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偷葬

  我立即把傘丟掉，跑下去拉王嬸。

  我下去時，娃娃精已經扶住了王嬸。我在上面加把力，把王嬸拉上岸，再把傘撿起來撐著。

  「媽媽，你沒事吧？你不能碰冷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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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精用手擦王嬸身上的水，手上濕透了後，又用身體其它地方給王嬸擦水。

  我跟王嬸共一把傘有點擠，便把傘給她自己拿著。然後我回頭撐起自己帶來的傘。

  一會的功夫，王嬸身上的水竟然都被擦乾了，而娃娃精則濕透了，是裡面也濕了那種，看起來有點皺巴巴的樣子。

  它的真身是布料，可以吸水，原來它就是用這種方法，在王嬸風濕痛的時候，把王嬸身體裡的寒氣吸走。

  「婷婷真乖！」王嬸含淚看著娃娃精。

  娃娃精又低下了頭，很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王嬸連忙問到。

  「媽媽很討厭我是嗎？」娃娃精低頭問到，「我剛才聽到你說我是害人的東西！」

  王嬸連忙搖頭：「不！我那時還不知道你，葉叔叔跟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後，我就不討厭你了。」

  「可是我害了牛牛！」

  「是我沒有教你這些，怎麼能怪你？」

  娃娃精有些驚喜，抬頭問道：「媽媽不怪我？不討厭我，不恨我了？」

  「當然不會啊！」王嬸說著張開一隻手，「婷婷過來，媽媽抱一抱！」

  娃娃精突然又有些失落，搖頭說道：「媽媽，我不是婷婷！你弄錯了！」

  「我知道你不是婷婷，懷牛牛的時候，我取了兩個名字，如果是女孩子就叫玲玲，所以我現在把這個名字給你，你就叫玲玲，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我？」娃娃精不可置信，「我叫玲玲？我有自己的名字了？我不是婷婷的替身？」

  「對！玲玲跟姐姐長的一模一樣，但玲玲不是姐姐的替身，玲玲就是玲玲！」王嬸肯定的回到，「玲玲過來，媽媽抱！」

  娃娃精向前兩步，王嬸輕輕的抱著她。

  娃娃精沒想到王嬸會這樣接受她，開心的大聲哭了起來。

  「玲玲不哭，媽媽愛你。媽媽以前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以後我會在你和弟弟之間平衡好的！等姐姐找到了，我會告訴她，她有個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妹妹。走，我們回家！」

  王嬸說罷，輕輕在娃娃精額頭上親了下。

  雨停了，烏雲散去，月光撒了下來。

  娃娃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後嘴角揚起，笑了起來。然後在月光中散開，化作無數的螢火蟲，螢火蟲圍著王嬸飛，轉了幾圈後，便向遠處飛走。

  原來它唯一想要的，是一個屬於自己的身份，跟人一樣，一個可以證明它真實存在過的名字。而且脫下劉婷的面具後，王嬸也同樣愛真正的它。

  我看了看帶來的桃木劍，是我枉作小人了。

  ……

  姑姑的請願貼上又多了兩個名字。

  徐燕帶著我和小白找到她的埋屍地，我把她的骸骨挖出來，用黑袋子裝起來，再找了個專們做白事老道士寫了張招魂牒文。

  等徐燕的亡魂也進到袋子裡後，我便把招魂牒文綁在袋口。

  這樣一來，我們路上所經地的陰神鬼差，就都不會攔下徐燕了。當然，徐燕在到家之前，也不能從裡面出來。

  我把裝徐燕骸骨的黑袋子放到摩托後備箱裡，而我自己也就幾件衣服，隨便找個袋子裝著，綁在后座上就行了。

  徐燕雖然封在黑袋子裡，又放到後備箱裡面，但白天的陽氣實在是有點重，加上白天車多，所以我跟小白決定白天休息，晚上趕路。

  我們趕了兩條路，第三天一如往常，傍晚起來，在地圖冊上研究好要走的路線，再去小飯館裡吃飽了飯便出發。

  快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小白突然喊停我。

  「小葉，停一停！」

  我擔心小白看到前面有情況，所以連忙靠邊停下。

  「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再往前二十多里就到省界了！安全第一，我們還是就近找個地方過夜，白天再過界。」

