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走了

  陳櫻回到了悠寧院，李夫人知道她起床了把她叫進寢房裡去。

  方嬤嬤在給李夫人梳頭，銅鏡邊上還點上了蠟燭，映著裡面溫婉動人的麗影。

  陳櫻突然發現，趙琛跟李夫人還是很像的，尤其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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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趙琛跟顧胤賢好像難以聯繫到一起，同樣是孤傲清冷，只是顧胤賢在某些時候能將那抹清冷不動聲色地斂去，而趙琛更多是轉為驕矜，不可冒犯的狂。

  李夫人見陳櫻在發呆，從梳妝盒裡挑了一支鑲嵌了粉色珍珠的簪子遞給陳櫻。

  陳櫻接了過去，只見小小的一隻簪子，先是用金絲纏了花瓣，然後花瓣中間鑲嵌了一顆飽滿圓潤的粉色珍珠。

  李夫人道：「這簪子的顏色正適合你，戴上看一看？」

  方嬤嬤伸手給陳櫻戴上。「嗯，還是夫人的眼光好。這粉粉嫩嫩的珠簪正適合陳小姐這樣的小姑娘戴。」

  陳櫻揚著嘴角，笑了笑道：「謝謝老夫人賞。」

  李夫人站起來，挽著陳櫻的手道：「走吧，我們去用早膳。」

  兩人剛走到簾外，只見齊嬤嬤有些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來，看到李夫人和陳櫻的時候欲言又止。

  李夫人微微不悅，沉聲道：「什麼事？」

  齊嬤嬤收斂神色，連忙道：「楚王爺他走了。」

  「走了？」李夫人狐疑道，她沒有想到兒子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齊嬤嬤點了點頭道：「是走了。聽舅老爺說，天一亮就走了。」

  李夫人看向陳櫻道：「他走了也好，省得給咱們惹麻煩。」

  陳櫻笑了笑，沒有說話。趙琛是那麼驕傲的人，徹底死心以後絕不會允許自己留戀半分的。

  這也是她為什麼會選擇那樣去拒絕，斷了趙琛所有的幻想。

  用過早膳以後，陳櫻回了清幽閣。

  李蘭芝見到她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拉著她的手道：「你可太能藏了。虧我之前都不敢細問。」

  陳櫻道：「你都知道什麼了？」

  李蘭芝皺著眉頭，拍著陳櫻的手臂道：「還能有什麼？我娘都跟我說了，你的父親竟然就是琛表哥的授業恩師。你們家出事之前，我也是知道你的。」

  「不止是我，大表哥也應該是知道的。因為你也知道的，琛表哥身份高貴，我又是他的親表妹，早些年貴妃娘娘問我爹可有意送我入京小住。當時我爹拒絕了，再然後便聽說琛表哥有意於你，大家都猜測著只等你長大些便會有賜婚聖旨下來，誰知道……後面你們家卻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陳櫻皺著一張苦瓜臉，無語道：「怎麼你們一個個說起來都像是有跡可循。但是天地良心，我當時真的沒有多想。」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向來也不肯認輸。他又喜歡激我，所以每次都會鬧得不歡而散。」

  「而且我們也不曾單獨出去過，人多的時候我越是鬧得歡騰，有好幾次都被我娘用藤條抽過，就是因為玩得太瘋了。」

  「噗嗤。」李蘭芝忍不住噴笑。

  她無奈地望著陳櫻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當時真的只惦記著玩，身旁的人都只是你的玩伴。」

  陳櫻憤懣道：「不然呢？誰家姑娘十二三歲懂男女之情？沒有吧？」

  「我就算有那麼點懵懂的情愫，那也是關注我喜歡的人啊。但前提是我得有喜歡的這個人，才會有敏感的小心思，才有可能察覺誰在惦記我吧？」

  李蘭芝附和著點頭道：「對的。那現在琛表哥也走了，你還是不想改口嗎？」

  陳櫻搖了搖頭道：「都叫這麼久了，冷不防改口還真不習慣。算了，將來我若是喜歡跟顧叔叔一輩大的人我再改口吧。現在若是改口了，要是我將來喜歡的人比顧叔叔矮一輩怎麼辦？再厚著臉皮叫回來嗎？」

  「噗！」李蘭芝又笑，她發現陳櫻的想法好好玩，本來沒影的事情，經陳櫻的嘴巴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會發生一樣。

  「我覺得大表哥就很好啊！」李蘭芝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

  說到顧胤賢，陳櫻雙眸熠熠生輝，贊同道：「對啊，非常好。」

  「我有時候看到顧叔叔那張仙人般的面孔，心想唯有濪絕二字能夠形容的。這樣一個人，家世好，能力卓越，又潔身自好。真不知道誰家姑娘能夠配得上的？」

  陳櫻說著，還漬漬兩聲，表示她對顧胤賢能找到媳婦這件事是抱有懷疑的。

  像顧胤賢這樣有主見有能力的男人，絕不會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去成親。他想娶之人，必然會是他深愛之人。

  可他的姻緣難就難在，姑娘們大多都藏於深閨，想要認識就已經難了，更何談互相傾慕呢？

  總之，陳櫻覺得顧胤賢的姻緣路是極不好走的。上天往往就是這樣，塑造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再想讓這個男人動情，絕非是一般女人能夠做到的。

  很顯然，陳櫻把自己歸納於一般女人的範疇，並且堅信這一點。

  李蘭芝以其說是點一點，不如說是探一探。

  陳櫻這般直白地表述完，她到不好繼續說了，只好打住這個話題。

  楚王私下裡來了蘇州，這消息自然是瞞不過錦衣衛的。

  蕭鴻羽將消息遞上去後，一直沒有動靜。

  他到是無所謂，不過私下裡得了消息成王可坐不住，明著參了楚王一本。

  結果皇上大怒，狠狠地斥責了成王，直言他心胸狹窄，對兄弟毫無寬容之心。

  成王就這樣成了永興二十四年的第一個笑柄，也被史官詬病，留下了難以抹去的人生污跡。

  蕭鴻羽覺得奇怪，私下詢問了義父徐圖。

  徐圖摸著手裡的拂塵，目光有些幽遠道：「很多年了……」

  「你若真想知道成王為何觸怒皇上，那便去查楚王到蘇州李府時，還有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