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切隨緣

  「元，元南哥哥，請進。」總這麼晾著也不是事，陸亦柔糾結一陣，還是把寧元南帶進了院子裡。

  綠拂俯身告退，這兒也有婢女服侍，她還是回去瞧瞧她那醉酒的主子如何了。

  寧元南跟著她的步子進了院子，邁門檻的時候，她拌了一下，險些摔倒。

  陸亦柔不敢回頭看，實在是丟人丟到家了，在最愛的人面前這麼丟人。她捂著臉跑進了房間裡。

  他見到的向來都是端莊秀麗的大家閨秀，她如今日般失態的樣子倒是少見的很。

  他竟覺······很可愛。

  「阿柔換了衣裳可是有去處？」他端起來茶，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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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他瞧了許久，驀地聽他問，竟是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本就沒打算出去走的。」

  言罷，她怔住了。

  一般這樣問，怕就是要邀她賞月看花了，可是她卻錯過了這個花前月下的好機會，一時間愣住了。

  他愈發覺著這樣的她可愛了，輕笑一聲，言：「那阿柔，可是願與本王出去逛一逛夜市？」

  她暗淡的眸子瞬間放光，連連點頭。

  寧元南見這樣子如此的乖巧，實在沒忍住揉了揉她的秀髮，動作親昵，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元南哥哥？」她紅著臉低頭，輕聲喚了一聲。

  他微微蹙眉，收了手，強行地笑了起來，「那，阿柔······」「自然是願的，這條街的夜市基本上都無聊，去東市吧。」

  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他拒絕的話一時間噎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好。」他終是答應了，一大半原因卻是因為她那現下重新繁榮的候府勢力，另一半，估計就是對她吧。

  被陸亦柔拉著去了東市，寧元南這種從不在這些地方留連的人，對任何東西都覺著好奇。

  「這是什麼東西。」他拿起小攤上一個白色的糰子，看著竟如此的晶瑩剔透。

  她微微一笑，答：「這叫玉糯糰子，十分可口，只不過這不適宜多吃，畢竟······」她靠在他耳邊：「小攤子嘛。」

  寧元南微微退開一步，耳郭竟是有些發紅。

  「老闆，來兩個玉糯糰子。」她取出兩個銅錢來遞給老闆，取過後給了他一個，他看著手裡玉糯可愛的糰子，不知是否該下口。

  微微側首，見她吃得歡樂，便也咬了一口。

  入口竟是比宮中的糕點還要可口，他又咬了一口，竟是愈吃愈好吃了。

  「前面有雜技表演，去看嘛？」她難得這樣不規規矩矩的，他被她的樣子感染，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雜技表演多半是江湖騙子的把戲，只是人們樂得見這樣的把戲，便就任由這些人。

  「這些表演其實都有破綻的，可是呢，就是好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竟然，感覺到懷中似有小兔亂撞。

  他馬上偏頭，看著眼前的雜技表演。剛才那種感覺，實在是將他一驚，便不再看她。

  陸亦柔注意著雜技表演，並沒有看出來他到底有什麼不對勁。

  玩了許久，兩人才慢慢地往回走，陸亦柔也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的與他說了一路，他靜靜地聽著。

  「元南哥哥，我是不是很煩人？」她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寧元南搖搖頭，道：「只是覺得新奇，才不插話等著你說的。」

  她驀地漾開一抹笑，這笑看呆了他。

  「所以，你們去逛了逛，之後就回來了？」雲錦打量著陸亦柔，果然臉紅彤彤的點點頭。

  她默了一陣，道：「真的喜歡他嗎？」陸亦柔點點頭，眼裡有堅定。

  「我知道這麼說你不會聽，可是，他不能算是良人，至少他不能保證給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也想妹妹嫁給心愛的人，也想妹妹能安康常樂，但······與魚與熊掌，不可得兼。

  「現下何人不是三妻四妾，我······你接受。」她的話又引得雲錦一陣心疼，她摸了摸陸亦柔，只嘆氣。

  「長姐，我喜歡，愛他，真的想嫁給他，長姐，能不能同意？」她愈是乞求，雲錦愈是惱。

  這是她的妹妹啊，向來心高氣傲，可卻在這件事上，服了軟。

  「這件事容後再議吧。」她不拒絕，不同意。但若是她執意要嫁，她又如何能阻止得了呢？

  陸亦柔緊緊抿著唇，俯身退了出去。

  雲錦站在窗邊，想著自己的事情，想著和他的事情。

  心悅，喜歡，愛。她到了哪個階段，還是僅僅只是被拒絕了，故此才這般念念不忘，執著於此。

  「嘖，想這麼多有用嗎？」她的手抓在窗機上，慢慢地收緊，她知道她為了什麼，這樣執念。

  梵陌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教訓了，即使被敲打過一頓，還是要死不死地又來了她的院子裡。

  「娘子，你在嗎？在我進去了，不在我也進去了。」他壓根沒想要徵求她的意思不過是象徵性地問一問罷了。

  雲錦自然在，還站在窗邊。

  「你幹什麼？」青染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不讓他靠近這裡。

  梵陌不知為何，見了青染，竟是心生歡喜。他故意逗她：「我娘子在這裡，當然是要進去了啊。」

  她被噎了一下，馬上回擊：「她才不是你娘子呢，一沒三媒六聘，二沒明媒正娶，你能不能要點兒臉啊。」

  「我······」他也被噎住了。

  「可是，有肌膚之親算不算啊。」他戲謔地說道，她似乎被氣到了，臉色竟陰沉地可怕。

  從裡面飛出來一支箭，險些把他當場射死。

  「哇，娘子，你謀殺親夫啊。」他接住了劍，嘻嘻地笑著，雲錦從裡面出來，冷冷地看著他，輕吐一字：「滾」。

  乾脆利落，毫不留情，絲絲寒意沁入他皮膚，叫他打了個冷戰。

  「就當我口不擇言，別激動，我呢，來就是給莊主帶句話，不必糾結，不必氣惱，一切隨緣。」言罷還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她冷笑一聲，道：「你說一切隨緣？緣為何物？本侯不知，也不想跟著它走，亦不想跟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