  小白的擔心很有必要。

  雖說有了招魂碟文，就會被認為是招客死他鄉的人回家，但徐燕毒死了屠夫一家，身上始終背著命案，萬一有心細的守界陰差發現，那她就要被扣下了。

  「好！」

  前面的路牌指示從旁邊省道過去會有個小鎮，我也就按照路牌騎進了省道。

  在省道里騎了十幾分鐘，快到了一個岔路口時，發現前面路中間停著一輛摩托。

  我放慢了速度，準備從摩托後面繞過去，這時一個小伙從路邊跑出來。

  「不好意思！等等！」

  小伙手濕濕的，放在身上擦。

  「兄弟，麻煩你等一下，有個送葬隊經過，等他們過了你再過去吧！免得現在過去被衝到了！」

  「現在下葬？半夜喔！」

  我盯著小伙，懷疑他是不是劫道的，讓我在這等他同夥來。

  「出意外走得！我們這邊習俗是這樣。」小伙面露難色。

  我想到有些地方，橫死的人要偷葬，也就是半夜下葬，再看小伙也不像那種悍匪，便點點頭。

  「抽根煙，兄弟！」

  小伙說著從煙盒裡抖煙出來。

  我看他手還沒幹，還有褲腳也有點濕，估計剛才是尿到一半的時候看見我來了，然後弄得手上褲子上全都是。

  看見他手捏到菸蒂後，我連忙擺手決絕：「謝謝，不用了，我不抽菸。」

  過了幾分鐘，月色下，一行只有十幾人的送葬隊從我們前面經過。

  領頭兩個人，一人扛著引魂幡，一人撒紙錢，中間八個人抬著一副看著就很薄的薄棺，後面是三個送葬的人，一個女人穿著白裙，抱著一個小孩，牽著一個小孩。

  應該是老公死了，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送最後一程。

  沒有爆竹聲，沒有嗩吶，也沒有長號，連哭聲也只有一個女人的低聲抽泣。

  雖然我已經有了心理預期，不給看著還是有點頭皮發麻。

  送葬隊過去後，小伙陪著笑，把摩托移開。

  「不好意思啊！耽誤你時間了！」

  「沒事！」

  我騎上摩托，從送葬隊來的方向騎過去，小伙跟我們同路，騎在我們後面。

  騎了幾分鐘，我便經過一個路邊的村莊，過幾戶人家後，看見一戶人院子裡亮著燈，有幾個人在忙著煮吃的。

  這應該是剛才出殯的那戶人家了。

  令我驚訝的是，過了幾棟屋子後，有戶人家院子裡竟然也停著一副棺材，棺材頭竟然還貼了個八神庵的海報剪像。

  我好奇的多看了兩眼，突然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人從棺材裡坐起來。嚇得我一個激靈，車身失去平衡，碰到了剛才那個小伙的摩托。

  不過我們騎的都很慢，所以很快就穩住了摩托，停了下來。

  棺材裡面的那個人看見我後，連忙從棺材裡跳出來，大步朝我過來，看起來比我大幾歲。

  這人看起來挺陽光，不是娘炮也不是非主流，但是卻穿著一身紅衣！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試棺材嚇到你了！抽根煙壓壓驚！」

  紅衣男一邊給我道歉，一邊給我遞煙。

  我接過他遞來的煙，他又抽出根煙給剛才那小伙。

  「大友，你也來根！」

  叫大友的小伙接過煙，然後疑惑的看著我。

  我明白他什麼意思，便解釋道：「我剛剛在戒菸！」

  「哦！」大友點點頭，看向紅衣男，說道：「峰哥你不要想那麼多，你會沒事的！」

  「老裡頭說要死光，我肯定也逃不掉的！」峰哥坦然的笑了笑，「沒事的，我心態已經調整好了，我準備以後每天都穿著紅衣服，等我慘死了就能變成厲鬼，我再跟它拼了！」

  我驚訝的問道：「你知道自己會慘死？老裡頭又是誰？」

  峰哥跟大友似乎不願意多說，笑了笑沒回話。

  「其實我是遊方道士，如果有邪門的事，或許我可以幫忙！」我說到。

  大友想了想，慢慢說道：「老裡頭是村裡的一個瘋子，吃百家飯的。今年過年的時候，他突然走家串戶的喊，說村裡的青龍要死光了。

  大家當時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是叫他別亂說話。但是從上個月到現在，我們村已經有三個屬龍的年輕人死了，全都是好端端的，突然出意外橫死的。

  大家才明白老裡頭說的青龍是指村里年輕又屬龍的人，而峰哥也是屬龍的，跟已經出事的三個人是同齡，所以他也擔心自己會有意外。」

  我聽到後，腦子裡第一個反應是這要是解決了，一下子能給姑姑攢好幾個簽名了。

  「詳細說說吧！」我說到。

  峰哥無奈的看了眼大友，又沖我苦笑著點頭，說道：「好吧，兄弟既然想聽故事，我就給你講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