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有證據
2024-06-09 05:46:39
作者: 濱濱有鯉
還珠里紫薇哭天喊地的鏡頭不由自主的在腦海里浮現,讓她的冷汗滑了下來,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刑具,她發現自己的吞咽越來越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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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婉的手這麼纖細,那個刑具又是那麼的粗糙,要是真往頭指上那麼一套,然後再兩邊用力的一收,嘖嘖……那滋味光用想的就足以讓她四肢酸軟。
這哪是什麼處罰,分明就是逼供啊!
說得更直白一點,這分明就是在利用她試探趙炎煊,證實一下自己是不是他的軟肋!
因為他如果真的在意她,就一定會挺身而出為她解圍。
想到丑兔肥肥的下場,她的眼神瞬間黯淡了幾分:此前還只是一隻讓他破例親自照顧的兔子就尚且不得好死,何況這會兒自己是一個大活人!
就在她糾結著是要咬牙硬撐著接下來所要面對的酷刑,還是為了免受皮肉吃苦直接把全部的罪責都包攬下來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沒有預兆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兒臣願替沈小姐受此刑罰,望父皇成全!」
一驚,抬頭看向他。
下一秒,原本還打算要暗示他無論接下來自己招認了什麼都要堅決否認,哪怕必要的時候說與她的關係不過是逢場作戲也無所謂,卻不想他竟二百五的自個兒一頭撞上槍口的錢蓉怒了,不顧儀態的指著他罵了起來,「你丫的傻逼啊!看不出來這一切本來就是針對你的嗎?你知道這個玩意兒的殺傷力有多強嗎?真要往上一套,你那比女人還好看的手還要不要了?」
「本王承受不了,你就能承受的了?事實將會證明,無論本王做何種選擇,最終都會被你給拖下水的,如此一來,不如挺身而出做回英雄?只求事後美人不會嫌棄本王。」趙炎煊伸手旁若無人的攬過她的腰肢,挑起她的下巴貪婪的摩挲著,嘴角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死不正經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吃她的豆腐!過於親密的舉止讓錢蓉都能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膛的細微震動,俏臉沒來由的一紅,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他的眼後明白了。
是啊,連她都能看出對她動刑是皇帝老兒故意針對他而設的套,聰明如他還會看不出來?他不僅看出來了,而且比她看得更透徹!
拋卻李婕妤自殺身亡的真相,及平陽候勾搭皇宮的罪責不追究,直接二話不說的對她動用刑罰,皇帝老我這分明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以她為餌……趙炎煊要不見死不救,要不挺身而出。
若是前者,只要不斷加大刑罰的力道,也一定會逼得她不得屈打成招,最終將一切罪責推到他的身上。
若是後者,呵呵,不僅證實了她在他心裡的重要性,更有可能探知趙炎煊如今到底還有幾分功力。因為沒有足夠的內力做掩護,想要保住那雙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他真用內力做了掩護,那麼欺君也就沒有得跑了。
綜上——只要對她動刑,那麼無論趙炎煊救與不救,結果都難脫干係!總之,他橫豎都難逃此劫!
想到這,再看著眼前美如畫中仙的男子,錢蓉的心裡一陣難受。原來他不是傻,而是為了她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罷了。
不就是夾個手指嗎?
犧牲一雙手換自己為之心動的男人的周全,怎麼想都挺值的……
「呃……反正這個身體……」自覺說錯了話,錢蓉有些支吾的改口,「反正爛命一條,承受不了就承受不了吧,多大的事兒?」
不想,這個男人不想給她這個美女救英雄的機會~「婉兒的心意本王領了,但本王還沒沒用到只能一再的尋求女人的保護。有些事經歷一次就夠了。」
趙炎煊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輕飄飄的瞟了不遠處的張御史一眼。
後者渾身一顫,冷汗頃刻間滑了下來。
俗話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眼前這位九王爺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了,當年自己濫用私刑打死他貼身侍女的事情他可是一直都記著的,且總有一天他會報復回去的!
剛聽到這話,錢蓉一開始還只是單純的以為趙炎煊所指的是丑兔肥肥一事,但在看到張御史那冷汗涔涔的模樣後恍然,原來他是在害怕自己變成第二個若憐!
莫名其妙的,心底深處竟隱約升起一股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勁兒,像是打翻了某種化學名叫乙烯的液體。
就在她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被這股酸性液體侵蝕理智的時候,轉念一想,又覺得其實沒什麼,他雖完美的幾近謫仙,可終究也只是萬丈紅塵的一介凡夫,免不了受七情六慾所牽制。如果換作是她,也是會有這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陰影。
換個思緒來看待此事,能讓他不計後果的將埋藏心底的陰影暴露於烈日之下,這或許也是自己成功占據了他的心的一種證明吧!
