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要摸禿嚕皮了都

  白衡見人走遠了，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

  「你這又是何苦呢？」

  雷斯猛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蹲下身將空缺的位置重新擺上新貨。

  白衡見不得他這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俯身繼續道：「之前你說你有個喜歡的人，那人到底在哪兒呢？帶出來讓哥瞧瞧。」

  擺貨的手一頓，才又繼續開始動作，好半晌，才聽他低聲說了句：「她考上大學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去報導了。」

  「艹！」

  

  白衡沒忍住爆了句髒口，「合著人家不知道你喜歡她啊？停下，別擺了，擺什麼啊擺擺擺，擺得好就能娶著媳婦了？」

  雷斯猛被推得一個趔趄，只好放下手裡的貨，認命地坐在一旁的小馬紮上，抬頭看他，「知不知道的，反正都已經錯過了，說再多也沒什麼意思。」

  「什麼叫錯過了啊？你是不是擔心人家小姑娘上了大學，就看不上咱這大老粗了啊？」

  「她不是這樣的人。」

  話一出口，兩人均愣住了，還是雷斯猛先反應過來，錯開視線，喉結滾了幾滾，才又重複了句，「她不是這樣的人。」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某段回憶，眸中光影變幻不定，忽明忽暗，最終卻歸為一片空虛寂寥。

  「她率真，坦蕩，看著柔柔弱弱，實則骨子裡剛強得很，認定一件事，或者一個人，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不會因為上了大學就覺得高人一等，看不起人。」

  白衡見狀，脫口而出：「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試試呢？」

  說完就有些後悔，他這樣子，定然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自己又何必往人傷口上撒鹽呢？正抓耳撓腮地想辦法轉移話題，卻聽他聲音很低地說了一句：

  「因為，以前的我太差勁了。」

  *

  「我說這位，你到底買不買啊？摸半天了都，皮都快被你摸禿嚕了。」

  攤主橫眉豎眼地看著蹲在自己攤位前，抱著最新款錄音機這兒看看那兒摸摸，就是不問價的王萌萌，神色越來越難看。

  「不，不好意思，打擾了。」

  王萌萌回過神，勉強斂下即將瀕臨崩潰的情緒，將錄音機穩穩放在攤位上，起身道歉，腳步凌亂地朝樓梯口走去。

  攤主見她還真走了，氣不打一處來，將錄音機拿起來細緻地用袖子擦了擦，忿忿地吐了口唾沫，「呸，沒錢還看個沒完，晦氣！」

  這家攤位正好在白衡攤位斜對面，兩人看了個全程，雷斯猛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萌萌的背影，心裡划過一個模糊的念頭，正待釐清，卻被白衡摟住脖子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人是跳大神的嗎？裹這麼嚴實。」

  那絲念頭倏地消散，雷斯猛無奈地搖了搖頭，將他胳膊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正經點吧，別把客人嚇走了。」

  「嚇走就嚇走，今兒收攤了咱哥倆喝一杯？」

  ………………

  兩人的聲音距離王萌萌越來越遠，她覺得周圍空氣稀薄得厲害，隱在頭巾下面的唇急速地喘息著，眼前的一切變得非常模糊，重重疊疊地看不真切。

  「小心！」

  吊眼一直注意著她的動向，見她從裡面出來直直地往前走，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將她拉回來。

  「你不要命了，沒看見那兒是樓梯？！」

  下一秒，他便覺出不對，掌下的手臂微微發顫，胸膛劇烈起伏，隔著半臂遠，他竟能聽清她粗重的呼吸。

  吊眼斂眉俯身看她，水靈靈的大眼睛此時蓄滿了淚水，頭巾往下落了些，露出坨紅的雙頰。事態緊急，他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頭巾扯了下來，雙手錮著她的雙臂，厲聲道：

  「跟著我的節奏，呼……吸……，對，就這樣，呼……吸……」

  過了許久，王萌萌的意識才終於清晰了些，她顧不得思考自己為什麼和一個男人挨得這麼近，只是倉惶地從地上撿起頭巾，胡亂地往頭上一裹，留下一句『謝謝』後，便快步離開了黑市。

  吊眼攤開手掌看了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溫度，想起頭巾下那張娟秀清麗的臉，不由得神思恍惚，反應過來後嗤然一笑，拍了拍手，繼續巡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