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辦宴會
2024-06-09 03:47:06
作者: 嘀嗒
公子卿在雲錦眼中看到了仇恨,這恨意不知對誰而生。不止他不知,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就是這種憋在心底的氣,叫她無處發泄,無處迸發,現下才是有如鬥獸一般的樣子,不知做給誰看,也許是那早已經不在的兩人,也許是她自己。他被她眼裡深深的仇恨嚇到了,忙道:「遇上這般事情固然可悲,但你終究不是男兒身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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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被仇恨蒙蔽雙眼,那他所作一切都是空話,等於白白耗費了一通心血。
「是,幸虧我不是男子,但若是以我從前作風,我若是男子,這該當如何?即使我心知自己不是,但他們不還以為我是嗎?」
難得她能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他緘默不言,這樣的事他的確無法開導。
雲錦雙拳緊緊地攥著,幾乎雙目通紅地望著前方。
陸亦白母親是被逼的,陸亦白亦是被逼的,那她呢?她難道也要在此間作出選擇嗎?不過她幸運些,還有做佞臣這個選擇。
公子卿瞧她的樣子,就怕她會走歪路。「亦白,你且先冷靜,這件事錯不在你,至少沒有被捅出去不是嗎?」
雲錦蹲在地上,不敢想像若是被捅出去會如何。
這件事捅出去牽連甚廣,只有她能完全掌控這件事之後,她才能保全這候府上下,可達到那般勢力何其容易?唯有不走正路,才可一步登天。
「你若是想要位極人臣,萬不能反了這皇帝,覆了這江山,你可明白?」公子卿見勸以無用,應當引作己用才妥當。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慢慢地走到了窗邊,聲音低沉且悲切道:「奸臣何來?世人以為不過是皇權富貴,可唯有做過之人心中清楚,榮華富貴不若身邊一人。」
公子卿在她身後看著,頭一次覺得她身影單薄。
「你知道我的身份的。」他說話從不帶語氣,連帶這次。她回眸笑了,笑得很是苦澀,眼角都劃下淚珠。
「我知道,你是卿親王,我也知道,你不會背叛皇帝。」她說得聲線與平常無二,可若是看著她此刻神色,便不是如此了。
他揪得心疼。正欲開口就被她一句話堵了回去:「我不害皇帝,不害江山社稷,我只要安穩,可是若不害皇帝,不毀江山社稷,我真的能圖安穩嗎?」
她這一聲問,他是徹底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王爺,讓我一個人自己靜一靜。」她不見他回答,就窗邊坐下,聲音也如他一般淡淡地道。
公子卿的唇瓣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話。她再回頭時,他的身影已然不在原地。
「這是陽光吧,為何這樣寒冷?」她伸手接著那一米陽光,低聲呢喃道。陸亦柔端著托盤進來,瞧見這幕,不禁心疼。
她輕輕走到雲錦身後,言:「姐姐,吃飯吧。」雲錦忽然笑了,並無異樣,甚至笑得頗為燦爛。
陸亦柔卻打了個寒顫,這樣的長姐她更是沒見過。
陰鬱,冷漠,整個人散發著叫人心生畏懼的氣場,不敢靠近。
這······還是她那個插科打諢,風流無限的假哥哥真姐姐嗎?
「柔柔,若是我成了一個奸臣,你願不願意像現在這樣對我好了?」她坐到桌邊,捏著茶杯緩緩將茶倒進口中。
陸亦柔聞言,便知她是什麼意思。
「姐姐,我願意永遠站在你身後,可是姐姐,我希望這是你自己的意願,並不是任何人給你的羈絆。」
陸亦柔神色認真,她長舒一口氣,輕鬆地笑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喜歡開玩笑逗人玩的陸亦白。
「姐姐?」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雲錦擺擺手,喝下了陸亦柔端來的酒,回答:「好啊,既然我不願,那我便不做。」
陸亦柔鬆了口氣,她還以為她姐姐真的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恩,沒人逼姐姐,姐姐只要自己開心,一切都好。」陸亦柔總歸是心性純良,不懂其間險惡。
也好,天真些也好。
又何必早早看清這些醜陋呢?
用罷早膳,她躊躇許久,才慢慢從候府蹭去了卿親王府。被告知卿親王並不在府里,她坐在大堂里,捏著茶杯等著公子卿。
方才的酒精起了作用,使得她現下暈暈乎乎的。
「勞煩,倒杯濃茶。」她揉著眉心道,下人很快去沏了一杯濃茶,茶香四溢,沒端來她就聞見了。
她一飲而盡,繼續等著公子卿歸來。
從上午一直等到夕陽西下,她睡了一覺酒醒了都不見他回來。
「你們王爺究竟去哪兒了?整日沒回來,你們都不擔心的嗎?」她站起來到下人面前問道,這些人互相狐疑地瞧了瞧,又低下頭。
她拍了拍還有些疼的腦袋,心道果然安穩的人就是能讓人安心。
臨近申時,門口才出現那熟悉的輪椅。
雲錦趕忙上前去,道:「王爺,您是不是說,我不走歪路,也能平步青雲?」她仔細品味他的話,似乎是有這麼一層道理。
公子卿徑直走過她身邊不看她,雲錦站在原地頗為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把她晾在哪兒了算是。
「之前放狠話的是來著?『我若不死,必定隻手遮天』。嘖嘖,這話真是霸氣,霸氣到幼稚!」
公子卿覺得她的三觀可以正一正,成天這些雜念就要壞了她。
偏偏她自己還經受不住撩撥,一撩她就跑。
「這就是我的氣話而已,你也別擔心。」本來之前還像祖宗一樣推開過他,現在卻要和孫子一樣討好他。
「人要學會負責,尤其是你。」他義正言辭道,正色讓她一下子也嚴肅起來了。
公子卿看著她看了許久,沒有再憋出一句話來,半響,他道:「先回去吧,明日辦場宴會,不管什麼由頭,幾位王爺必須請,再有就是世家子弟和各大官員。」
「現在剛解決了一樁案子,以此為由如何?」
他偏眸瞧了瞧她,將茶杯放到了盞上,輕啟薄唇:「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