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內心,趙炎煊突然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輕語著:「這個世上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但有一件事情,我卻很確定。也只有我自己能不帶一點懷疑的確定。」
「什麼事?」她下意識的問道。
「我能夠失去這天下的一切,包括我自己,但卻不能失去你。」
……
錢蓉一愣,怔怔的看著他,剎間……心亂了序。
坐天高位的帝王在聽到趙炎煊的請求後,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點頭應允了。
「既然你如此憐香惜玉,朕便成全你!」
冷漠冷酷的語氣不見半絲父子情義。
伸手拉了拉欲上前領罰的趙炎煊的袖子,錢蓉搖了搖頭,面露乞色:「不要去,不值得。」
沈言婉重塑的這副面容本就柔,這麼一乞求,落在趙炎煊的眼中,更是心疼的快要溢出血。
落在屏風後面的太子眼中,則是氣恨得兩眼幾乎要噴出火!同時更是在心底堅定剷除趙炎煊的念想。
輕拍了下她的手,趙炎煊眉眼彎彎的安慰道:「別擔心,能替美人受罰是本王的榮幸。」
上前一步,伸出雙手。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看著那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而變得烏漆漆的竹夾子套進趙炎煊那雙白淨修長卻又指節分明的手,都在惋惜著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即將變得慘不忍睹……
看著那個烏漆漆的竹夾子,錢蓉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的夾住了,痛得她雙眉緊蹙,望向他的明眸也在不自覺間染上了一層水霧。
從小到大,雖然她一直樂觀著,堅強著,也渴望著,可還是除了外公,沒有人願意為她如此犧牲。
像是過電影般,腦海里浮現了那些他為她笑過哭過,兩人打過鬧過的畫面,徒然一驚,她終於發現了一件事實,原來,他對她的在意真的不是因為她長得像小芊姑娘,更不是隨口說說……他是真的將她擺放到了心裡最柔軟的位置。
曾經,她以為喜歡一個人並為對方不留餘力的付出就是幸福,直到此刻,她才深深的感覺到,原來被保護被珍惜被寵溺才是她最渴望的幸福!
可氣可恨的是,總是有人看不得她幸福,總是處心積慮的想要破壞她的幸福!
竹夾子兩端的繩索往兩邊分別用力拉扯,趙炎煊只是皺了皺眉頭,同時抿緊雙唇,硬是沒有吭出一聲。
他那身體裡仿佛與生俱來的孤傲氣息此刻卻讓人莫明的心疼,看著那從他指節間點點滲出的血絲,錢蓉突然高喊出聲,「住手!」
刷!!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鼓起勇氣看向坐於高位的帝王,錢蓉神情嚴肅,揚聲道:「陛下,雖然臣女無法解釋那個無毒娃娃為何會在我的居住處附近被挖出,但如果我能證明即此事確實與九王爺無關,陛下是否可以放過九王爺?」
「婉兒!休得胡來!!」趙炎煊一驚,厲聲喝止。
面對著他的怒氣,錢蓉美目微眯,隨即發出一串媚惑人心的輕笑,嬌聲道「前有烽火戲諸侯,褒姒一笑失天下。後有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歷史的慘痛教訓告訴我,當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意氣用事的時候,結局往往註定了悲劇。」我可以拉任何人做墊背,唯獨不能是你!
看著勸說他不要意氣用事,而事實自己卻在意氣用事的她,趙炎煊他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被竹夾子緊緊夾住的雙手手背上青筋突起,且猛烈的跳動著。
萬般無奈之下,他最終選擇微微動了動嘴唇。
錢蓉驀然怔了怔,他說……「信我?」
難道他其實早另有準備?替她受罰除了不捨得她受苦之外,還有別的意圖……
沒有給她細細琢磨的機會,一名殿前侍衛從外面疾步而入,恭敬地單膝跪在地上。「啟稟皇上,證人帶到。」
證人?錢蓉雙眼微微一睜,噫,還有證人?什麼樣的證人?
「什麼證人?」高位上的帝王替她問出了內心的疑問。
「回陛下,是天牢的守衛,他以招供九王爺曾於昨晚下半夜,暗潛天牢與沈五小姐串供!同時,他也招認巫毒娃娃體內所藏的咒符也是出自沈五小姐之手!這就是證詞與物證,請陛下過目!」張御史從那名殿前侍衛的手中接過一紙供詞和一場明黃色的小錦布,親自呈到大頌皇帝的面前。
錢蓉震驚的張了張嘴,側臉看向趙炎煊,他昨晚什麼時候去過天牢了?還有,她至今連那個巫毒娃娃到底長什麼樣都沒見到,又是怎麼認定了那個咒符是出自她手的?
靠。看來關於這場莫須有的罪名,對方還是準備的還真是夠充分的啊!
不僅證人,就連物證都準備的妥妥噹噹!
