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誣陷

2024-06-09 09:22:54 作者: 一杯好茶

  眾人的目光太過銳利,刺得穆青青兩頰火辣辣的。

  她手足無措地看向虞美人,無力解釋道:「我…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又怎麼會陷害你?再說了,陷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虞美人仍舊抽噎個不停,委屈極了,「你看我生得貌美,怕我勾引攝政王,這才對我下了黑手。又仗著自己身份貴重,壓我一頭,以為我不敢說出口。」

  話音一落,賓客譁然,看向八王妃的眼神中充滿八卦氣息。

  兩個賓客竊竊私語。

  

  「八王妃怕她貌美勾引攝政王是什麼意思?我腦子愚鈍,有些轉不過彎來。」

  「笨蛋!就是八王妃想紅杏出牆,看上攝政王了唄。」

  「可是八王妃不是有了八王爺了嗎?」

  那人忽壓低了聲音,神秘道:「你沒聽說嗎?八王爺被新娶的側妃暗害,已經不能人道了,如今就是廢人一個。八王妃若不快點另尋高枝,可就要守活寡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眼見著風言風語快要傳成了真的,穆青青終於坐不住了。

  她不說話,就真當她好拿捏嗎?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虞美人身上,「這位姑娘,你言之鑿鑿,說得煞有其事,可我初來攝政王府,與攝政王連話都未曾說過幾句,又怎麼可能如你所言因嫉恨你美貌而加害於你?你可有證據?」

  皇后點了點頭,認為穆青青言之有理,「虞美人,說說你的證據吧。」

  眾人的焦點重又落到了虞美人身上,凡事都要講證據,若她空口白牙誣陷人,那八王妃豈不是太冤了。

  大殿寂靜無聲,虞美人沉默良久,紅著臉道:「娘娘,我沒有證據。」

  唏噓聲響起。

  穆青青剛要鬆一口氣,就瞧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住自己,哀切切控訴,「本來我也不願相信八王妃會與攝政王有染,更不會相信八王妃會因此陷害我,可我方才親眼瞧見她與攝政王在假山後頭摟摟抱抱!」

  她環視四周,冷冷道:「敢問諸位,在壽宴開始之前,攝政王與八王妃是否都不在簌花樓?」

  一個賓客高聲道:「他們二人的確不在這兒。」

  「你聽見了嗎?」虞美人似是抓住了穆青青的七寸,試圖將她置於死地,「八王妃,你方才究竟去了何處?」

  穆青青目光閃躲,有些心虛,她的確去了假山處,但卻是為了見孟離,又與攝政王有什麼干係?

  可無論她見的是誰,紅杏出牆的罪名都是逃不掉的。

  左右都是死,索性一咬牙,將謊撒到底,「我是去了假山處,可卻不是去見什麼攝政王,這個瘟神,我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寧牧川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死女人,竟敢叫她瘟神!

  掛著淚痕的虞美人忽失聲笑了起來,美艷的面龐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想不到八王妃竟是個撒謊成性的女子,既然八王妃不肯承認,那我無話可說,可為了您的清白,您最好還是說清楚你去見了誰。」

  「我!」

  一個穿著華貴衣裳的小孩子從後頭走出來,臉上的嬰兒肥尚未褪去,說話卻已像個老成持重的大人,「八王妃是去見我了。」

  「十七皇子?」

  大家紛紛看向那尊玉人,十七皇子可是當今聖上最看好的兒子,也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候選人,年僅十歲,便已經能百步穿楊,熟讀四書五經,才智氣節遠勝其他皇子。

  他的德行品質有目共睹,世上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撒謊,十七皇子卻不可能。

  皇后寵溺地摸了摸十七皇子的頭,「明兒乖,快告訴額娘你找八王妃做什麼?」

  十七皇子羞澀一笑,「因為我一瞧見八王妃便覺得她親切,所以想帶她去假山看我最喜歡的朋友。」

  十七皇子喜歡什麼?凡是想巴結他的想必都知道。

  攝政王府中藏了一隻通體雪白的雪鴞,頗有靈性,只認攝政王為主人,十七皇子同攝政王索要數次都未成功。

  朝臣們想討十七皇子開心,不知道送了多少花紋各異的雪鴞去,只可惜那些雪鴞蠢鈍,十七皇子瞧不上。

  誤會解除,無數道譴責的目光投向虞美人。

  虞美人委屈地跪地控訴,「娘娘,十七皇子他……」

  皇后再也沒了耐心,粗暴地打斷她,「虞美人,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不會要告訴本宮,本宮的兒子也在撒謊誣陷你一個小小女奴吧!」

  「奴婢不敢。」她低眉順眼,再不敢反駁。

  「來人!將虞美人帶下去,重責三十大板,罰去浣衣處做苦役。」

  虞美人勾人的眸子裡終於流露出驚恐,撕心裂肺地吼叫著,「不!求娘娘饒了我吧!我真的是被人陷害啊……」

  兩名侍衛粗暴地將她往門外拖去。

  「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我不想挨打,不想去浣衣處!」侍衛恐她驚擾了貴人,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也捂住了她為自己爭辯的機會。

  哭泣的聲音逐漸消失不見,唯有地上散落一塊碎布,證明她曾經來過。

  但這些痕跡很快就被抹去,沒人記得她美妙的舞姿,也沒人記得她勾魂奪魄的一張臉。

  惡人終有惡報,這場荒誕且殘忍的鬧劇草草收場,十七皇子與攝政王相視一笑。

  十七皇子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狡黠。

  一個十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撒謊呢?他最喜歡的朋友除了那隻雪鴞,還有牧川舅舅啊!

  直到壽宴即將散場,溫天祿才醉醺醺地回到簌花樓。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或憐憫,或嘲諷。

  一夕之間,他不舉的消息傳遍整座京城,八王妃因為嫌棄他差點紅杏出牆的新聞也傳遍了京城,以後恐怕連花街柳巷的姑娘都懶得接待他了。

  賓客散盡,寧牧川手中把玩著方才被踩在腳底的香囊,眯著眼看向門口。

  穆青青正跟在腳步虛浮的溫天祿身後。

  孟離奇道:「寧大人,您不是討厭這個香囊嗎?怎的又撿了起來?」

  寧牧川本就不虞的神色愈發寒氣逼人,「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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