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紅顏薄命

2024-06-09 03:47:15 作者: 嘀嗒

  她猛地拔出雲錦腰間的佩劍,架在脖子上一抹,旋即轉了一個圈,將要摔倒的時候雲錦將她接住。

  「來人!」

  雲錦感受到了所謂血脈相連,她生機迅速流逝,讓雲錦感到心慌不已。

  「姐姐!」青染顧不得身邊的那塔牧,推開就撲上前去。

  她眼中生機在慢慢流逝,勉強笑了笑,對雲錦道:「我叫白染,本應是亦白,恨未成亦白,慶亦是未成亦白。二弟,你可知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言罷,那雙極似雲錦的眸子合上了。

  雲錦只能抱著她的屍體,不能對著她喊姐姐,更不能像青染那樣哭得撕心裂肺。她不能,也不配。

  

  「侯爺?」那塔牧進來,瞧見雲錦白衣已經被血色染紅,臉上也因白染自刎濺得她的臉上一半都是血滴。

  她將白染打橫抱起,面無表情地往外走去。

  她要把她的姐姐帶回去,帶到候府去,帶去她本來應該在的地方。

  「你放開姐姐!你不配碰姐姐!」青染雙目都染紅了,她大吼著,不讓雲錦將白染屍身抱走。

  雲錦慢慢回頭,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我要帶她回家,回她本應該在的地方。」她活了兩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悔恨。

  恨不得自己馬上去死。

  青染被她這樣子嚇到了,立在原地連嘶喊都忘了。雲錦抱著白染的屍體步步出了地牢,剛見陽,便被元烈攔下。

  「你不能抱走她。」元烈臉上儘是認真的神色,雲錦知道抱著這殺人犯走出將軍府的後果,可是這是她唯一能彌補她們的做法了。

  她一言不發,還是要抱著白染往前走。

  「你若真的抱著她回去,你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聲就都毀了,甚至連著陸亦柔你都會毀了她。」

  元烈一步不讓,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對這個人這樣上心,但不管因為什麼都不可以。

  陸亦柔。她深吸一口氣。一個是她的姐姐,另一個是她的妹妹,都是一個母親生的,她做不出選擇來。

  「陸亦柔是你的妹妹,她又是何人?不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是一個殺人犯。」元烈覺得雲錦對這人感情不同,但不管為何不同,他都不能讓她抱走。

  她忽然流下兩行清淚來,突然到他有些措不及防。

  「你······」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哭,著實沒什麼辦法。他不僅不會哄女人,他連男人都不會哄。

  「元烈,你可知,我有愧於她,有愧於她!」她哭喊著,但就是說不出她懷裡的女子是她姐姐。

  白染很輕,輕到她甚至覺得她隨時會化羽飛走。

  「不論為何有愧,她殺人償命這是應該的!」元烈怕就怕這個結果,偏偏還就是這個結果。

  雲錦漸漸不哭了,她蹲坐在地上,懷裡還抱著白染。

  「為什麼這樣受制,還不是因為我沒有達到那樣地地步,元烈,我本想做遺世獨立的蓮花,可不得不成為世俗凡間一朵牡丹。」

  她雙目無光,看得元烈頻頻蹙眉。

  「侯爺,你莫要妄自菲薄,您······」元烈想開口勸她,可是他終究是武將,沒辦法舌燦蓮花。

  雲錦搖搖頭,重新站起來。

  「元烈,我自有脫身的辦法,你莫要管我了。」她徑直往前走,這下元烈都攔不住了,只得期盼那人。

  「陸亦白。」一道聲音響起,猶如平地一聲雷,雖聲音不大,但也將她炸得僵立在了原地。

  那邊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來人正是公子卿。

  他款步走到她身邊,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裡有了情緒,很不滿的情緒。她第一次見他這般生氣。

  「她是,你姐姐?」他壓低聲音,她點點頭。不怕那邊的元烈聽見,即是他問了,他就能保證元烈聽不到。

  「帶她認祖歸宗,入我家祖墳。」她又平平淡淡地說道,越是這樣平靜,越是讓他看著恨鐵不成鋼。

  他幾乎要出拳打她了。

  「你知道這後果嗎?」他低吼起來,元烈側目而視,但也只是蹙眉,並不多言。

  雲錦立在原地,一言不發,並不出聲反駁。後果是什麼她當然知道,不僅她會落人話柄,連帶著亦柔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你不傻,你知道,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要隻手遮天,我幫你,但現在絕對不能抱著她走出去。」

  公子卿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氣,盯著她低垂的眸子。

  「我知道,可這般委屈她,讓她隨便卷個蓆子丟在野外?」她眸子又含著淚花,眼中的無助不言而喻。

  他沉默半響,問道:「若是,你將她放在冰棺里,再打造一個寒洞將屍身存放,等到你真的能做到不懼詬病那時,再將她認祖歸宗,風光大葬。」

  她又垂下眸子,低不可聞的聲音傳進他的耳畔:「就因為這點兒名聲,我就要委屈我的姐姐?」

  「終究是我能力不夠。」她緊緊咬著唇瓣,眼眶裡的淚幾欲要掉下來,可被她生生的逼回去了。

  他扶著她的肩膀,言:「世上規則就是如此,你若不適應,被淘汰的就是你,亦白,這是她的命,亦是你的命,若是不服,就要奮力反抗,不可衝動魯莽。」

  公子卿瞧著她,一番勸慰的話出口。既然他能讓她隻手遮天,他就要有足夠的籌碼威脅,如今看來,唯此法可為。

  「公子卿,你究竟為何幫我?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因為那兩塊虎符。」她也冷靜下來了,眸子裡有冽冽寒冰。

  他沉默良久,才開口:「你只需要我幫你就可以,不是嗎?」她粲然一笑,「是,我們各取所需。」

  他們二人在今日這情況下,達成了某種共識。不言而喻地默契。

  「所以,陸侯爺,您還要抱著她跑出去嗎?」元烈信步上前,很是無奈的樣子。她依舊是笑臉。

  「虧得將軍了,若非如此,我現在估計又是名滿京都的人了。」她臉上的血,照應著笑容,看得元烈打了個寒顫。

  她頓了頓,又道:「勞煩莊主幫忙打造一副冰棺,送到候府來,冰洞我在府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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