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同一人

2024-06-09 03:46:18 作者: 嘀嗒

  雲錦揉了揉眉心,衝著綠拂招招手,言:「綠拂,走,回去吧。」她抬步慢慢悠悠地往外走去,木塵端端正正地向她作揖。

  

  這舉止做派,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市井之徒,倒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公子。

  走在路上,雲錦十分安靜,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綠拂從未見自家侯爺這般模樣,一時間也被唬得噤聲一路。

  臨到進府時,她才回頭問:「綠拂,你覺著木塵是是個怎樣的人?」綠拂怔愣一下沒反應過來,片刻答:「很是聰慧伶俐,奴婢也······甚是喜歡。」

  「是了,聰明伶俐。」她若有所思道,綠拂瞧她這樣子卻是不解。不就是招了個聰明些的孩子嗎?這一路上神神叨叨的是怎麼了?

  綠拂嘆了口氣,跟著雲錦入府。

  「這位小姐,您是?」綠拂進去了,雲錦被攔在門外了。她懊惱地暗喊一聲,偏頭看了看四周,後扭頭就要往裡面沖。

  綠拂也是被她一路上的行徑嚇到,一時大意忘了要叫她換了衣裳,此時也手足無措起來了。

  「我是誰?我是你們侯爺的夫人!」她甚是惱怒地大叫到,讓門口的兩個護衛懵了,求救似的看向綠拂。

  綠拂也反應過來,輕咳了兩聲,道:「你們也知道侯爺這個人,這的確是侯爺的女人,叫我去尋一番,帶回來。」言罷偷偷瞧一瞧雲錦,便垂眸不語。

  兩個門衛馬上退到兩旁,恭恭敬敬地讓她進去了。

  她進去時是趾高氣昂的,但進去以後就灰溜溜地竄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太丟人了,可不能說出去,否則真的沒臉見人了。她去看綠拂,綠拂馬上豎起三指:「侯爺我發誓,絕不說出去。」

  她也不想表示什麼,進了房門把那繁瑣的紅衣褪下,換上了衣櫃裡唯一一件不是白色以及藍色的玄色衣衫。

  虧得沒有重新整理髮髻,依舊是那男子的玉冠玉簪,不過稍微亂了些罷了。

  整理一番後,她才將面具罩在臉上出了房門。綠拂瞧著她的樣子長大了嘴巴,仿佛不可置信。

  「侯,侯爺,您怎麼,穿了這麼件衣裳?」她仿佛不信她會穿這件衣服。

  雲錦心道不好,罷了,蹙眉道:「這衣裳是有故事罷,怪不得瞧見這衣裳心下有異樣的感覺閃過。」

  「這才對,且這異樣定是傷心。」綠拂說得肯定,臉上也帶了悲切的表情,她好奇這衣裳能牽扯出些什麼陳年舊事。

  「玄色衣衫可是余副將最喜歡的,自您見過余副將被,被,被······」

  「被什麼,你倒是快說啊。」綠拂結結巴巴的不敢說,讓她很是心急。

  綠拂閉上眼睛,像是喊一樣說了出來:「被五馬分屍後,您就再不穿玄色衣衫,甚至有一段時間您見了黑色的物件還會大哭大鬧。」

  五馬分屍。

  一個堂堂副將,竟然會被五馬分屍,原因是什麼她不想問,也不能問。

  她揉了揉眉心,一言不發地又回了屋子裡,許久才又出來,已經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裳。

  「我同餘副將······關係定然很好吧?」她聲音沉沉地問道,似有無盡悲傷。

  綠拂看著,小心翼翼地答:「是,您與他關係好到甚至超過了您與老侯爺。」她嘆了口氣,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著。

  原身與一個副將關係甚好,她不禁要懷疑這副將與她的關係了。

  「他可是被我爹下令五馬分屍的?」她駐足在蓮池旁,這個季節蓮花還沒有開,但依舊含苞待放了。

  綠拂又看看她的神色,才說:「不錯,就是因為您誤闖刑場,才看見的。」

  一個小孩子能跑到刑場裡面,還正好看見了她的一個至親殺了另一位與至親無二的人,她好奇,這究竟是什麼人想讓她看見?目的又是什麼?

  「算了,綠拂我餓了,給我尋盤糕點來吧。」她趴在桌子上,臉上淨是倦意。綠拂欠身離開。

  「侯爺這生活過得不錯啊。」一道聲音在身邊響起,雲錦二話不說袖中劍出鞘,直直刺向這來人。

  不是別人,正是公子卿。

  她對他的映像算不上不好,但絕對不在好的範疇內,現在這個情況下直接歸在印象不好裡面。

  「侯爺火氣這麼大,可是有人招惹?」他輕輕鬆鬆就捏住了劍刃,並不傷自己半分。忽然,那陣蓮香又飄到她的鼻子裡。

  她微微愣了一下,手上的劍就被挑到一邊去了。

  她覺得熟悉,不止是在她師傅,明月山莊莊主這裡,她記得清楚,在卿親王身上也有這種香氣。

  「你說,公子卿?」她被挑了劍,也不惱,而是十分不確定地問。「也是我師傅,對嗎?」

  公子卿沒有驚訝,早知她可以察覺,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讓她猶豫了。

  「我沒說過我是,也沒說過我不是。」這模稜兩可的回答更是讓她分不清真假,看不透虛實。

  似乎是瞧著她發愣很有意思,公子卿輕聲笑了起來,猶如寒泉叮咚,悅耳,但又透著寒意。

  「這麼說,這三個人都是你嘍。」這不是疑問,而是確定。

  雲錦忽然有些惱,被同一個人這麼耍,實在是件很不爽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還被耍地毫不知情。

  「王爺,很有意思嗎?」不難聽出,她語氣里的咬牙切齒。公子卿忽然湊近,兩個人臉上的面具都碰到了一起。他這舉動嚇得她一動不敢動,他卻又是一聲輕笑,越發的,她越發的惱了,另一隻袖子裡的迷香對著他揮了出去。

  這招用過不知幾次,他都習慣了,側身避開且屏住呼吸,妥妥地完美避開。地上的劍被他勾起來,架在她的脖子上,他露出來的嘴唇意外的勾起邪笑。

  「徒兒,老用同一招可是制服不了任何人。」聞言她二話不說叼住了那劍,沒有割傷她,但是看著很滑稽。

  他被她這動作一驚,但也不敢抽走。

  她自己撥開了劍,滿滿都是不耐煩地道:「我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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