那個所謂的證人被帶了進來,在看清對方的長相後,錢蓉驚呼出聲,隨即滿臉憤懣的質問道:「怎麼是你?!你為什麼要誣……」
話音戛然而止,美目浮現震驚與一抺難言的痛楚,定定的落在對方那始終緊抿著的雙唇,及下巴處那些刺眼的猩紅。
餘下沒有說完的話,盡數噎在喉間,怎麼也吐不出來。
只掃了那個以證人身份出現於此的天牢守衛一眼,趙炎煊本來平靜無波的表情微微一僵,然後無論錢蓉再怎麼問,對方都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了。
因為他已經事先被人割去了舌頭!
看著眼前這位幾個小時前還安慰勸說自己,現在卻再也不能開口說話的年輕守衛小隊長,錢蓉的心裡被是被人強行灌了鉛一般,沉甸甸的,說不出的難受。
同時也疑惑著,天牢里那麼多的守衛,為什麼就偏偏選擇了他做犧牲品?沒準兒,他事實上就連在場的到底誰才是九王爺都未必認得出來。
但不管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終究是她連累了他!
大頌皇帝看了眼證詞,然後鐵青著臉拿起那場小錦布,瞥了一眼後揉成一團丟到錢蓉的面前,冷聲道:「你告訴朕,這上面所寫的是不是真的?!」
錢蓉暗咽一口氣,硬著頭皮從地面上撿起那場小錦布,忐忑不安的打開,只看了一眼,她就徒然瞪大眼,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否認:「不,不是真的!九王爺……」
一怔,心中恍然,不由氣得渾身發抖。
見狀,趙炎煊再也鎮定不住了,急聲問道:「這上面到底都寫了些什麼?」
在她翻看那塊錦布的時候,他也極目而視,可卻不想那塊錦布上竟密密麻麻的畫了一些他壓根就看不懂的小小的奇怪的符號。雖看不懂,但卻清楚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將那塊錦布用力的攥於手心中,錢蓉
一旁的白林與墨夜等人也緊張的額頭直冒冷汗。
錢蓉將那塊錦布緊緊的攥於手心,咬牙低聲道:「這上面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咒符,而是法文!我們那裡的一種外國語言!意思大致是說你的功夫根本就沒有廢,上次的太后顯靈一事也是你精心偽造的……」
聽到這話,趙炎煊心中立時一沉。終於知道事情不妙在哪了。
不管這塊錦布所寫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也不管是真是假,只要錢蓉看得懂,就足以證明張御史所說的那個巫毒娃娃體內的咒符是她寫的!
因為除了寫符之人,沒有人能看得懂……不對,既然沒人能看得懂這些符號,那麼這塊錦布的內容是誰寫的?
他遲疑的看向錢蓉,後者咬牙的聲音隱約可聞,「洛子川,一定是他!當年他曾與我一起選修過法文……」她狠狠的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卻是一片血紅:「馬勒戈壁,洛子川,為了剷除我你還真是不擇手段喪心病狂啊。你以為,這一次我還會任你擺布?」
錯不了,這一切一定都是洛子川為了殺她滅口而設下的連環局。
趙炎煊在聽到她的這聲憤怒的低喃後,嘴角不由浮起一個莫名無奈的笑:我的傻蓉蓉啊,你只說對了一半,洛子川不是想剷除你,而是想通過計謀重新贏得你的心,想要告訴你,這一世,他會陪你到長久……
這一世的他已然不是那一世出生低層的洛子川,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宮太子,不出意外,他就是未來的帝王!
我的蓉蓉啊,如果有一天,當你認清了這個形勢,發現了他所做的一切並非出於恨,而是後知後覺的愛,到時你又會是何種感想?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當然,我是不會傻到主動告訴你這一切的。
「啪!」重重的拍桌聲響起,皇帝龍顏大怒的站了起來,伸手指向她:「這是咒符,前國師江愛卿苦心鑽研數夜才破解出來,而你只需一眼就看懂,你還敢說你與此事無關?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來人,將此妖女給朕拿下,即刻推出……」
突如其來的巨變不僅讓一直隱身於屏風之後的太子慌了陣腳,也讓一直強忍著指間那鑽心之痛的趙炎煊亂了心神。
就在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時候,當事人錢蓉出聲了,「且慢!臣女有話要說!」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到她的身上。
皇帝冷著一張老臉,「什麼話?」
錢蓉:「臣女可以證明那個巫毒娃娃不是臣女所投放!只求陛下能給臣女一個解釋與證明的機會!」
皇帝眯了眯眼,聲冷如冰:「你要如何證明?」
錢蓉伸手提了指一直被靜放於皇帝左手邊的一個外表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愛的人偶娃娃,語氣堅決的說道:「答案就在這個娃娃身上!」
話音一落,現場一片譁然。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巫毒娃娃會自己開口替你辯白?」皇后娘娘臉色一沉,語氣瞬間冷了許多。
「臣女不敢!這個娃娃雖不會說話,但她身上確實藏有足以證明臣女是清白的證據!」錢蓉的眉梢不易察覺地一跳,按捺下心底對皇后娘娘的那份不滿。
「哼,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證據。」
「回皇后娘娘的話,證據就是……」
血絲凝結成珠,順著掌心緩緩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