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心思

2024-06-09 07:23:09 作者: 乙卿

  紅雲等人看不出皇帝到底是什麼心思,明明就在進房前還歡喜的不能自抑呢,怎麼出來就不高興了?難道是被主子趕出來了?隨即又想,難道這不虞是因為主子瘦了不成?

  這揣測也不過一瞬,紅雲躬身道:「回陛下,主子前三個月的時候害喜嚴重,見什麼都犯噁心,吃什麼吐什麼,這才將將的有點食慾,可是吃的卻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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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廚房做些她在北月時愛吃的食物,你是她貼身伺候的,多少也會做,你親自下廚……」

  眾人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就是因為瘦了,可是這瘦了慢慢補就好了呀,下一瞬更為疑惑了,怎麼皇帝沒有及時的提出將皇后接回去呢?但皇帝的心思別人向來無法揣測,紅雲輕應一聲是。

  皇帝走了良久,紅雲才微微站直了身子,皇帝一夜未睡,她也跟著一夜未睡,包括和木樁子的宴戌和宴申,想到這二人,紅雲雙手抓頭,兩個人那目光看的她發慌,恨不得抽自己一頓。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可能是主子出來,他們都認為是自己慫恿的吧?

  陌行哼了一聲,轉身就往樓下走去,紅雲一陣氣悶,這位一定也在怨懟自己將人放進去了吧?

  她冤啊,冤啊……

  轉身回房補眠去了,主子昨夜睡的晚,可能起來的時間也不會早。

  其實南宮玄極力隱忍著心中澎湃的喜色,卻還是因聲音里的溫和讓敏感的朝臣們都嗅到了和往日的不同,不免揣摩起皇帝是不是昨夜寵幸了哪位可心的嬪妃,所以沒了往日的冰冷,就好像如同此時廊檐下的冰錐,被陽光曬的微微融化成晶瑩的水滴,暖暖的緩緩地滴落,聲聲敲打在人心尖上一般。

  這眼瞅著要過年了,便將年後的事宜提上日程,淮平候當先出列,「陛下登基已一載有餘,後宮空虛,為了皇家子嗣著想,是不是該選秀了?也好讓臣等有所準備著。」他頓了頓又道:「按說這事該由太后提醒著,但後宮裡無太后,身為臣下免不得要請示皇上。」

  淮平候一開頭,其中幾名朝中眾臣都紛紛奏請,將選秀說的簡直比敵寇入侵還要嚴重。

  皇帝的好心情在淮平候提出選秀之後就消失殆盡,此刻周身仿佛都凝聚著冰碴子,比廊檐下的冰錐更讓人冷。

  漸漸地見風使舵的朝臣們都閉上了嘴,不免腹誹一回:這皇上是不是不愛紅顏?

  有那機靈的心中大為不敬的爆粗:扯淡,自古哪個男人不愛女色?只看女色有沒有足夠的誘惑力,若是夠嬌艷,就不信皇上不愛。

  「朕的後宮之人,後宮之事諸位愛卿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雖說皇家無私事,但眾卿切記,朕的後宮之事就是私事,朕的私事就不勞諸位愛卿勞心了,若是真的很閒……」皇帝說到此時頓了頓,這才眸光如寒星般沉鬱的掃過油光滿面的朝臣,聲音冰冰涼涼的道:「聽說東境和西境都不怎麼太平,雖然年關來臨,但前去走一趟了解下情形也是有必要的,就算沒什麼,慰問一下邊境苦寒的將士更是應該,總比盯著朕的後宮之事要有意義的多,眾卿以為如何?」

  大殿裡靜的針落可聞,剛剛還暢所欲言的眾臣一下子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嚨般都縮著腦袋,很怕皇上會點了誰的名字,大過年的去邊境。

  大殿裡的氣氛一度凝滯,空氣也顯得稀薄起來,人人都不敢再說一句話,皇帝等了片刻,目光幽凉的淡漠的道:「既然現在無事,那朕的這個提議,明日封筆前再議。

  宴屛那年輕的尖細的聲音悠長的在大殿中響起,「退朝!」

  當眾臣跪地再起之時,已經不見了皇上的身影,這才將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淮平候身上和邵丞相的身上。

  二人都有些沉默,這位新帝的心思沒人能猜得到,他們不敢拿大的以為皇上不會點了他們的名字去邊境,再有兩天就過年,大過年的去邊境,這不但是臉面的問題了,而是他們養尊處優了大半輩子,這個罪豈是他們能受得了的?

  說句難聽話,在迎北月的這位六公主,當今皇后的時候,是當年過了正月去的,那當時去的人還生了一場病,回來的時候誰不是瘦了一圈?

  沉默沒說話的邵錦淵則搖頭晃腦的離開了,他陪著皇上長大,皇上為皇子的時候又是摯友,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位陛下有多黑,這些不長眼的還想掣肘皇上?真是算計過頭了,皇上只一句話就讓他們閉嘴,而且還名正言順。

  他的那個老爹啊,還當是先帝那會呢,也不想想一朝天子一朝臣了,他總是勸都沒用,漫說這位還是性子強勢的皇上。

  邵錦淵不免想起了已經快崩潰的妹妹,心裡好像塞了一團亂麻,解不開,也捋不順,想了想便追著皇帝的腳步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宴屛伺候皇帝脫下大麾,將黑色的皮毛大麾掛在沉香木的衣架上,退了出去。

  只是沒片刻,他又進來,「陛下,邵將軍求見。」

  南宮玄眉頭微蹙了一下,垂眼,「讓他進來吧。」

  寶塔模樣的鎏金熏籠內徐徐的飄出幾縷輕淡的煙霧,在陽光透過窗欞的光幕下使得坐在長案後的皇帝飄飄渺渺的讓人看不真切。

  「微臣見過陛下。」邵錦淵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君臣禮,儘管他是陛下兒時的玩伴,可是今非昔比,此時他已經成為了南月的主宰,他不是那種不分公私的人,有些事不能再向從前那般隨意。

  「過來坐下。」南宮玄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邵錦淵輕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南宮玄只瞥了他一眼,就將目光放在了奏摺上,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幫了他很多,這份情誼也讓他對他多了一分親近之意,更比旁人多了一分信任。

  只兩年的時間,他的臉上那股孩子氣已經褪盡,臉上多了些男兒的剛毅之氣,還有讓人看不懂的複雜。

  「陛下,您真的打算讓人前往邊境慰問和查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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