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衛生間的好戲
2024-06-09 05:02:30
作者: 思夜靜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聶歡顏面無表情地盯著攔住她去路的女人,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你!」駱佳琪一陣氣結,合著她剛才那一通聲情並茂的控訴都白說了?她不甘心地咬咬嘴唇,簡潔明了地概括了中心思想:「言喻飛愛的人是我,你跟他不會幸福的。」
「哦。」聶歡顏淡定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她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轉身就往洗手間外走。
解決一下生理問題而已,還要被堵在衛生間裡聽訴苦,她也是really辛苦。
「等等!你,你這就完了?」駱佳琪一陣錯愕,疾步上前又攔住了聶歡顏,深感這反映脫綱了。
聶歡顏看著攔在身前的胳膊,眼底隱隱閃過不耐,卻又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不然呢?我過得幸福不幸福和你有關係嗎?我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你替我操的哪門子心?駱佳琪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和言喻飛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神聖不可侵犯。而你,如果被爆出介入他人婚姻,你的前途不想要了嗎?」
聶歡顏實在是搞不懂眼前的女人到底是怎麼混到現在這個位置的,高冷女神級學霸什麼的,果然都是造出來的人設,通通都是套路!
真該讓駱佳琪那些迷弟迷妹們好好看看,他們的偶像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外表光鮮內里糟糠的繡花枕頭。
「我……我懷了言喻飛的孩子!」駱佳琪一咬牙喊了起來,終於成功地留住了聶歡顏,贏得了她的回眸。
聶歡顏一雙漂亮的水杏眼笑成了彎彎的月牙,聲音很輕卻又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哦,是嗎?那真是恭喜你了!我婆婆想要個孫子簡直快想瘋了,你直接找上門去,說不定我就能被掃地出門了。怎麼樣?還是需要我去幫你說?」
駱佳琪也快要瘋了,她搞不懂聶歡顏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針插不進水潑不透的。一套組合太極拳下來,最後手足無措的反而是她自己。
聶歡顏看著駱佳琪臉上五顏六色分外繽紛的樣子,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駱小姐,剛剛我好像聽見洗手間裡面有響動的,不會是有人吧?我記得你現在在跟那個叫郝寧寧的爭奪第一小花的位置?我若是她,今天你這一番話就足夠我打得你永世不得翻身了。」
丟下這句話,聶歡顏瀟灑地聳聳肩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轉身,見了鬼!言喻飛怎麼在這裡?
聶歡顏被嚇了一跳,秀麗的眉頭擰起來,「言喻飛,我覺得聽牆根兒,好像不是你們男人該做的事吧?」
她睨了一眼緊閉的門,想到裡面那個還在一個一個隔間查看有沒有人的女人,挑了挑眉:這是擔心某人被欺負嗎?
言喻飛雙手抱胸斜靠在牆上,墨玉般的眸子背著光顯得幽深。形狀優美的薄唇緊緊抿著,眼底明明白白寫著一絲不耐:「聶歡顏,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
聶歡顏無辜地炸了眨眼,覺得莫名其妙。她一直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是駱佳琪自己追進洗手間深情告白的好嗎?難不成這男人還要怪她給駱佳琪下了蠱?
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將聶歡顏的情緒表現得淋漓盡致。這讓言喻飛的心頭一陣無名火氣。
又是這個眼神,又是這種無辜又無所謂的態度!讓他所有想說的話全都憋在了胸口,那種無奈又抓狂的感覺簡直是夠夠的了!
聶歡顏靜靜地看著言喻飛充滿了負面情緒的臉,忽然伸手去拉洗手間的門:「或者你需要我當面向她道歉?」
言喻飛霍地抓住聶歡顏的手,拉著她轉身就走。那強勁的力道搞得她一個趔趄,八厘米的細跟鞋差點讓她崴了腳。
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粗魯,言喻飛腳步一頓冷著臉站住了。等聶歡顏站穩了腳跟,他才繼續往前走,拉著她的手卻一點也沒有放鬆過。
聶歡顏看著身前的男人,她名義上的丈夫,眼中有一絲迷茫。
明明他們彼此都知道兩個人的結合只是一場戲,那就人前扮演好恩愛夫妻就夠了。可他為什麼總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是她表演的還不夠完美?
拉著她的大手,修長乾淨,溫暖而有力。有時候,聶歡顏會有一瞬間的恍惚,會覺得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男人……
三天前,聶歡顏跟言喻飛領了結婚證,今天,是她該「回門」的日子。
「言喻飛,如果你要帶我回聶家,那我告訴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去。」聶歡顏用盡全身力氣,拉住了前行的男人。
那個沒有了母親,被冰冷和算計充斥的地方,不是她的家。這天地隨大,卻早就沒有了她能回去的地方。
「所以你就一聲不吭跑過來住酒店?我言家的宅子已經小到容不下你了?還是你忘記了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言喻飛看著聶歡顏眼中一閃而逝的脆弱,明明想要說出口的安慰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怎麼的打了個轉,帶上了一絲火藥味兒。
「我沒忘,我只是……」聶歡顏咬了咬嘴唇,放棄了解釋的打算。難道要她告訴他,是他的好妹妹設計了一個局?她只是過來酒店救場,結果變成了被駱佳琪控訴她奪人所愛,順便被他逮個正著?
算了。
恢復了一貫的清明冷靜,聶歡顏再次抬眼看向言喻飛:「我們走吧。」
熟悉的雕花大鐵門就在眼前,聶歡顏看著車窗外的一草一木,恍然有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多久了,從離開這個噩夢一般的地方後,她有多久不曾回來過了。
房前的花壇里,原本都是母親精心侍弄的牡丹花,也是她童年最美的地方。然而在母親猝然離世後,那個處心積慮坐上聶家主母位置的女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火把牡丹全部燒光,種上了血一樣的玫瑰。
而庭院裡那棵如傘蓋普張開的香樟樹,還是母親剛進聶家的時候親手栽下的,卻也差點慘遭毒手。如果不是當時還年幼的她不吃不喝守護在樹下,恐怕也早已被連根拔起。
只是她離家這麼多年,那棵樹,竟是快要死了!
「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