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的只是個夢

  方小川見方心語一直都不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很是著急，最後無奈之下，只能求助傅斯年。

  

  「姐夫，我姐已經失蹤一整天了，怎麼也聯繫不上。現在還沒有回來，她在你那裡嗎？」方小川的聲音很焦慮。

  「嗯，在我這裡，你好好養傷。」傅斯年淡淡說道，手下暗中保護，他知道方心語回公寓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她出事了！」方小川安下心來。

  傅斯年掛斷電話，心卻提了起來，他擔心方心語會做傻事。只是好不容易狠心將她推開，現在如何能去找她？

  腦海中忽的就出現了一個人。

  盛小月接到傅斯年的消息時，以為他是準備找自己算帳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很平靜。

  「你現在對心語的關心，算什麼意思？」盛小月不認為傅斯年會這樣好心。

  「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對不起她，那現在最好去看看她。」傅斯年已經知道事情是盛小月告訴方心語的。

  「你這樣對待你的哥哥，對待心語，現在又要做出這麼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傅斯年，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惹下的麻煩。」傅斯年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盛小月看著掛斷的電話，心中漸生疑惑。

  「心語，開門，我是小月。」盛小月用力拍門，但是根本就沒有人回應。

  站在門外的盛小月意識到情況不妙，該不會……

  她急躁起來，果斷叫了開鎖的公司，直接破門而入。

  衝進門去，卻看到房間裡沒有一個人。

  「心語？」盛小月邊叫，邊抬腳走進房間。

  聽見嘩嘩的流水聲，盛小月撞開浴室的門，映入眼帘的便是倒在了地板上的方心語，渾身都是濕透了。

  「心語！心語！」

  盛小月手忙腳亂，上前將水關掉，搖晃著方心語的胳膊，想將她喚醒。但是地板上的人，絲毫沒有感覺。

  「阿衍，你幫幫我！幫幫我！」盛小月撥通了顧承衍的電話，帶著哭腔。

  「小月，你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顧承衍聽見盛小月的哭聲，瞬間方寸大亂。

  「心語她……心語……」盛小月泣不成聲，抽抽搭搭說道，「你快到心語家裡，送她去醫院！」

  顧承衍匆忙掛斷電話，趕了過去，路上已經聯繫好了醫院。

  看見方心語渾身濕漉漉地倒在地上，顧承衍也顧不上安慰盛小月了，趕緊抱起方心語就往醫院趕去。

  經過一番的檢查和搶救，方心語被送到了病房。

  「醫生，你不是說她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嗎？為什麼她還是沒有醒來？」盛小月已經在病房裡整整守了三天，但是還不見方心語醒來的跡象。

  「病人的身體確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她似乎不願意醒過來。」醫生做了常規檢查之後，說道。

  「不願意醒過來？」盛小月有些懵。

  「是，除了有些氣虛以外，其餘指標一切正常，唯一的解釋就是病人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她……會醒嗎？」

  「這個很難說。」醫生也是沉默片刻，還是說道，「你們可以多和病人說說鼓勵的話。」

  盛小月的心猛地一墜。

  怎麼會這樣？

  「阿衍，我是不是又害了她……」

  「不是，不是你。你只是還原了真相。」顧承衍看見自責不已的盛小月，輕聲安慰。

  「可是，心語要是真的一直都不願醒來的話……那該怎麼辦……」盛小月痛苦地抱住了頭。

  「都怪我，又是因為我，我只是想幫她的……阿衍，我真的是想幫她的……」

  「小月，不要這個樣子，你這樣，誰來照顧方心語？」

  聽到這話，盛小月才擦擦眼淚，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面容，低聲道。

  「心語，兩年前，你能夠走出陰霾，相信現在，一定也可以的，不要放棄自己！」

  深夜。

  顧承衍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盛小月在方心語的病床邊睡著。

  矗立在門口看了許久，這時，身後傳來輕輕的皮鞋踩踏在地面上的聲音。

  「你來了？」似是知道他一定會來，顧承衍看著房間內的兩個身影，淡淡地問道。

  「她怎麼樣？」身後低沉的聲音傳來。

  顧承衍緩緩轉過身，見來人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裝，領口微微敞開，碎發散在額間，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你自己去看看吧！」顧承衍和傅斯年對視，「就算你是傷害她的人，但是我相信，你終究是她心裡最重要的那一個。」

  傅斯年沒有回話，徑直走向房間，看見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方心語，雙眸染上了如夜一般的暗沉。

  顧承衍輕輕將盛小月抱起來，走出病房。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話語：「謝謝。」

  顧承衍沒有回頭，抱緊盛小月往門外走去。

  病房裡。

  傅斯年坐在病床邊，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床上的人兒，孱弱的呼吸聲，像是一張輕輕的網，將他的心緊緊裹住。

  他輕輕執起她的手，像是在低訴，又像是在自語：「心語，醒過來，快點好起來，你來打我罵我都好，只要你能好起來。」

  「心語，我該怎麼告訴你，我愛著你，一直一直都愛著你。即便是我哥哥的阻攔，也不能抵擋住我對你的愛。」

  「心語，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傅家的家業。心語，只有你……只要你……」

  方心語的睫毛微微翕動，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片白。

  鼻間充斥的是福馬林的味道，有些刺鼻。

  夢裡，傅斯年低聲傾訴的話，似乎還在耳畔。他說，他是愛自己的，從來都是真的。

  她渾身酸痛，只能微微扭頭。

  趴在床邊的人，是誰？

  她想張口，但是發不出聲音。

  床邊的人悠悠醒來，看見方心語半睜的雙眼，驚喜大叫：「醫生！醫生！快來啊！病人醒過來了！」

  盛小月喜不自禁，立馬跑出去叫醫生過來。

  方心語收回目光，心中暗想：原來，真的只是個夢啊。

  「病人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等完全康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醫生。」盛小月聽見這個消息，很愉悅。

  「心語，你剛剛醒來，我給你買了粥，我餵你喝一點吧！」盛小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方心語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她在回憶自己的夢，明明那麼真實，但是醒來卻什麼都消失了。

  她現在寧願活在夢裡，永遠不要醒過來。

  「心語，你是不是不願意看見我？」盛小月垂眸。

  方心語充耳不聞。

  「心語，就算你怪我，也要養好自己的身體。」盛小月見方心語根本就沒有要吃飯的意思，心下焦慮。

  顧承衍看不過去，說道：「方心語，你現在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尋死覓活，有必要嗎？」

  「阿衍，你怎麼能這樣說？」盛小月出言阻止。

  「你以為，你這個樣子，傅斯年會在意嗎？不要做夢了！」顧承衍不斷刺激方心語。

  但是床上的人還是沒有絲毫回應的意思。

  是，他不會在意自己，從來就不會在意。

  方心語的眼角劃下一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