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既然愛賭,就得知道什麼叫輸
2024-05-01 10:15:37
作者: 牛乳蘸糖
兩人又到了那個熟悉不過的樓梯間,依舊的暗小,將所有的光線遮蓋。
「舒芙的事,是你做的。」
簡楠這話,不是詢問,是肯定。
薄靳城眼神沉了沉,語氣不明,換了話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哪不舒服?」
結果這句話剛說完,柔軟的身軀突然使了力氣將他抵在牆角,兩人的個頭差因為一雙高跟鞋而顯得不大,嬌嫩的紅唇就近在咫尺,男人心頭一震,聲音也啞了幾分:「楠楠?」
「嗯。」
薄靳城喉頭一緊,埋頭靠下去,下顎搭在她的肩窩處,閉眸深吸,手下的力氣不自覺縮緊:「想我了?」
在華盛頓的那幾天像是漫長地度過了一生,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下去,長達一個月的工期硬生生被加快到五天竣工完成,然後訂了最快的一班頭等艙回來。
他從沒想過,這輩子自己會再對第二個女人傾注情感。
即使是簡楠,他也從沒想過。
因為就在幾個月前,簡楠還曾為了他在華盛頓足足出差了一個月有餘,而他呢,則陪著現在連名都記不起來的幾個女人去玩。
身邊的溫暖很短,只持續了十秒左右。
隔著男人寬厚的肩背,簡楠在看到樓梯間那個消失的身影后,便利索地推開了他,就像是在做戲給那女人看一樣,不知道是為了支開,還是為了滿足她那點萌生出來的挑釁。
「為什麼不做絕點?」
薄靳城掌間那股溫熱還沒殆盡,他皺著眉頭:「什麼?」
「舒芙這件事既然做,那你就做絕。」簡楠抬頭。
薄靳城被盯得心頭一震,他愣了愣,仔細從腦海中回想出小程給他發的一大堆零碎廢話,最終定格在蔣奕依那句,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沉默許久,他沉著嗓子開口:「我來解決。」
簡楠嗯了一聲收回視線,轉身要走,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你剛剛是不是在吃醋?」
她沒有回頭,聲音出奇的輕,似乎還笑了一聲:「你真的很幼稚,小叔叔。」
「你認為你和我解釋了那些事,我就會提著大包小包再回到你身邊?」她話頓了頓,「我幫你,只是為了薄家的顏面。」
簡楠的神情很淡,沒有一點起伏和怒意,像是在說一件最平凡不過的事,就好比,今天買的菜貴了。
憑什麼?難道就憑他那一絲捨不得,自己就要再把所有臉扔下,陪在他身邊被所有人罵?
薄靳城是想攔的,卻沒抓住,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也蹦不出來一個字。
那句你真狠便也沒說出來,想想也是,他有什麼資格說,以前對簡楠的薄靳城,會更狠。
那些他不想回憶的記憶再次跳了出來,殘忍地強迫著他直視。
他總是把簡楠的離開歸結到別人身上,不過這一刻他才清醒,正如她所說,是因為他自己。
女人的腳踩高跟鞋的聲音走遠了很久,直到一點都聽不見時,陸瑤走了進來,滿眼心疼:「薄總,我找護士來幫您包紮一下吧。」
薄靳城的眼神冰冷,毫不憐惜地扼住她的喉嚨:「最好清楚你是幹什麼的。」
蔣奕依心慌得很厲害,迫不得已,找護士給她開了瓶葡萄糖喝下,但還是沒起什麼作用。
簡修還在找醫生了解情況,都是一些專業名詞,她插不上嘴。
沒過一會兒,交警就來了,是來認定責任的。
對蔣奕依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又去問了薄靳席,因為是在隔間問詢的,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薄靳席出來後,經紀人連忙跑上去問了問交警現在的情況。
對方回覆:「我們大致了解了事情經過,現在就看對方願不願意私下調解了。」
如果願意私下調解,那麼皆大歡喜,如果不願意……
病房裡尖銳的哭聲依舊不減。
蔣奕依聽著臉色又白了幾分,縮在椅子上像個被棄養的孩子。
簡楠看的心一疼,安慰地拍了拍她,隨後走進病房。
舒芙看見是她進來,哭聲戛然而止,臉上裹著的紗布已經被淚水浸濕,血色一片:「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是。」
簡楠拉過椅子坐下。
聽見這麼直白地回答,對方蒼白無力地扯起嘴角:「是啊,你的確該看,我這一切不是拜你所賜嗎?」
「別給我扣髒水。」簡楠視線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的那些傷口,「貪心不足蛇吞象,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從你和王菁聯手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想到後果了。」
王菁再火也充其量不過是個三線小明星,怎麼可能有膽量跟華瑞叫囂,反倒是她身後的舒芙,因為料定了薄靳城會因為他哥的原因饒過她,就像現在,所以才敢這麼放肆這麼毫不顧忌。
只炸傷她的臉,薄靳城實在是給足了薄靳席的面子。
舒芙閉上眼,不想再去看她諷刺的眼神:「是啊,你當然會覺得我貪心,有了薄靳席還要去招惹薄靳城,對嗎?」說完又自顧地笑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薄靳席的視線逐漸轉移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身上,僅僅只有一點,但像她這樣敏感的人卻一瞬間就察覺了出來,如履薄冰。
她很慌,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種為人魚肉的生活,也的確想再臨死掙扎一把。
所以和王菁聯手要讓薄靳城名聲蕩然無存,深陷輿論風波之中,幼稚地認為這樣就會讓薄靳席接替他的位置,然後自己名正言順地進入薄家,飛上枝頭變鳳凰。
就像賭石一樣,哪怕只有微小的希望,不賭一把怎麼會知道能不能變現。
在發現事情敗露後,她也只能不惜一切也拉上了蔣奕依做墊背,一石二鳥。
想用這種方式,來重新得到薄靳席的憐惜。
舒芙說了很多,只不過簡楠後來沒有細聽,大部分都是在吐苦水,不知道說了多久,她打斷了她。
「這不是理由。」
「那我要怎麼辦?我就要眼睜睜看著薄大哥再從我身邊離開嗎!?」舒芙忍不住破口怒聲。
狼狽如她,而簡楠卻依舊不驚不躁,就那麼泰然自若地坐著,像個居高臨下的批判者。
她眼裡發酸,再次問:「憑什麼!?就憑你那張臉?」
直到這一刻,她都沒明白為什麼相仿的臉卻沒得到相仿的人生。
她的確不甘心。
門外的催促聲傳來,簡楠沒回答她,起身:「既然愛賭,就得知道什麼叫輸。」
聲音淡淡的,卻帶著利刃般的威脅。
舒芙面色白了白:「你當然不會怕,因為薄靳城會永遠護著你。」
簡楠聞言,腳步頓了頓,隨後離開。
護著她?
幾年前,她比她沒有好到哪裡去,甚至,只會更慘。
交警緊隨其後進去詢問。
短短五分鐘的時間,蔣奕依如坐針氈,薄靳席就在一旁沒有說任何話,兩人的交流為零。
不久,交警出來了。
他們給出的答案是,舒芙願意私下調解。
瞬間,眾人的心底像是一塊重石落地般,霎時放了松。
在蔣奕依激動地抱著她哭出淚花時,簡楠看了眼邊上的薄靳席,兩人視線相對,對方已經向她說明了一切。
如果薄靳席什麼都沒說,舒芙是不會這麼爽快私下調解的。