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力量

  赤月宗最後面，有一寬大院落，占地將近千畝，其中房屋眾多，雕欄玉砌，好不奢華，根本不像神士所住，倒像是某個富貴人家。

  這裡就是赤月宗五大長老居住之地，蘇文瀚就住在靠西邊的屋舍里。

  進到屋中，喝了一口茶水，「哐」的一聲，將茶杯重重砸在桌上，很顯然，其心中並不像表面那樣淡定從容，剛才葉長空還是惹惱了他。

  最關鍵的，葉長空剛才竟展現出了天法之力，這對他以後的行動會大大不利，心中煩悶，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對面蘇凝坐在一靠椅上，美玉一般潔白的腳丫搭在桌子上，用剪刀不斷修剪著，頭也沒抬，嬌聲道：「爺爺，誰惹你生氣了，這麼大火氣？」

  蘇文瀚雙臉立馬換成喜色，眼中閃過一抹寵溺之色，笑道：「也沒什麼，剛才那神棄之人竟殺了執法堂三個人，我準備帶他回來，卻被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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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他，可真是命大。」蘇凝將剪刀扔在一邊，氣呼呼說道。

  上次那神棄之人讓她丟了面子，害她在姐妹面前備受嘲弄，現在只要一提到夜初雲這個人，她就一陣來氣。

  忽然又疑惑道：「被阻止了？誰啊，這麼厲害。」

  她的爺爺她當然清楚，要說實力，在赤月宗能勝過他的不超過五指之數，看那樣子，應該不是慕容歸那老頭。

  「是葉長空!」蘇文瀚話語裡蘊含著一絲感嘆味道，葉長空能在而立之年就有如此成就，確實讓他驚嘆。

  手指摩擦了下，「那神棄之人好像已經到通門六重，要是成長起來，又是一個麻煩。」

  「是他啊，就雲藝容那個姘頭。」不知為什麼，一說起雲藝容，蘇凝就牙根緊咬，好像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你那大小姐脾氣也該收斂收斂了，這兩人，現在的你還惹不起，小心引火燒身。」蘇文瀚苦口婆心叮囑道，蘇凝在外面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可誰讓他就剩這麼個寶貝孫女呢。

  「哦，我知道了，不過那夜初雲，不能就這麼算了。」蘇凝拉長聲音說道。

  蘇文瀚不置可否，倒沒有反對，夜初雲在他眼裡，只是一個權力爭鬥下的犧牲品而已，不值他一點興趣，眼睛看向遠方，自語道：「時間快到了，我們的苦日子就要熬到頭了。」

  蘇凝喜意漸盛，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跑過去拉著蘇文瀚手臂，撒嬌道：「爺爺，我等著那一天。」

  「好，好，哈哈哈。」

  一陣開懷大笑響徹屋內。

  ......

  葉長空院落，滿地狼藉，以前那滿院盛開的藥草花朵凋零衰敗，幾乎沒有一根完好，葉長空收拾中，俊朗臉龐上都出現了痛惜之色，拍了下額頭，自語道：「應該叫蘇文瀚賠的。」

  旁邊關樂瑤掩嘴輕笑，調笑道：「葉長老，我發現你被師弟給帶壞了。」

  這麼些天，她知道葉長空為人親和，所以她也敢開開玩笑，不過，那也只限於親近之人而已，對待敵人，葉長空定會露出那掩藏已久的兇狠獠牙。

  「呵呵，是嗎？我也覺得有一點。」葉長空輕笑了出來，心情轉好許多，轉頭看了一眼關樂瑤，只感好一個心靈聰慧女子，看了一眼夜初雲，眼裡含著莫名神色。

  突然，兩人感受到空間中遽然狂暴起來的神力，聚成龍捲，一股腦的湧進夜初雲那單薄身體之中，像是無底洞般，對滔天神力來之不拒，龍吞鯨吸，不留絲毫。

  「師弟要突破了，這才啟靈幾天啊！」關樂瑤驚嘆說道。

  「三品血靈丹加上以前浸泡的那些藥液，突破也在情理之中，你不是說他失蹤了兩天嗎，我估計也沒閒著。」葉長空淡淡道。

  「真是個修煉瘋子！」關樂瑤俏皮說道。

  「執念未消而已！」葉長空眼眸中閃過濃重憂色，從一開始，他就發現，在夜初雲那嘻嘻哈哈的外表下面，其內心深處卻含著太多的痛與恨，每當他問起夜初雲的童年時光，其目光躲閃，都會將話題繞開，使他無從著力。

  關樂瑤正準備詢問，夜初雲此時卻醒了過來，站起伸了個懶腰，身體一陣嘎嘣脆響，眼眸深處金光斂去，一聲爽快大笑，「竟然突破了。」

  關樂瑤臉上掛著淺淺笑容，走到夜初雲跟前，嫣然一笑，道：「恭喜師弟突破，這麼快就晉升到中位弟子，你恐怕是赤月宗第一人。」

  眼神迷離，一想起剛開始她迎接上山的那害羞少年，才短短几天，就已經成為攪動宗門風雲的中位弟子，實在讓她唏噓不已。

  「哪有啊。」夜初雲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關樂瑤身上那淡淡體香，讓他心臟砰砰直跳，血液上涌。

