她身上，令她羞恥又煎熬，「牧川哥哥，你就這般狠心？」

  「呵，這樣就算狠心了嗎？你陷害青青的時候，可曾覺得自己狠心？」寧牧川滿眼都是失望，他一次次念著舊情，給蘇茉改過的機會，可她一錯再錯，終究促成了無法回頭的局面，「對了，你一直跪在這裡，恐怕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吧！你哥哥蘇蘊則已經死了，被雷劈死的。」

  這句話如一把利刃，狠狠插進她心裡，殺死了她最後的希望。

  哥哥竟然死了？他竟然這麼輕易就死了？

  看來穆青青已經回到了攝政王府，說不定此刻正住在本該她住的烏金閣里，她再也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蘇茉將雙臂護在身前，身子搖搖欲墜，她知道，現在即便是主動貼過去，寧牧川也會將她一腳踢開。

  她卑微地將一切捧給了寧牧川，然而對方卻對此不屑一顧。

  信心在頃刻間崩塌，蘇茉哭著想要將衣服穿上，頭上卻傳來一道無情的聲音，「既然喜歡被人糟踐，那本王就讓你被人糟踐個夠！」

  這是什麼意思？蘇茉裹著衣裳的手輕輕顫抖，指尖微涼。

  很快幾個婆子衝進來，拉著她出去。

  倉皇間紅蓋頭掉到地上，蘇茉看見寧牧川束手站在原地，「牧川哥哥，她們要帶我去哪兒？」

  寧牧川孑然而立，看向她的目光淡漠又疏離，「寧古塔。」

  蘇茉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寧古塔是苦寒之地，他竟要送她去那裡！

  且不說一路上可能被餓死凍死，就算她運氣好，沒死成，也會有數不清的流民罪犯想要將她占為己有。

  她的樣貌雖不能吸引寧牧川，可也算是小有姿色，多少貴公子踏破門檻要求娶她，她都沒同意。

  蘇茉認為世間能配得上她的男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寧牧川，可寧牧川卻要將她送給那些粗鄙罪犯，那些渾身泛著惡臭的猥瑣男人！

  「寧牧川！你當真要如此狠心？我不過是要穆青青嫁給我哥哥罷了，又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我哥哥現在已經死了，他已經承擔的所有罪過，你何必要趕盡殺絕！」蘇茉瘋狂哭嚎著，掙扎著想要抓住寧牧川，抓住這個令她萬劫不復的男人。

  可惜她連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只能無力地揮舞著雙臂。

  「趕盡殺絕又如何？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穆青青是我的命，你想傷她，就是傷我！對待想殺死我的敵人，我向來不會手軟。」寧牧川目眥欲裂，恨不得將蘇茉一拳打死。

  蘇茉癲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沒錯！我是想殺了穆青青，可你也不想想，這麼大的一個局，光憑我一個人能做到嗎？你要將我流放寧古塔，那老夫人呢？還有你那位親愛的皇后姐姐！你會為了穆青青也將她們二人流放嗎？不！你不會！」

  「住嘴！」寧牧川上前一步，拽住她的領子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白皙的臉上瞬間印出一道紅紅的巴掌印兒，嘴邊流出一道血痕，「再胡說八道，本王就將你的舌頭割了！」

  蘇茉笑得更開懷了，她伸手指著寧牧川，眼裡滿是不屑，「你看看你，被我戳中痛處，惱羞成怒了吧！讓我猜一猜，穆青青一定一直不肯理你吧，你以為這是因為我哥，因為我對不對？錯了！大錯特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

  「你休要血口噴人，怎麼可能是因為我？我那麼愛她，把她看得比我的命都重要！」寧牧川被氣狠了，胸膛劇烈起伏著。

  蘇茉卻不肯放過他，繼續火上澆油，既然她不好過，那她也不會叫寧牧川好過！

  「寧牧川！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以為她是傻子嗎？看不出來這個局是老夫人與皇后一塊兒設計的？她氣的根本不是我，是你！是你啊！她怪你包庇皇后，怪你包庇老夫人，所以才不理你！」

  寧牧川捂住胸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快！快把這個瘋子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