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蠱惑

  當我的意志力快要完全被陰靈擊垮時，我腦中響起了小白的話。

  「我看著你長大的，不想看著你死！你死了，誰救葉姑出無間地獄？」

  這話又讓我產生了求生欲，我不能死，我還有責任在身。

  我已經快要像癱爛泥一樣的意志力，被這股求生欲再次支棱起來。

  我心說道：「我不能死，要死你去死，我還要救姑姑，我還要幫小白報仇。」

  

  「小白？你還好意思提小白？如果不是你這個災星，葉姑不會入地獄，小白就不會回去問人，就不會暴露！」

  陰靈順著我的思維繼續摧毀我的意志力。

  「小白本來已經逃了呢，你知道她為什麼回去嗎？她說是回去通知哪些小弟，其實是騙你的！她回去的真實原因，是因為算到你有一劫！所以那天你不犯蠢跑回去，小白也不會回去，那樣小白就不會受重傷！」

  原來小白也是我連累的？

  「對啊，小白也是你連累的！而且小白很討厭你！你沒發現她總是朝你翻白眼，嫌你蠢嗎？如果不是你姑姑交代過她，她根本不會搭理你這樣的災星！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樣！」

  陰靈說罷頓了下，但根本不容我思考。

  「別想了，就是嫌你！而且說到救你姑姑，你覺得這樣救的了嗎？我教你一個好辦法，你去死，死了下地獄，跟閻王判官說清楚，錯在你，不在你姑姑！你姑姑已經決定自首了，是你把骸骨丟了，所以該受罰的人是你！」

  我剛支棱起來的意志力再次被摧毀。

  「死吧！死了你就救你姑姑，也不用再連累身邊的人了！」

  我緩緩的睜開眼，發現我置身在斷崖之上，前面便是萬丈懸崖。

  「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你就救到你姑姑了！」

  我邁開腿，機械的往前走。

  「啪！」

  突然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我睜開眼醒來，自己你躺在床上，小白坐在我跟前。

  小白緊張的問道：「你幹嘛？怎麼一直流淚，還說自己該死？」

  我用力晃了晃頭，深吸一口冷氣，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我剛剛被迷了！」

  「被迷了？」

  「對！那個東西好像知道我心裡想什麼，能捕捉到我心裡的軟肋，然後一直攻擊，目的就是引我產生求死的念頭！」

  我說罷搓了搓臉，雖然心裡的悲傷還沒有完全散去，但是清醒過來後，它的話很多都經不起推敲了。

  最明顯的就是我身世，小白查了那麼多年都查不到，它怎麼知道。

  「你具體說說什麼情況！」小白說到。

  我慢慢說了一遍。

  小白聽完摸著我的臉，給我擦掉眼淚。

  「又蠢又可憐的孩子，你心裏面是不是走為葉姑的事情自責？這件事情，不能怪你，知道嗎？」

  小白安慰我，為了徹底去掉我這自責的念頭，她接著說道：「唯善者，論心不論跡。」

  我琢磨了會，緩緩點了根煙。

  「小白，你能不能不念文言文，我上學最怕考文言文。」

  「就是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善良，不能看他做了什麼，要看他怎麼想的！打個比方，一個富豪，戲弄的心態丟一隻烤雞給乞丐，算不得善良！一個窮人，將自己的一個饅頭分一半給乞丐，結果包子餿了，乞丐吃了拉肚子，那窮人依然算是善良！」

  「窮人給的不是饅頭嗎？怎麼變成包子餿了？」我疑惑到。

  「呼！這不是重點！」小白拍著我的臉，「明白嗎？想明白了沒有？」

  我點點頭，「大概明白了。」

  「還有，我嫌你，我怎麼可能會嫌你？我看著你長大的，我要嫌你傻，懶得搭理你就行了，我為什麼還總是跟你一起玩？更何況！你見過哪個家長嫌棄自己孩子傻的？」

  我看著6歲樣子的小白，無奈點點頭。

  「小白，我們不說這個了，就剛才那個東西，它到底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

  小白搖了搖頭。

  「不過我猜的到它的用意，如果你剛才真的跳下了懸崖，那你就永遠失去了鬥志！你會什麼事情都不想管，明天你就會走，只想找個地方擺爛等死。」

  「所以它的目的是為了趕我們走？」

  「對！」

  我揉了揉太陽穴，房間本來就小，空氣不好，我抽了根煙後，更悶了。

  「我們出去聊吧，別吵醒了劉正夫妻，我也順便散散身上的汗。」

  我說著從床上下來，打開窗，跟小白從後門出去。

  我在屋後的石墩上坐下，抬頭看著月亮，琢磨著陰靈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能捕捉到我心裡深處的軟肋。」我側頭看向小白，「小白，你們山精妖怪會這個本領嗎？」

  小白斜眼看著我，緩緩說道：「我是狐仙，謝謝！」

  一會後，小白又說道：「或者是你理解錯了！你以為它說的那些話，其實不是它說的！」

  「那是誰說的？」

  「你自己！」

  「我自己？」

  我皺起眉頭。

  小白點點頭：「對，我有些走妖道的同類，迷惑人類出現各種瘋癲行為，其實都是勾起他們自己內心的恐懼，或者黑暗點！如果那個人心裡本身沒有這些陰影點，他就不會中招。」

  我眼睛一亮，這麼說也有道理，因為那個陰靈一開始並沒有說出清晰的字眼，只是咿咿呀呀的念叨。

  「可是什麼山精妖怪會這麼跟一個嬰兒過不去？」我問到。

  「不知道！」小白搖了搖頭，「不過既然我們來了，它也一點不收斂，那麼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嗯！」

  「別想那麼多了，去睡吧，明天趙芸肯定一大早就回到，有你忙的！」

  說到趙芸的事，我就頭疼，萬一明天不行的話，那就又要廢不少事了。

  趙芸家能有四個簽名，我不想輕易放棄。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被這無情的老天打敗。

  我抬頭看天空，說道：「你放心，你就算把我打倒了，我也不會認輸！就算明天確定趙芸沒救了，我也不會服你，我還是要叫你叼——」

  「這孩子！以為自己是孫悟空嗎？」小白跳起來拍了下我的頭，「去睡了！快！我守著你，睡個好覺！」

  「也不用那們誇張，你在屋裡的話，它就不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