  說到底，他還是個熱血男兒，跟關樂瑤這麼個美女相處這麼久，要說沒有點其他意思，估計有人該懷疑他的性別了，只是他現在還在疑惑，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葉長空湊到跟前，點了點頭，「通門七重，看你這身體強度，估計通門九重都比之不及，感覺就像一個人形獸妖。」

  每次給夜初雲檢查身體，那種細密無縫的肌肉機構，都讓他感嘆許久，如此強悍堪比神器的身體到底是何種神功修煉而成，雖然好奇，但他也不會去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旦戳破就是兩面俱傷。

  「過幾天可以去藏法閣去一趟，挑兩本合適的神法出來。」葉長空提議道。

  赤月宗除藏法碑之外，還有一藏法閣，裡面儘是千年搜集珍藏的神法，成為中位弟子就可挑選兩本進行修煉。

  「還有斗區，不可不去。」關樂瑤帶著笑臉，適時說道。

  夜初雲點了點頭，將這些暗暗記住，可很快臉色又一陣黯然，聲音低沉，道：「這次殺了執法堂的人，還不知怎麼懲罰我呢？」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萬一將他關個一年半載，那可就不好辦了，他現在最緊缺的就是時間。

  「你不要擔心，現在，你也算是捲入宗主之位的旋渦當中，有大長老從中權衡，應該不會有事，再說，一個五星天賦弟子，宗門可不會貧白讓給他人。」葉長空笑了笑，道。

  夜初雲應了一聲，對那素未謀面的大長老，他可是如雷貫耳，能以一人之力掌控這混亂局面，確實很有手段。

  忽然想起什麼，看著葉長空，問道：「葉大哥，和那三長老對碰時，最後出現的那種力量是什麼，感覺怪怪的。」

  旁邊關樂瑤也揚起雙耳，一臉好奇樣子。

  「初雲，你可知道力量源自哪裡？」葉長空沉吟了下，並未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夜初雲面露思索，知道葉長空問的力量並不是尋常力氣，力量源自哪裡，他從沒思考過這種問題，所以一時回答不上來。

  關樂瑤也是如此，秀眉皺起，這種深層次的問題，她還真沒深究過。

  「在我看來，力量源自自身，不管看到的聽到的，不管地上的天上的，都能靠自身領悟，只要你想，世間一切都可握於手中，這就是天契之後，授道境的精義所在，不是天授，而是自授，而你領悟來的這種力量，就稱之為天法。」葉長空眼睛目視天空，話語裡帶著狂熱色彩，仿佛他就是天地主宰。

  夜初雲心裡泛起駭浪驚濤，他沒想到，一向冷靜沉著的葉長空竟然說出了如此驚天話語。

  「你們可知道，力量又是什麼？或者你們覺得，神，可以幹什麼？」葉長空再次問道。

  葉長空並未等夜初雲兩人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力量，就圍繞在我們身邊，五行之力、雷電之力，甚至時間之力、生死之力，當某種力量達到極致，可一力生萬物、一力出萬骨、一力破生死。」

  夜初雲心裡浪濤翻滾，心緒劇烈起伏，不能平復，葉長空的簡短話語，鏗鏘鳴動，在他心裡炸響，話語久久不散，一直在他耳邊不斷迴響，使得夜初雲呆立了下來。

  就連葉長空關樂瑤兩人悄悄離開，他都沒有注意，他就像陷入了一種奇異思考之中，不能自拔。

  直到第二天早晨，夜初雲猛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摸了摸身上那被露水打濕的衣服，轉身回去，清澈黑眸中好像多了些什麼。

  坐下時間不久，葉長空小院中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青年。

  「請坐，不知如何稱呼？」

  夜初雲招呼了那青年一句，宛如主人模樣。

  所來之人，是一身穿黑衣的挺拔青年，目光如炬，劍眉飛揚，身體挺直似利劍一般，只是站在那裡，夜初雲就感覺一陣劍氣向自己撲來，凌厲、鋒銳。

  緩緩坐下，雙眸透著銳利之色，從上到下將夜初雲審視了一番，聲音寒冷如冰，淡淡道：「執法堂堂主，華如風！」

  夜初雲心裡震驚閃過，怪不得他能清晰感受到那種強烈敵意，原來是執法堂堂主，昨天他可是殺了他三個手下。

  懲惡堂、執法堂，每位堂主都是由極位弟子擔任，那可是踏入淨身境的人物。

  夜初雲乾笑了下，「原來是執法堂堂主，您怎麼會來？」

  在他想來，宗門有了決定，派一個小嘍囉就足夠了。

  「怎麼，有膽量殺我的人，就沒膽歡迎我？」華如風嘴角出現一抹譏諷，現在看來，這神棄之人只是火氣上腦，一時衝動而已。

  「那倒不是，我只是感到意外而已。」夜初雲表情平靜，悠悠回應道。

  房間氣氛猛然凝固下來，似有肅殺之氣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